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危機之前
逐月山莊庭院中,碧綠湖畔,柔軟地風輕佛過垂柳,在空中搖搖晃晃的飄蕩著,有種說不出的愜意。
太陽在漸漸下落,余輝照得云朵染上了一層橘紅色霞光。
回到山莊的海珊瑚正坐在亭子邊高高的臺階上,臺階下站著一群跟著她去往刀祭門的逐月山莊弟子,阿月站在她身邊,他們望著她的神色中自然流露出仰慕之情。
“小姐,那刀祭門的門主是不是被你打怕了,才會在最后放你走?!?p> 雖然她武功弱,可是忽悠人的能力確實很強,這不,這一眾弟子都對他們的大小姐流露出了欽佩之意。
“那是自然?!保I汉魇烛湴恋恼f著,“刀祭門門主也不過如此?!?p> “那您當時是怎么制服他的?!?p> “當時我被他帶到了屋里,然后我們激烈的爭吵了起來,他拿著武器沖向了我,那是一把我從未見過的刀,鋒利無比,在燈光的照射下泛著冷光,我立馬察覺到了危險,一個左閃,成功的躲避了他的突襲,接著,他竟然擒住了我的脖子,我一個左旋腿,狠狠踢向了他的髖骨,然后從空中一躍而起,成功躲避了去,只用的兩招,僅僅兩招,我便制服了他,將他打趴在地?!?p> 一邊說著,她還一邊繪聲繪色的演繹著當時的情景,就仿佛和真的一樣。
眾人皆是敬慕,在他們心中,他們的大小姐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什么事都難不到她。
“那,小姐,刀祭門門主有沒有說要歸于我們逐月山莊門下?”
這阿月,哪壺不提哪壺,平時傻乎乎的,關鍵時刻拆她的臺,雖然知道她是無意的,但她還是暗暗不爽。
當時她被飛硯欽捏著小命,哪還記得這事兒,只想趕緊逃命來著,現(xiàn)在想來,她還能感受到脖子被掐著的疼痛感,那種要窒息的感覺。
她再也不要見到他了,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咳咳”
正想著怎么把這事兒圓過去,她就看見了她爹爹海楠天,正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有些無奈的看著她。
“爹爹,你怎么來了?!?,她高興的撲了過去,親昵的挽著海楠天的手。
海楠天大笑了幾聲,和藹的摸著她的頭,“都十八歲了,怎么還跟個孩子似的?!?p> “都散了散了,我要陪著爹爹去吃飯了”,她揮著手對聽故事的一群人說著。
那些人見到海楠天,都紛紛起身尊敬的叫了一聲莊主,方才離去。
等人都走了,海楠天才繼續(xù)說道,“你啊,就知道糊弄我門下的弟子,也不好好學武功,成天就知道闖禍?!?p> 她睜著機靈的大眼睛,“我哪有胡鬧,我最近可老實了?!?p> 海楠天低頭看著自己古靈精怪的女兒,故意問道,“那你今天是去哪里了,怎么沒按規(guī)定時間回來?”
她頓時有些心虛,閃爍其詞,“今天啊,哎呦,爹爹,我們快些走,我肚子都餓了。”
她那些小把戲早就被海楠天看透了,“別想跟我打馬虎眼,我可聽說了,你竟然跑去刀祭門鬧騰,還好人家刀祭門的人不和你計較。”
這下海珊瑚不敢吱聲了,因為她發(fā)現(xiàn)爹爹的語氣變得嚴肅了。
“從今天晚上開始,爹便要罰你禁足,哪兒也不許再去,就乖乖的在閨房里呆著?!?p> “那喝早茶呢?”,她問。
“也不許。”
這下她可真的知道錯了。
“好爹爹,我保證我以后決不鬧事了,一定乖乖聽話,做個溫柔賢惠的女兒,你可千萬別罰我禁閉?。 ?,就算挨打挨罵都行,她就受不了一個人被關屋子里。
雖然海珊瑚一直在哀求著,可海楠天依舊不松口,為了他寶貝女兒的人生安全,他不得不狠下心來。
“不行,你難道忘了那采花賊的拜帖了,這采花賊極其狡猾,不得不提防,從現(xiàn)在起你哪兒也不許去?!?p> 她知道一旦他爹下定決心要做的事,便一定會做到,接下來,她不會再有好日子過了。
月上梢頭,暗黑的天空中隱約可見閃爍的星辰。
此刻已是深夜,祁連鎮(zhèn)的大街小巷空無一人,寂靜無聲。
空曠寬敞的石道上飛馳而過一匹匹駿馬,多數(shù)人穿著黑色勁裝,左右肩頭各綁著一塊黑棉甲,上頭繡著暗紋,只有最前面一人寬袖錦緞大氅,白色衣服外又罩上一層黑紗,頭發(fā)收攏到耳后,用金屬物件固定住。
眼前黑影一閃而過。
他突然停住了前進的動作,拉著手里的韁繩往后退了幾步,身后的人也都跟著停了下來。
“門主”,他身后的人小聲說了句,似乎對這突然的停頓感到詫異。
飛硯欽抬頭望著,映入眼簾的是塊金漆寶藍底匾額,上頭赫然立著‘丹青閣’三字。
就在剛剛,他發(fā)現(xiàn)了一道黑影從丹青閣上方躍過,往西南方飛去了,他猜想那應該是丹青閣的人,這么晚了,丹青閣的人要做什么呢?他突然有些好奇。
這幾日他一直在鬼市盤查賬務,像這樣的大型盤查每三月會進行一次,今天是他盤查完賬務回總舵的日子。既然恰巧路過丹青閣,又發(fā)現(xiàn)了丹青閣的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有什么目的,那這事兒他就不能不管。
暗自思索著,身后有人感嘆了句,“門主,丹青閣近來勢力漸大?!?p> “你們先走。”
“是”
撂下話,他腳踩馬背,借力騰空而起,跳到了屋頂之上,尋著黑衣人的蹤跡追了過去。
他的命令,沒人敢多問,其余的人牽著他的良駒繼續(xù)前行。
短短數(shù)日的光景,丹青閣不僅在祁連鎮(zhèn)站住了腳,還竟然勾結上了官府。
這使他越發(fā)的好奇了。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窗外的銅鈴鐺被風吹得不斷發(fā)出聲響,海珊瑚倒躺在床上,無精打采的聽著這一聲又一聲,富有節(jié)奏的韻律。
她伸出手不停的轉動著,看著燭光投射到屋頂上的影子,變化多端,卻也索然無味。
這已經是她被關在閣樓的第三天了,閣樓外布滿重重機關埋伏,用細線牽引著的銅鈴鐺在屋外交錯縱橫,地上也被設置了倒刺,只要是能藏身的地方都有逐月山莊弟子看守,咋看去,逐月山莊平靜如常,實則緊張到讓人心煩意亂。
不過躺在閨房的海珊瑚倒是一臉的淡然,明明采花賊要采的是她,可她卻一點都不害怕。
反倒是那些局外人卻格外的緊張兮兮。
“小姐,你怎么都不害怕,萬一那采花賊闖了進來——”,阿月一向膽子小,柔柔弱弱說著。
“放心吧!有爹爹還有那么多師兄弟在,我不會有事的,那采花賊恐怕還沒踏進屋自己就先變成花了”,說著,她竟忍不住輕笑了幾聲。
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可阿月卻是笑不出來,今晚的銅鈴鐺響得異常的頻繁,總感覺好像有什么事要發(fā)生。
這點海珊瑚又何嘗沒發(fā)現(xiàn),她就是逞強,寧愿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也不要別人見著她的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