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之后,倆人渾身赤裸著躺在地毯上,調(diào)整著呼吸,享受著余韻。
她把長腿擔在他胸口,用長長的腳趾撥弄著他的下巴:“怎么突然變成這樣了?他們給你用什么藥了吧?”
“沒有?!苯獖J渾身酸軟地一動不動,話都懶得說。
“那就是還想著那個大胸妹呢!你喜歡那種肥而不膩、外焦里嫩的唄?回來就拿我泄火,怪不得一身邪勁。”張玉靚逗他說。
“哪里的話?”姜奐不承認,但北方民族的男人一向更喜歡身材豐滿、膀大臀肥好生養(yǎng)的女子,這是集體無意識的心理傳承,姜奐雖然多時不走尋常路,但回到兩性世界,他還是受此影響的,一想到珍珍凸凹結(jié)實的身體,他心里又是一翻騰。
他翻過來壓在張玉靚身上,刮刮她的鼻梁:“除了你,別的女人在我眼里都是中性的。”
她注意到他的身體又有變化:“你又想干什么?”
“我還有?!?p> “還有???!看看幾點了?”
“還不到十點呢?!?p> “不行了來不及了。我們得出去一趟,索柱的人設還有動態(tài)部分沒弄呢,咱們?nèi)ニ墓ぷ鳜F(xiàn)場,他今晚有個夜場演出,正好關(guān)瞰也去?!睆堄耢n起身,把他推到了一邊。
姜奐不甘心又無奈:“他不就是在你們的邦奇媽媽演夜場嗎?我去一趟吧,你挺累的了,在家先洗個澡等我?!?p> “他不在酒吧,在觀陵山,那是索柱平時的工作單位?!睆堄耢n開始穿衣服了。
“觀陵山?聽著耳熟啊?!?p> “是在橫道河子的一個墓園,索柱平時是墓園的夜間保安。也就是個看墳的?!?p> “現(xiàn)在就去呀?”
“對啊,我沒跟你說么?對了,你沒給我勻空兒說呀!這回不能怨我吧。”說話間張玉靚已經(jīng)穿戴整齊,看著還赤裸著躺在地上的姜奐,慢慢說道。
從長白島開車到橫道河子,夜間走高速也要一個多小時,因為路況不明,張玉靚開的是她的備用車:一輛頂配的灰色手動擋新捷達,車子的狀態(tài)調(diào)試得非常好,跑起來刷刷地,只是坐在副駕駛上的感覺頗有些顛簸。
“搖滾樂隊,夜場演出,在觀陵山……”姜奐有點聯(lián)不上,“對了,袁愛樂不是最近出門談演出合作去了嗎?樂隊這個時候在個墓園有什么演出?”
“特別演出?!睆堄耢n不想多嘮老四,其實老四是因為比較害怕,所以找理由出門,早早定在這個日子,偏偏避開了這場演出。
姜奐又翻了一下“薩芙&塞壬”樂隊的資料:主唱——袁愛樂,有時候還兼任鍵盤手,小學音樂教師;鼓手——關(guān)瞰,袁愛樂的地下男友,無業(yè);貝斯手——索柱,墓園夜間保安,靠女朋友珍珍資助;丁立立——吉他手,地鐵安檢員。照片上的丁立立短短的霓虹色染發(fā),綠色熒光眼影,涂黑唇彩,赤裸著上身,只戴著紅叉形狀的乳貼,在臺上表情瘋狂地彈奏,一點也不像個地鐵安檢員。
“這個照片是誰給她拍的?這是他們在哪里演出呢?”姜奐問張玉靚。
眼看著車子開出了市區(qū),下了國道,沿著省道進入一片郊野,張玉靚車速不減,姜奐心中忐忑,看看窗外,雨后的夜空如洗,一輪滿月,是別樣的輝耀。
姜奐查了一下日期:“今天七月十五,鬼節(jié)耶?”
轉(zhuǎn)眼之間,山勢漸隆,白白的月光下,他們的車子進了觀陵山,在大門處,張玉靚跟門衛(wèi)報了一個數(shù)字,門衛(wèi)大叔笑著給他們開了大門。
墓園里邊一步一景,亭臺樓閣規(guī)劃得齊楚有致,山水相因,空廓的地方是一片片的墓位。
姜奐正在看個不停,車子一轉(zhuǎn),開進了一個山背后的停車場。
此處月光稀疏,陰氣甚重,姜奐下車后打了個冷戰(zhàn),他問:“Ellen,這種日子,在這個地方,不應該戴點什么么?聽說這樣很容易有臟東西上身啊……”
“我不是戴著扳指呢嘛,你害怕了?沒事陽氣足就沒事,你剛才不是說你‘還有’嗎?給你留點福根兒對了吧?!睆堄耢n也覺得有點涼,從車后座抄起一個小外披穿上了。
他們快步往索柱他們演出的地方走,墓位間的冷風一陣一陣吹來,打在身上,姜奐的心臟弱弱地狂跳著,手心全是涼汗,他真有點害怕了:“我就說呀,咱們最近這要合作拍的這,這是個什么劇呀?這人設基本上沒有啥正常的呀,咋不是傻子就是變態(tài)呢?”
“你這抱怨有點挑刺吧,索柱、關(guān)瞰都是咱們額外安排的,不是你出的點子么?”張玉靚腳步加快,不想和他啰唣。
“那我們,我是說,就不能多找一點那些陽光的、向上的甚至有點福利的人設對象嗎?”
“比如大胸妹呀?珍珍唄,她也來了,一會兒你找她去?”
他們路過一個蓮池,里邊有幾個工作人員正在水邊叨叨咕咕地一盞盞往池子里放燈。
“我不是說她。我是說,比如那些個有錢的老板呀,廚藝能讓您吃一口一輩子忘不了那味道的金牌大廚呀,那樣兒的!”姜奐跟著她一路小跑,都有點氣喘吁吁的了。
“金牌大廚?有啊,王大慶啊!還是你給我介紹的呢,你忘啦?”
他們一邊說著,順臺階上了一個高臺。
高臺上有十幾個人在忙活著,有的在調(diào)試樂器,索柱、關(guān)瞰和丁立立都在各忙各的;有的在接電源鼓搗燈光,有的在分發(fā)服裝、設備之類,看來這就是演出的舞臺。姜奐心中狐疑,往臺子中心走,想看看這個演出是給誰看,張玉靚指著對面說:“這是特別演唱會,主要給去世的人演的?!?p> 只見對面的一片墓位里,星星點點錯落擺了很多座椅,有的還有小茶幾和擺盤,那座位上多半是空著的,但也有的坐了人,影影綽綽都在半明半暗的月光下,有些人點著煙,就像鬼火跳動著,看上去有些瘆人。
“這叫啥鬼演唱會呀?這這……”姜奐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