禿驢沒有料到這個人居然敢反抗,而且第一時間攻擊的對象是自己,這讓他感覺到了冒犯。
他憤怒的舉起與氣質不符的短刃,精準的挑開了陳城的斜刺,于是長劍貼著禿驢的右臂劃過,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未能搶占先機,反而被對方躲過了這出其不意的一擊,這讓陳城陷入了被動,他強制停住了往前沖的勢頭,卻因為這一個停頓,給了對方機會。
禿驢是戰(zhàn)斗經驗豐富的覺醒者,他幾乎沒有遲疑就做出了反擊。
短刃狠狠地插進了陳城的左肩,他只感覺到一股劇烈的疼痛,然后整個手臂就被鮮血染紅了,這一擊幾乎廢掉了他這只手的戰(zhàn)斗能力。
陳城往后用力的一扯,后退的同時,也讓短刃離開了身體,沒有了短刃堵住傷口,鮮血流得更快了,不一會兒就順著垂落的指尖滴落在地上,聚成一灘深紅色的液體。
這下子陳城終于是慌了,雖然論硬實力,他有信心打過禿驢,可是他忘了戰(zhàn)斗經驗在雙方差距不大時,就是決定性因素。
“他怎么比邦多強這么多?!标惓俏孀∽蠹绲膫?,苦澀的低聲自語道。
“原來是邦多那個蠢貨給了你自信啊?!倍d驢怪笑著說道。
“雖然在鍆源領域我們相差不了多少,可是憑借老子的戰(zhàn)斗經驗,一個可以打他三個,就他那種廢物,也配跟老子比?!?p> 禿驢一臉不屑,對邦多很是看不起。
可現(xiàn)在陳城沒工夫嘴炮,因為他的處境非常危險,只要稍微不注意的話,就會交待在這里。
他出道到現(xiàn)在,只經歷過三場戰(zhàn)斗,其中兩場都是撿漏,只有最近一場與邦多的戰(zhàn)斗,才是憑借真實實力贏下的,所以他自然就把邦多當成了一個重要的參考指標。在他的想法中,狼級覺醒者之間,實力肯定是有差距的,但料想差距不會太大。甚至他以為,一個救世者組織的小頭目,在同等級下,實力應該是不錯的,就像清北畢業(yè)生再差也是有一個下限的。
可萬萬沒想到,這個邦多竟然這么弱雞,或者說是禿驢強的過分。晉升狼級之后,陳城覺得自己再對上邦多,不會那么狼狽,再贏他一次幾乎是沒有懸念,只是時間問題??墒敲鎸ν瑯邮抢羌壍亩d驢,他在第一回合交鋒后,就只剩下一條手臂能用了。
呼,得想個辦法才行啊。
兩人交手后各自后退,禿驢也沒有馬上就攻上來,豐富的戰(zhàn)斗經驗告訴他,在雙方實力存在差距時,不要想著付出代價立刻擊殺對方,這樣會存在風險,搞不好會露出破綻被對方重創(chuàng),或者一起帶走。如果冷靜下來跟對手硬耗的話,他們會越來越虛弱,直到任你宰割。
這個方法屢試不爽,他一次又一次的,看著對手在消耗戰(zhàn)中,因為戰(zhàn)力的流失而越來越著急噪,而越著急破綻就越多,破綻越多受到的創(chuàng)傷就越大,創(chuàng)傷越大戰(zhàn)力的消耗就更快,如此下來,敗亡就是定局。
所以他沒有再貿然進攻,而是站在原地,看著陳城不斷失血。
但讓他意外的是,陳城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小瓶的噴霧劑,然后對著傷口噴了起來。不到一分鐘,傷口就止血了,在傷口上形成了一層血痂。
禿驢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切發(fā)生,有些沒反應過來這不按套路發(fā)展的劇情,一時間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陳城收好了小瓶兒,活動了一下右手,準備好接下來的戰(zhàn)斗,雖然眼下左肩膀的血是止住了,但是肯定不能在戰(zhàn)斗中出力,不然分分鐘就爆開了。
禿驢也反應過來了,光靠等是等不到那小子流血過多身亡了,他只好拿起短刃開始了又一輪進攻。
攻守轉換之下,陳城感受到了更多的壓力,相比于邦多,禿驢的進攻要更加刁鉆,往往是從意想不到的角度給陳城來一下,這讓他疲于應對,頭疼不已。
而且禿驢的進攻不光角度刁鉆,威力也非同小可,稍不留神身上就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更讓陳城壓力山大的是禿驢到現(xiàn)在,還沒有用過他的冥咒,如果他用上冥咒的話,陳城覺得自己肯定是撐不住了。但還有更更糟糕的事,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陳城發(fā)現(xiàn)他的冥咒像是被動技能,有觸發(fā)幾率,并不是每一次戰(zhàn)斗都能用上,比如上次和邦多的死戰(zhàn)中,他就一直沒能用上冥咒,包括私下里練習,也是一次都沒有成功過。
而這一次戰(zhàn)斗,從開始到現(xiàn)在,他就不斷地在與冥魂溝通,嘗試使用冥咒,可結果也是失敗。
一連串的進攻下來,陳城身上又多了大小不一的眾多傷口,這些傷口不斷的失血,讓他慢慢的開始變得虛弱,雖然這個過程很慢,可如果繼續(xù)下去的話,他幾乎是沒有翻盤的可能。
禿驢一直在警惕著對方的冥咒,而他并不打算使用,這倒不是他小看對手,而是他的冥咒十分弱小,并不是戰(zhàn)斗類冥咒,就算用了也只能平白多消耗鍆源能量,起不到一點實質性的作用,這也是他一直謹慎小心的原因,擔心被反殺就是因為冥咒的存在。
說來禿驢跟夜神特里有些相似,都是真正意義上的弱小冥咒,卻憑借驚人的努力開始了進化,當然禿驢跟夜神肯定沒法比,只是二者在這方面確實相似。
這一切陳城卻并不知道,他只當是對方藏著這一手,或者認為對付自己不需要用到冥咒,而無論是哪一種對于陳城來說都不是好消息。
眼看著陳城的進攻越來越疲軟,禿驢卻仍然保持著冷靜,仍然一下一下的給對手放血。
周圍禿驢的馬仔一直把兩人圍著,既不上前也不離的過遠,他們這么做只是為了防止陳城逃跑。卻不敢離的太近,因為狼級強者的戰(zhàn)斗,被卷進去的的話,他們沒人能活下來。
說實話陳城早就想溜了,可是每次往外移動時,禿驢總會第一時間黏上來,與他纏斗在一起,讓他跑不了。
哎,只能硬來了,不然要被他拖死,陳城在心里嘆息道。
用身體接了禿驢短刃的一擊后,陳城找到了一絲機會,他揮劍斜向下斬,一劍劃在了禿驢的大腿上,頓時剌開了一道大口子,鮮紅滾燙的鮮血立即噴涌而出,估計是劃到了大動脈。
“這下你蹦噠不了吧?!标惓菑娙讨锤校χf道。
禿驢沒有回答,也沒有喊叫,只是撕掉一片衣服,緊緊的勒住大腿傷口處,權當止血布用。
見激將法失敗,陳城也沒力氣繼續(xù)嘴炮了,只得集中全部精力,進行接下來的生死決斗。
可是他看了看圍在四周的禿驢馬仔,有些心累,眼下兩人都已經受了傷,戰(zhàn)力有所下滑,不出意外馬上又要開干了,打完后能剩下幾分戰(zhàn)斗力還真不好說。但那時候的戰(zhàn)斗,馬仔們肯定是能插手了,到時候面對著狀態(tài)肯定好過自己的禿驢,再加上他的馬仔,還是沒有活路啊。
所以,要趕在戰(zhàn)力損失嚴重之前,解決掉禿驢,然后想辦法突圍,才有機會活命。
那么,只能賭運氣了。
陳城盡力讓自己靜下心來,與冥魂溝通,嘗試使用冥咒。
他一劍揮出,被禿驢擋住。
嗯,沒用出來。
再一劍,仍然被擋住。
深吸一口氣,揮出第三劍。
當
還是被擋住。
陳城苦笑一聲,要結束了嗎,他的體能和鍆源能量都所剩無幾了。
哎,是死是活,就看這最后一下了。
陳城凝聚了全身的能量,斬了出去,禿驢冷笑一聲照例拿起短刃橫擋,他不明白到了這時候,對手還不知道,這樣的進攻是沒用的嗎?
這一斬卻是有些不同,劍刃上亮起銀色的星塵,隨后便看到,之前一直成功格擋的短刃,被切成兩半,而與短刃一樣下場的,還有禿驢的脖子。
那顆锃亮的光頭一直滾出去了好遠,才停了下來,燈泡上禿驢的嘴角還掛著不屑的笑。
馬仔們見老大突然暴斃,竟然沒有一個人選擇逃跑,而是紛紛紅著眼,拿起武器沖了過來,他們要為老大報仇,哪怕站在面前的是一位狼級覺醒者,隨便一下就能要了他們的命。
陳城再度嘆了一口氣,他已經連抬手都做不到了,剛剛那一下抽空了他所有的體能和鍆源能量,可以說只要是個人就能了結他。
算了,隨他去吧。
陳城丟掉了手中的制式長劍,一頭栽倒在地上,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隱約間聽到了警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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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娜驚恐的看著慘烈的現(xiàn)場,手不停的抖著,吃力的扶起了陳城,見他絲毫沒有反應,不由得哭了出來。
隨行的警察很快把他抬到警車上,送往了醫(yī)院,而剩下的人則在訓練營軍官們的幫助下,把禿驢的馬仔們都押回了警局。
至此,西雅圖降臨事件的相關任務,算是基本完成。
而陳城則又一次的住進了特護病房。
是不是該辦張會員卡,陳城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