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軍竟然也會相信這些?”琉傾王頗是驚訝的口吻,“這世上的悲情各有各的曲折,一個故事竟能以花為載,應驗在人身上嗎?”
“也是這個道理。”北宮閭顯得有些落寞,原本委屈巴巴的,竟被琉傾王寥寥數(shù)語說得啞口無言,自慚形愧。
琉傾王看了看天樞幾人,嘴邊還未落出的話又含進嘴里。
“呂呂,帶他們?nèi)バ菹?。”琉傾王對腳邊愣神看他的灰白小狗說道。
呂呂?眾人聽罷,臉色陰晴不定,皆看向了北宮閭,北宮閭嘴角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看著琉傾王那正經(jīng)模樣,北宮閭真是無可奈何。
那名叫呂呂的小狗哼唧一聲,四只小短腿并跑在前,眾人心里大翻白眼,這么大個琉傾王府,帶路的人都沒有嗎?
抱怨歸抱怨,眾人也不敢多說個什么,琉傾王很明顯也是在下逐客令。
北宮閭心里莫名的歡喜,又莫名慌亂,正不該如何是好。
“少將軍可見過了北宮族長,北宮晟了?”琉傾王突然問。
北宮閭神情一僵,白歡喜一場,好在她臉皮厚,只如實答道,“見過了,族長大人很友善?!?p> 琉傾王突然上前,拉過北宮閭的肩膀,將她按在桌前坐下,自己也坐下,與北宮閭說道,“北宮山可和你講過,北宮晟的第一個孩子?”
北宮閭臉色驀然沉重,只道,“爹和我說過,我和族長的第一個孩子是同一日出生,只是當年紫薇星降臨北宮一族的傳聞引來了諸多勢力爭搶那個孩子,所以他一出生便不幸夭折了?!?p> 琉傾王見她目光躲閃,不知為何,“當真?瓊玖千萬不要瞞我?!?p> 北宮閭心中猛然一驚,顫聲問道,“殿下,如何知道。。。知道,我的。。?!?p> “你的閨名?就連你是女兒身的事情我都知道,如何不會知道司馬夫人為你取名瓊玖?”琉傾王笑意淺淺,實在打趣,他原本也是與北宮閭自來熟,便口無遮攔,叫了出來,不想這個丫頭大驚小怪的。
北宮閭連忙垂下頭,可奈這石桌上沒個茶水糕點,她竟只能由著自己的兩頰發(fā)燙。
琉傾王微微看著北宮閭這副小女兒態(tài),他心里生出無盡的憐愛,這個孩子從小被北宮山當做男兒養(yǎng),整日和一群男人喊打喊殺,也不知她有沒有搽抹過胭脂香粉,日后還了女兒身,可要尋一個什么樣的夫家才好?
琉傾王突然發(fā)笑,自己想的是不是太過長遠了?
“瓊玖,你覺得若那個孩子還活著,當真是下一王朝的君主嗎?”琉傾王問道。
“自然不是?!北睂m閭奪口而出,忘記了自己方才的窘態(tài),侃侃而談,“我爹自小就教導,我北宮一族世代忠良,代代都有忠臣名將為天下百姓征戰(zhàn)沙場,若那個孩子還活著必然也是心系天下之人,如何會讓天下百姓置身戰(zhàn)亂之中?”
“那孩子是天定的君主,自然也是心系天下之人如何能讓百姓置身戰(zhàn)亂?”琉傾王反駁道。
“可他是北宮族人,不是鬼方。。?!北睂m閭突然住口,琉傾王為什么會和自己討論一個已經(jīng)死去多年的紫薇星呢?難道,那個孩子還活著?她心中翻江倒海,那個孩子若是還活著,那也是自己的族人,說不定會是下一任族長,那琉傾王是什么意思呢?是在懷疑自己也和北宮文一樣有謀反之心?
北宮閭的小心思在琉傾王面前,幾乎沒有隱藏的余地,琉傾王只打笑她,“怎么了?是在想你要不要除掉那個紫薇星嗎?”
“你似乎很了解我?!北睂m閭慌的起身,她心口突然涌上無盡的寒意。
琉傾王怔怔的看著北宮閭,噗嗤一笑,“怎么了?我若不了解你又怎么會在這里種下這么多的赤色水牡丹?”
北宮閭看了這滿院的赤色水牡丹,心中的寒意更甚,她老爹北宮山是不是把自己賣給了琉傾王?她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如果北宮山真的這么做了,她必然也會像那個舞女一樣,斷腸而死吧。
琉傾王起身靠近,北宮閭目露寒光,琉傾王仿佛未見,伸手還欲拉住北宮閭的手,北宮閭突然抽手,疾言厲色道,“琉傾王,我不喜歡你這個樣子?!?p> 琉傾王一愣,被北宮閭突然的變臉弄得不知該說什么。
“你還是覺得這赤色水牡丹晦氣?”琉傾王失望。
北宮閭咬著牙,她分明那般抵觸琉傾王的神秘,又那般不舍他神傷,她左右為難,不知如何作答。
“你早些休息?!绷饍A王苦笑,眼神失望落寞至極,他走過北宮閭身邊,北宮閭沒有攔阻,他只道,“其實,我只想告訴你,如果有一天,有人說,你的一切都是天命眷顧安排,我希望你可以相信,你得來的一切都是因為你盡人事已夠,而不是人們羨慕的運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