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盒子外表是綠色的,長寬也就二十公分左右,成正方形。
我沒有猶豫,直接就接過了盒子。
爺爺平日里與陳老太爺?shù)年P(guān)系就不錯,有事沒事爺爺總愛去陳老太爺家坐坐。
這也是我絲毫沒有猶豫就接下盒子的緣故。
我看了看手里的盒子外表,精致,華麗,隱隱之中顯露一絲貴氣,里面像是有什么特貴重東西。
我正想問陳老太爺里面是什么,抬眼之間他卻已經(jīng)走了。
我拿著盒子忙跑出店外,沿著街道左右觀望,想追上去問個明白。
然左右街道上卻是早已看不到陳老太爺?shù)纳碛啊?p> 我心里納悶,陳老太爺今兒個的腿腳咋會那么快。
扭頭準備回店里放下盒子時,我的眼角余光看到了店門口的雪地。
當時我就驚了。
村道至店門口厚厚的白雪地里,除了我剛剛留下的腳印,根本看不到陳老太爺?shù)摹?p> 就算他再人老瘦弱,這方才飄落的雪花,怎么也能留下個印記吧!
難道我剛剛是眼花了,陳老太爺根本就沒有來過。
可我手里的綠色盒子可是真真切切的!
我正在思索,便聽到有個虛弱的聲音在叫我。
扭頭一看,原來是爺爺站在店門口的風雪里,我難以按耐住心頭的喜悅,直接沖上去抱住了爺爺。
然而,就在我抱住爺爺?shù)乃查g。
他卻如同一顆飽經(jīng)風霜再也支撐不住的大樹,直直的倒了下去。
“爺爺,爺爺……”
我拼盡了全部氣力扶住爺爺,吃力的將他背回了店里,并放到了床上。
進到店里后,我方才注意到爺爺?shù)哪樕?,蒼白的如同白紙,而且嘴唇上已經(jīng)結(jié)了厚厚一層薄霜。
我急忙燒了熱水,拿來毛巾給爺爺額頭敷上。
看爺爺?shù)臉幼討?yīng)該是被外面的風雪凍僵了。
不過在給爺爺擦拭手時,我看到他右手里死死拽著個東西。
正想細看,在此時,爺爺緩緩睜開了眼。
“一航,你過來……”爺爺?shù)穆曇艉芴撊酢?p> 我忙湊近爺爺。
他瞅了瞅我,蒼白的臉一直沉著。
“一航,你快去陳老太爺家……”他的話很堅定,像是有什么特急的事。
我有些疑惑便問爺爺怎么回事?
爺爺伸出右手,將一把長行的物件遞給我,說這物件是打開父母墓地的鑰匙,墓地里面藏有很多香油。
我接過物件,心里懵了,父母的墓地與這物件,而且還有香油能有什么聯(lián)系……。
爺爺又說,陳老太爺死了,現(xiàn)在,村里所有的香油都沒了,讓我趕緊趕在他入殮前,用墓地里的香油為他洗澡泡棺。
我直接糊涂了,這話爺爺以前也說過,不過是說在他自己死后讓我用器皿中的香油為他洗澡泡棺。
可這會兒,他既然讓我用香油給陳老太爺洗澡泡棺,而香油既然是我父母墓地里的。
我徹底懵了,拿著爺爺給我的物件準備問個明白。
可爺爺哪里還給我機會,忙催我趕緊過去,還說若是讓陳老太爺入殮了那就全完了。
爺爺話語堅定,我看了看他不容我質(zhì)疑的眼神,點點頭趕緊就沖出了店外。
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黑了,而雪花也不知何時停了。
我沒有遲疑,打開手機照明燈,快步便跑去了陳老太爺家的方向。
爺爺?shù)脑捨矣行┢婀帧?p> 他說陳老太爺死了,可前一會兒我明明就親眼看見他了,而且他還給我了那個盒子。
可爺爺?shù)脑捯膊幌裼屑傺?,這會兒爺爺那么焦急的讓我去,我更覺得怪了。
十分鐘左右,我便到了陳老太爺住的院子門口。
一個村的,相隔并不是太遠。
因為陳老太爺歲數(shù)大了,幾個孫子里面村長陳叔的條件最好,所以陳叔早就將他老接來一起住了。
“噼啪,噼啪……”
我剛走到院墻外面,便聽到了放鞭炮的聲音。
我心里一驚,這既不過年又不過節(jié)的咋會突然放起了鞭炮。
下一刻,我就猛然想到,一般村里死人后在入殮時會放鞭炮。
想到這里,我哪里還敢耽擱半分,三步并成兩步便朝陳叔院子里面奔去。
爺爺說陳老太爺死了,若真如此,此刻放鞭炮的聲音必然就是正在給陳老太爺入殮。
沖進院子,我就看到一口刷得蹭亮的黑漆棺材放在院子的中央。
陳叔還有他的幾個孫子正抬著棺材蓋子在往棺材上面蓋。
而一旁的孫女孫媳婦包括重孫陳金花等女眷,則披著白色孝布站在邊上啼哭著。
眼看棺材蓋要落到棺材上了,我也顧不得無不無理,開口便阻止道。
“陳叔,老太爺不能入殮。”
此刻院子里人雖多,可亡者入殮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大家都是忍著悲痛屏住呼吸。
我這話一出,整個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我。
抬陳老太爺棺材蓋子的陳叔和幾個年輕的村民,硬是在我話音剛落之際,把即將合上的蓋子停在了半空中。
大家都這樣愣愣的看著我。
一旁的陳金花首先反應(yīng)過來,抬手指著我便道。
“秦一航,你想干嘛……”
我沒有理會她,急忙走到陳叔邊便告訴了我爺爺所說的事。
陳叔先是一愣,隨后便吩咐大家放下了棺材蓋子。
在村里這么多年,對于亡者入殮我也了解一些。
其實入殮就是將亡者尸體入棺,也可以叫為入財。
包括從亡者死后,凈身穿壽衣開始,到開棺,整棺,放財,再到蓋棺。
大致就是如此,但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有忌諱和注意的細節(jié)。
所以,村里有一位專門從事與死人打交道的祭師。
祭師一臉不悅的走到我面前,看樣子應(yīng)該是我前一會突然打斷入殮,沒準觸犯了什么忌諱。
祭師身著一件黑白相間的道袍,手持一把桃木劍,留了一簇山羊胡,年齡也就四十左右。
一眼看去有些像是城里招搖撞騙的假道士。
因為是與死人打交道的職業(yè),只要被選中了祭師將是終生不能更換。
在長壽村,村民除了對爺爺比較尊敬外就是祭師一燈叔了。
“一航,你可知觸犯了入殮忌諱,后果是很嚴重的?!奔缼熞粺羰遄呓冶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