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大火全部撲滅,穆玥瑯是真真實實的暈了。
待到醒來時,周圍只守著一個挽冬。
穆玥瑯神色凄苦:“辛苦你了”卻說的勉強。
挽冬拭了拭淚,抽噎著答到:“小姐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大夫還說您吸入太多濃煙,若是這幾日醒不得,可能就永遠醒不了了?!?p> 穆玥瑯聽罷也是心驚,先前以為自己留有余力,算計周全,是斷不會真讓自己出了什么差錯。卻不想這一場謀劃卻是差點把自己的小命算漏了,現(xiàn)在才隱隱后怕起來。
她費力的扯起挽冬,又努力平復了心情,才又開口:“怎么只有你在跟前,她們三個呢?!?p> 說罷便看著挽冬垂著頭,低低啜泣,手在地毯上摳的死緊:“那京兆府尹,來過院里,又派人去請了淮安王,后來不知怎的,就要扣了我們院子里的人,老爺大少爺拼命求情,才留下來我一個照顧小姐,她們,她們,她們怕是現(xiàn)在不知關在何處,受著苦呢!”
穆玥瑯聽罷一陣懊惱愧疚,只拉著挽冬的手垂著淚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她這一次確實太莽撞太自私了些,一人之失,卻要全體受過,她著實沒考慮齊全。
挽冬見她神色,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努力止住抽噎啜泣,打起精神,扶穆玥瑯坐了起來:“我們幫助黎公子是理所應當,咱們院里的人就算都知道原因,也不敢口出怨言。黎公子曾以一己之力,救下整個桃苑,如今公子遇險,我們又如何能推辭,更遑論袖手旁觀!我們知道小姐的打算兇險,但老爺也不是在官家面前吃齋念佛的!這件事情如何決斷也是憑官家定奪,這件事情鬧成這樣,兩邊打起來,官家是收不了好處的。小姐放心吧,這件事情,當是善了,想必到了最后也就是一個‘全是誤會’,不會鬧得魚死網(wǎng)破,也斷不會是我們滿盤皆輸?!?p> 穆玥瑯點點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但到底是太過勉強:“你說的我都知曉,但到底院里的人免不了受皮肉之苦,爹爹在官家跟前也不會好過。雖說是事急從權,但我到底失了考慮,叫你們白白跟著我受苦。再說這次,是徹底得罪了淮安王,他又豈會是個好相與的?”
挽冬沒有言語,只會搖頭,一個勁搖頭,說不出話來。
此時,京兆尹獄內,春夏秋三個早已經(jīng)被打的不成樣子。
尤其是揚春,受了十指針刑,又繼續(xù)夾指,卻是連哭都哭不出來,聲音早已經(jīng)喊叫的喑啞,只張著嘴無聲的叫喊與抽泣。
攜秋已經(jīng)暈了過去,不知道到底如何了。
另外幾個大漢架起抱夏,用一條一米多長的長鞭不停鞭打,所到之處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你們幾個娘們兒倒是個有骨氣的,我再問你們一次,你們說是不說!”
卻見抱夏努力揚起臉,眼色內斂,不知喜悲,只那么空洞又堅定的盯著眼前人:“再說多少次還是一樣!該說的我都說了!淮安王喪盡天良,私闖官邸,逼迫良女,稍有不從,燒殺搶掠!民女抱夏,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若有妄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幾個大漢再為狠厲,眼前幾個也是如花似玉的姑娘,折磨了一天,心中其實也不忍。只是上頭交代好生辦差,莫讓淮安王蒙冤。
到了此刻,一個個早已動容。
只見那鞭打抱夏的大漢忽將小鞭一擲,氣呼呼的坐下:“老子早說了,這種事不能辦不能辦,審出來了,那尚書府的是吃素的?再告?zhèn)€屈打成招,冤枉忠良,我們幾個辦差的,還能把責任推給上頭?審不出來,那我們就是辦差不力,難當其職!橫豎都討不到好,審什么!呸,晦氣!”
另一個大漢也來了氣性,將手頭家伙一扔,插著腰大喊:“這幾個娘們如此拷打都不說,老子覺得她們就是有冤屈,不然一個個細皮嫩肉的,能被打成這樣還他媽的一個字兒吐不出來!老子怎么也不能再欺負女人了,這種腌臜差事,老子不辦了!違了良心!”
另外兩個見是如此,也不再言語,只默默丟了家伙,又好好扶抱夏坐下。
抱夏見是如此,才收了心神。
先前如此拷打她都不曾哭啕,現(xiàn)在卻是坐著嚎啕起來,又一面在哭聲中努力交代到:“幾位官爺,我,我,我,我們小姐委屈,幾位官爺今日之情,來日定當回報,若是若是,若是幾位官爺因此得罪了上頭,我自會像小姐討個好處,讓幾位官爺來咱們院里當差,你看我們幾個用度穿戴也當知道,小姐絕不會虧待手下的人!”
那幾個大漢看她止不住抽噎,說的困難,早已動了憐憫之心,只見一個大漢闖出去,拿了些膏藥又折回來,不發(fā)一語。
抱夏見此,更是止不住委屈,淚水奔涌,嚎啕不止:“幾位官爺先前所為,皆是為公,現(xiàn)下之義,都是為私,我們幾個和我們小姐必當好好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