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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在記憶里的昨天

第十一章

模糊在記憶里的昨天 叢靈兒 4750 2019-03-01 22:21:39

  自從汪雨在沈婷家落腳后,他便毫不拘束地融入了這個家庭,仿佛他才是家中的親外孫。每天,當沈婷還在被窩里賴床的時候,他總會陪著兩個老人外出晨練,與他們聊些家長里短,時不時還會給他們講些有趣的段子,經(jīng)常逗得兩位老人笑得合不攏嘴。每次出門,他也不忘給家里人帶些好吃的,細心周到。就算不出門,汪雨也沒閑著,主動幫忙打理屋子,整理家務(wù)。幾天相處下來,外公外婆對這個年輕人愈發(fā)喜愛,尤其是外婆,她幾乎每句話都離不開“小雨”,總是夸他這也好那也好的,儼然已經(jīng)把汪雨當成了自己的親孫子。

  “小雨,過兩天就是年三十了,你去上海的票買好了嗎?”外婆的目光充滿慈愛,輕輕側(cè)過頭,關(guān)切地看向汪雨,叮囑道,“這春運的票可不好買,即便是短途也要提前買好才行?!?p>  這幾天,汪雨在這個家里過得舒適自在,仿佛重新找回了那份久違的家庭溫馨,哪里有想過要離開的事情。他的目光輕輕抬起,凝視著身邊的外婆,聲音中透露出幾分小心翼翼地試探:“外婆,我能留下來過年嗎?”

  外婆的眼中閃過一抹溫暖的笑意,回應(yīng)道:“那當然沒問題啊。那你家里的人呢?他們不會想你回去陪陪他們嗎?”

  “我媽走得早,我爸也有了新歡,基本上不怎么管我,我回去了也是一個人?!蓖粲暌砸环N不經(jīng)意的語調(diào)述說著這些過去的事,如同講述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然而,那種略顯蒼白的語氣,卻難掩其中的孤獨與無助。

  又是個可憐的孩子,外婆心中暗嘆,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深深的憐惜。她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汪雨的肩膀,溫柔地說道:“留下來吧,陪我們一起過年,人多熱鬧些?!?p>  能留下來跟沈婷一起過年,汪雨自然是開心的。以往每個除夕夜,他總是孤身一人待在自己的公寓里,望著外面煙花絢爛的夜空。街道上,孩子們的笑聲和家庭的歡慶仿佛與他無關(guān)。他的身影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瘦小和孤寂。房間里,墻壁上掛著幾張老舊的年畫,氣氛卻與節(jié)日的喜慶格格不入,反而增添了幾分壓抑。微弱的暖氣發(fā)出低沉的嗡鳴,似乎也在為這份寂寞增添幾分無奈。

  能留下來跟沈婷一起過年,汪雨自然是開心的。往年每個除夕夜,汪雨總是一個人在公寓里待著,這個時候他總會感到一種難以言說的孤寂,即便看著五彩斑斕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聽著耳邊傳來的鞭炮聲和不遠處的喧囂,他卻無法融入那種喜慶的氛圍之中。

  其實對于沈婷而言,過年也從來不是令她感到有多么高興的時刻。盡管有外公外婆的陪伴,但在她的記憶中,他們家從未有過在年三十一起吃團圓飯的情景。自從母親再婚后,每年的除夕她都會跟著孫繼平回去,而沈婷跟那邊的親戚朋友一點都不熟,便不想跟著一起去,所以就一直跟外公外婆待在一起過節(jié),久而久之,這便成了他們家的習(xí)慣。近幾年,由于工作的原因,沈婷的母親常常離家在外,有時甚至連春節(jié)也無法回家,一家人能團圓的機會變得格外稀少。沈婷覺得,沒有團圓的團圓夜,不過也罷。

  但今年的春節(jié),沈婷的心情與往年大相徑庭。汪雨的到來,仿佛在她的世界里注入了一劑興奮的強心劑,讓她對這個節(jié)日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期待。以往的年節(jié),她只是被動地卷入家中的繁忙準備之中,仿佛是過客般的參與者。今年卻不同,她主動承擔(dān)起了購買年貨的任務(wù),興奮地穿梭于熙熙攘攘的市場,挑選最為新鮮的食材和最精致的裝飾品。

  年三十的傍晚,晚飯剛剛收拾完,沈婷便帶著汪雨向小區(qū)廣場的空地走去。每逢過年,這片廣場總會被五彩斑斕的煙火裝點得如夢似幻,點亮了夜空,也點亮了人們的笑顏。兩人剛剛下樓,步伐尚未抵達廣場,一道耀眼的火光便已在不遠處的天空中升起。那光芒如同一支流星劃破了黑夜,火花噴射而出,隨即在空中炸裂開來。片刻間,那些火星如流星雨般灑落在四周,仿佛在黑夜的幕布上繪制了一幅絢麗的圖畫。

  “好美啊?!鄙蜴玫穆曇糨p輕穿透夜色,帶著一絲不可抑制的感動。

  煙花在夜空中綻放,像一場瞬間的夢境,既美麗又短暫。那耀眼的光輝雖然只存在于剎那,卻足以帶來無盡的幸福與喜悅。沈婷靜靜地看著這片燦爛的煙花,心中不禁涌起一陣感慨。她突然覺得,愛情也如這煙花般璀璨卻易逝。即使如此,那短暫的美麗和感動,卻足以讓人銘記一生。人們依舊愿意為這短暫的瞬間而追尋、而期待。沈婷不知道她與汪雨的感情能維持多久,但是,她深刻地感受到,此時此刻,她擁有著這份幸福,這便足夠了。

  “新年快樂!”沈婷微微仰起頭,望向汪雨。煙火的絢麗光芒在她的瞳孔里舞動,仿佛夜空的星星被盡數(shù)收藏在她的眼眸之中。

  “新年快樂!”汪雨的目光投向遠處綻放的煙花,突然雙手合十,眼神虔誠地許下了一個愿望,“我希望以后每年都能和婷婷一起過年。”

  沈婷聞言,也隨即跟著閉上了眼睛,許下了一個愿望:“我也希望以后的每年春節(jié)都能和汪雨一起過。”

  “別重復(fù)啊,”汪雨嘟囔道,“你得許一個新的愿望,這樣我們有可能實現(xiàn)兩個愿望?!?p>  “有道理哦。”沈婷點了點頭,再次閉上眼睛,又在心里默默許下了一個愿望。

  “你許了什么?”汪雨好奇地問道。

  “說出來就不靈了?!鄙蜴幂p輕搖頭,露出一絲神秘的笑意。

  “那我剛才都說出來了,得重新再許一次?!蓖粲暌槐菊?jīng)地回復(fù)著,對著天空,又重新開始許愿。

  汪雨的心愿很簡單,他想和沈婷一直待在一起,此刻此刻,往后余生,都一直在一起。說出這樣的愿望,他自己都難以置信,怎么他就如此確定眼前的人便是那個他想共度一生的人。或許,是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家庭的歸屬感;又或許,是對方溫柔的微笑和細膩的關(guān)懷,讓他心中產(chǎn)生了無可替代的依賴感?;蛟S還有很多或許,然而,不管是因為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當下這一瞬間,他是這么期待著的。

  春節(jié)過后,汪雨的父親打來電話,語氣中透著一絲急切,催促他趕快去上海,說有事要跟他商量。汪雨心里明白,平時父親甚少主動聯(lián)系他,既然這次前前后后打了好幾個電話,那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雖然心中不情愿,但還是買了前往上海的票。

  臨行的前夜,外婆早早地在廚房里忙碌起來,給汪雨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外公還特意拿出了自己平時舍不得動用的好酒,跟汪雨小酌了起來。

  汪雨平時慣于啤酒,今日卻是第一次和人喝白酒。他的酒量本就不算好,幾杯酒下肚,便已經(jīng)有些暈乎乎的了。見沈婷和外婆到廚房端菜的功夫,汪雨趁著酒意未散,偷偷靠近了坐在一旁的老爺子。他的聲音帶著些許醉意,但語氣卻堅定無比:“外公,我會一輩子對婷婷好的?!?p>  老爺子愣了一下,他的眉宇間掠過一絲驚訝,但很快,那份驚訝被溫暖的笑意取代。他哈哈大笑了兩聲,聲音里帶著幾分滿足和喜悅,隨后,他伸手拿起了桌邊的筷子,輕輕地敲了敲汪雨的頭,語氣中夾雜著些許寵愛:“你個小兔崽子,我早就看出來了?!?p>  借著心頭的興致,祖孫倆又多喝了幾杯。酒杯一碰再碰,不一會兒功夫,汪雨便有了醉意,言語逐漸失了章法,腦袋和身體像是松了線的風(fēng)箏,不聽使喚了。他東倒西歪地靠在椅背上,努力保持平衡,但只能靠桌沿勉強支撐自己。雖然口中胡亂說著些不著邊際的話,倒也沒有做出什么失禮之舉。

  “行,酒品還算可以。”外公砸了一口酒,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汪雨依稀記得自己昨晚似乎喝得有些多,然而,當?shù)诙烨宄康聂[鈴準時響起時,他還是習(xí)慣性地從床上掙扎著爬起。宿醉的沉重感依舊壓在他的腦袋上,令他頭痛欲裂,但他沒有時間去理會那份不適。帶著幾分疲憊和滿心的不情愿,他收拾行裝,擠進了去往上海的列車,列車的轟鳴聲似乎與他隱隱作痛的頭顱形成了一種奇特的共鳴。

  剛一下火車,汪雨迅速招了一輛出租車,直奔汪澤的住所。那是座位于黃浦江畔的高檔別墅區(qū),四周盡是名流雅士,氣派非凡。出租車緩緩駛?cè)雱e墅區(qū),門衛(wèi)一眼便看出汪雨的面孔陌生,尤其是看到他穿著簡樸,與這片奢華的居住區(qū)格格不入,便立刻將他攔在了門外。

  “對不起,先生,這里不是隨便可以進來的?!遍T衛(wèi)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冷淡,顯然并沒有打算放行。

  汪雨面對門衛(wèi)的冷漠,并未多言,只是掏出手機,撥通了汪澤的號碼。電話那頭傳來汪澤的聲音時,門衛(wèi)的態(tài)度陡然轉(zhuǎn)變。得知面前的樸素青年竟是汪氏集團的太子爺,他那原本傲慢的表情瞬間消失無蹤,連忙收斂了姿態(tài),掛上諂媚的笑容,恭敬地迎接汪雨進入小區(qū)。

  在上海的商界,有誰不知道汪氏集團的名字?這座矗立在城市風(fēng)云中的巨擘,匯聚了商業(yè)、文化與地產(chǎn)的多重力量。它不僅在國內(nèi)遍布了無數(shù)控股企業(yè)的影子,更將觸角延伸到了海外,擁有著一座座閃耀著國際光輝的產(chǎn)業(yè)基地。汪氏集團,就像是這座城市的脈搏,以其獨特的方式,在經(jīng)濟的海洋中激蕩出層層波瀾。

  在這種家庭背景下出生的富家子弟,在大家眼中都會過著各種奢華奢侈的生活,仿佛那些璀璨的財富早已成為他們生活的代名詞。然而,汪雨卻不同。他從未將自己視作一名富二代,也從未覺得汪家那堆積如山的財富與自己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他更愿意以自己的方式去過屬于自己的人生。

  汪雨對金錢的看法一直是冷漠而帶有些許輕蔑的。他常常覺得,這種物質(zhì)的追逐不過是一種庸俗的表現(xiàn)。尤其是對那些商人,汪雨心中更是充滿了不屑,而他的父親,汪澤,也恰恰是這群商人中的一員。

  汪澤的事業(yè)如日中天,他在外人眼中無疑是一位令人敬仰的人物。無論是在商界的風(fēng)光之中,還是在社交場合的光輝下,他總是得體地扮演著成功者的角色。然而,令人諷刺的是,在自己兒子的心中,汪澤的地位卻是極為卑微的。盡管汪澤能夠指揮幾千人的龐大團隊,調(diào)度他們的勞作,決策他們的未來,但面對自己的兒子,他卻顯得無計可施。汪澤幾乎用盡了全力去塑造自己完美的形象,盡力去維系父子關(guān)系,但每次當他試圖用平日里在職場上得心應(yīng)手的方法來處理與汪雨的關(guān)系時,卻總是徒勞無功,這種無能為力讓汪澤感到無比的挫敗。

  汪雨按下了門鈴,門緩緩開啟,映入眼簾的是何麗的身影,那個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人。沒有給開門的人任何回應(yīng),只側(cè)身從她身邊直接走開,就仿佛這個女人壓根兒不存在一般。

  進入屋內(nèi),汪雨的目光掃了一圈,最終落在了沙發(fā)上坐著的父親。他語氣平淡地叫了一聲“爸。聲音里沒有一絲多余的情感,生硬而冷淡。

  “來啦?!蓖魸勺旖歉∑鹨荒ㄐθ?,輕聲招呼道。

  “說吧,什么事兒?”汪雨無聲地坐到父親對面,神情冷淡,聲音帶著幾分疏離。

  汪澤原本想和自己的兒子聊聊近況,分享一些父子之間的溫情時光,卻被汪雨那冷冰冰的口氣打斷了,心中不免涌起幾分不快,他皺了皺眉,問道:“你對你老子說話就這種態(tài)度嗎?”

  “請問,您找我有什么事兒?”汪雨故意拉長了語調(diào),態(tài)度顯得有些刻薄。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汪澤的臉色微微沉了下去。他對汪雨的冷漠很是失望,但想到自己接下來要談的話題,他還是決定抑制住怒火,努力保持平靜。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我跟你何麗阿姨下個月要結(jié)婚了。”

  汪雨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但當消息真正傳來的這一刻,他的心里依舊涌起了難以抑制的憤怒。他盯著汪澤,眼神如同利刃,冷冷地問道:“您這是在通知我,還是在征求我的意見?”

  不容汪澤開口說話,汪雨又繼續(xù)說道:“如果是在通知我,那就沒必要了,因為我是不會出席婚禮的,更不會送上什么祝福;但如果是在征求我的意見,那么我只有一句話:這輩子不可能。”

  “你小子真是欠揍。”汪澤嘴角抽動,手已經(jīng)抬起了一半,想要給汪雨一個教訓(xùn)。但想著兒子好不容易才回家一次,剛進門就把關(guān)系搞僵似乎不太妥當,最終還是將手又慢慢放下,收回了那份即將爆發(fā)的憤怒。

  “還有其他事嗎?”汪雨的臉上依舊掛著一副與己無關(guān)的冷漠表情,“要是沒事的話,我就上樓去睡了?!?p>  汪澤的眉頭緊蹙,聲音逐漸提高,帶著一絲急切:“你到底對何麗阿姨有什么不滿?”

  汪雨原本已經(jīng)轉(zhuǎn)身想要離開,當他聽到汪澤的問話時,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他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說道:“你還記得媽是怎么死的嗎?”

  汪澤的臉色瞬間凝重,聲音低沉而略發(fā)顫抖:“你媽是病死的?!?p>  “這樣想,你是不是會心安理得些?”汪澤的話音剛落,汪雨的怒火瞬間爆發(fā),他轉(zhuǎn)身面對汪澤,毫不留情地吼了出來:“要不是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惹上了這么個狐貍精,氣得我媽病情惡化,她會這么早就沒了嗎?她就是被你們逼死的?!?p>  話音剛落,一記巴掌狠狠落在汪雨的臉上。他憤怒地盯著汪澤,聲嘶力竭地繼續(xù)咆哮:“怎么?現(xiàn)在又開始嫌我礙眼,想弄死我不成?”

  “你……你……”汪澤的臉色漲紅,胸口的怒火仿佛要把他燃燒殆盡。他的嘴唇動了動,卻只吐出幾聲含糊的喘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難以說出。

  汪雨指了指一旁默默無言的何麗,眼神中透著堅定。他轉(zhuǎn)向汪澤,語氣中帶著一絲決然:“今天我把話說清楚,有我沒她,有她沒我。想讓我接受她,下輩子都不可能?!?p>  汪雨不會接受自己,何麗心里是十分清楚這一點的,她也根本不在乎別人會不會接受自己。當初選擇跟汪澤在一起,她就沒有期望會得到任何人的祝福,所有的人都認為她跟汪澤在一起就只是為了錢。之前還在汪氏工作的時候,時常會聽到有人在背地里罵她是破鞋,她也從不反駁,一方面是因為她壓根兒不在乎大家對自己的評價,別人說好也好,壞也罷,自己都不會多長或者少長一塊肉;另一方面何麗覺得憑本事讓自己喜歡的男人也喜歡上自己,這本身并沒什么錯,她覺得這個社會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事業(yè)是這樣,感情也是這樣。

  汪雨和汪澤的爭吵過后,便再也沒有留在這個家的心情。他拖著行李箱,徑直朝著門口走去。

  汪澤站在一旁,盡管心中怒火中燒,但面對自己的兒子,還是多少有些擔(dān)心的,便關(guān)切地問了一聲:“你去哪兒?”

  汪雨沒有回頭,只面無表情地回了句:“小姨家。”

  當汪雨出現(xiàn)在毛文靜的門口時,她剛從床上爬起來,睡眼朦朧,尚未完全清醒。她揉了揉眼睛,瞧著眼前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毛小子,眉宇間流露出一絲驚訝:“不是說明天才來的嗎?”

  汪雨沒有回應(yīng)毛文靜的話,只是默默地走進了屋子。行李剛一放下,他便從酒柜里取出了一瓶威士忌,打開瓶塞,準備倒上一杯。正當他剛要抿上一口時,毛文靜卻突然伸手,把酒杯奪了過去。

  “你小子的,好的不學(xué),壞的倒學(xué)了不少啊?這才幾點啊,你就喝上啦?!泵撵o訓(xùn)斥了幾句,見汪雨一臉不高興的樣子,猜到估計是跟他爸鬧不和了,便又問道,“又跟你爸吵架啦?”

  “你這小子,好的不學(xué),壞毛病倒是學(xué)得挺快啊。這才幾點鐘,你就開始喝上啦?!泵撵o的聲音里帶著幾分訓(xùn)斥。然而,當她看到汪雨那副慍怒的模樣時,猜出來這孩子多半是和他爸鬧了別扭,于是關(guān)切地問道:“又跟你爸吵架啦?”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要結(jié)婚了?”汪雨開口道。

  “是啊,”毛文靜淡淡地回答,語氣里透著一絲不以為然,“這不是遲早的事兒嗎?”

  “那你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汪雨有些不滿地反問。

  “又不是我結(jié)婚,干嘛要我告訴你?”其實毛文靜也不是沒想過跟汪雨提前支會一聲,但她知道汪雨的脾氣,知道后肯定會大發(fā)雷霆,甚至做出一些荒唐的舉動。與其如此,不如等他過完年再說。更何況,這件事還是應(yīng)該由汪雨他爸這個當事人來告訴自己兒子更為妥當。

  “我是不會去參加婚禮的?!蓖粲昀淅涞卣f道,聲音中透出一絲堅決。

  毛文靜側(cè)身坐在汪雨身旁,視線落在桌上的煙盒上。她輕巧地抽出一支香煙,點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半開玩笑地對汪雨說道:“真無聊,我還希望你能去搗搗亂呢。”

  汪雨微微挑眉,繼續(xù)說道:“搗亂能改變他們的決定嗎?看見他們我就覺得礙眼,干脆不去,眼不見心不煩。”

  毛文靜的笑容中帶著些許驚訝,她打量著汪雨,調(diào)侃道:“喲,幾個月不見,你倒長進了不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沉得住氣了?”

  汪雨擺擺手,似乎試圖將汪澤和何麗的影子從心底趕走。他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轉(zhuǎn)向毛文靜,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行了,不說他們了?!?p>  汪雨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平復(fù)著自己的情緒,隨后扭頭問道:“那個……她最近怎么樣了?你上周見到她了?”

  “還是老樣子,醫(yī)生說醒過來的可能性不大?!泵撵o的聲音低沉而無奈,她搖了搖頭,眼神投向汪雨那張布滿憂慮的臉龐。她的目光中掠過一絲深深的不忍,不明白老天爺為何如此殘忍,讓這么年輕的少年背負如此沉重的痛苦。她微微嘆息,輕聲開口安慰道:“那件事,不能完全怪你……”

  “小姨,”在沉默的氣氛中,汪雨的聲音終于打破了寂靜,他緩緩地問道,“你覺得……會因為一個人的名字而喜歡上對方嗎?”

  毛文靜被汪雨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一時有些愣住,她歪了歪頭,眼中流露出困惑的神情:“因為名字喜歡上一個人?難道你喜歡一個人,還會在意對方叫張三還是李四?”

  汪雨原本是打算告訴毛文靜,他交了一個女朋友的。然而,不知為何,此時此刻,他心頭突然涌上一陣莫名的心虛,他不知道如何向毛文靜開口,也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新交的女朋友恰好也叫沈婷。他心里明白,當初接近沈婷,只是因為她與自己的前女友同名。

  汪雨原本打算向毛文靜坦白自己交了一個女朋友,但不知怎的,此時此刻,他心里突然涌上一陣莫名的心虛。他猶豫著,不知道如何開口告訴對方他現(xiàn)在的女朋友跟自己的前女友同名,也叫沈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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