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蓮堂也跟著慕清河忙了起來,阮矜玉心里沒底,總是心神恍惚,許蓮堂看在眼里,卻無奈沒有辦法,只好讓他幫著慕清河整理草藥。
這日里,正午時分忽然下了大雨,陰蒙蒙的天際浮著厚重的云垂下來,仿佛天地將要合到一起,十分壓抑。
阮矜玉正坐在屋里漫無目的地翻著從慕清河那里借來的醫(yī)書,聽到外面突然響起嘈雜的雨聲,想起早上剛把慕清河的藥草曬在院子里,急忙跑出去把一院子草藥都收了起來。
雨水鉆進(jìn)了她的眼睛,她閉著眼睛跑進(jìn)屋,把藥草扔在了桌子上,正用袖子揩了一把眼睛,卻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猛地睜開眼睛,快速地掃視了一圈四周,摒神靜氣,繃著身體如一只蓄勢待發(fā)的鷹。
這屋里藏了人。
她正這樣想著,一瞬間,只聽“簌”得一道聲音從她背后響起,她急忙偏過頭,那把短刀還是擦著她的脖子劃過,血珠從她雪白的頸脖上呈一線冒出,染紅了她的衣領(lǐng)。
她毫不在意,微微瞇了瞇眼,看著露身的二人,正是那天她不小心聽到他們談話的那兩個人。
消停了這么久,終于決定動手了。
也是,梁黃重傷臥床不醒,許蓮堂忙的焦頭爛額根本無暇顧及其他,而這頃河寨里,離了這兩人,真的就再也找不出來會護(hù)著阮矜玉的第二個人了。
如此,這真的是一個絕佳的機(jī)會。
可是他們還是低估了阮矜玉,或者說,他們完全不會想到,認(rèn)真起來的阮矜玉會如此厲害。
二人對視一眼,下定了決心似的,揮舞這手中的長刀便像阮矜玉沖了過去。
阮矜玉緊盯著二人的動作,微微一錯身,從二人中間的縫隙脫身出去,耳后繞到其中一人的身后,一掌拍在他的肩膀處,那人手中的劍便脫了手,阮矜玉就飛快地接住了那人掉下的劍。
有了武器的阮矜玉,瞬間如虎添翼,戰(zhàn)力值蹭蹭上漲,她一把劍耍得二人眼花繚亂,行動之間,二人根本無還手之力。
二人沒想到阮矜玉突然這么厲害起來,等阮矜玉在離他們兩尺處站定,他們才看到自己臉上手上身上都被劃了許多道小口子,殷紅的血慢慢滲出來,他們意識到阮矜玉這是告訴他們,如果她下手重了,此刻他們根本不可能還站在這里。
二人身形微微顫抖,眼神慌亂,明顯亂了陣腳。
阮矜玉微微一笑,以前的她,無牽無掛的,總覺得活在這世上本就來去如風(fēng),做事也便隨心散漫,卻不知如何,今日這般認(rèn)真。
或者說,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每走一步,都會認(rèn)真地去對待,仿佛活在這個世界上,也變成了一件重要的事。
因為,這世上突然有了許多她沒看夠的好風(fēng)景,這萬千大好河山,突然有看頭了。
阮矜玉看著落了下風(fēng)的人仍舊不想退步,便想再出手逼走他們,卻不想突然聽到一陣銀鈴般輕快的女聲透過雨幕傳來。
阮矜玉抬頭看去,只見初月帶著兩位隨從收了傘進(jìn)了屋,她像是不經(jīng)意般看了一眼面前的二人,皺眉道:“這不是大當(dāng)家手下的王奎和沈澤嗎?你們怎么了?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