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進入膳院,虞萱挽起了粉色長袖埋著頭制作一道點心。天樞輕輕走近,虞萱未察,她細長的手指算不是白皙水嫩,只是在瑩白色的燈光下顯得蒼白。
天樞走到桌前,黑色的身影遮住了案上玉盤,虞萱微微一抬頭,她光潔的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沖天樞微微一笑,天樞亦是淡淡笑之,問道,“叫什么名字?”
“淮河歌謠?!庇葺娲鸬?。
天樞嗯了一聲,翻糖制作的女子揚起紅袖,她在碧色的蓮葉之中翩翩起舞,蓮葉托起她,她恍若蓮花仙子。
“很漂亮?!碧鞓行Φ馈?p> “謝謝?!庇葺媛缘拖骂^,在一旁拿起擦手的錦帕,將手擦凈。
“先前見閭公子臉色不太好,似乎是氣惱了,便做了這道點心,為閭公子解解愁?!庇葺嫘Φ馈?p> 天樞恍然想起了北宮閭吩咐準備晚膳的事情,便道,“少主說,可以準備晚膳了?!?p> 虞萱眉頭一皺,問道,“天璣和天璇不是還沒有回來嗎?閭公子不等了嗎?”
“哦,他們快到了,少主才吩咐的,勞煩你了。”天樞說道。
虞萱聽罷,微微點點頭,天樞愣在遠處,二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氣氛略顯尷尬。
“我,先過去了?!碧鞓幸灿X尷尬,連忙笑道。
虞萱嗯了一聲,天樞匆匆轉(zhuǎn)身走了。
天樞出了膳院,趕緊要回去為天璇天璣二人說說好話,別讓北宮閭發(fā)太大的火。
北宮閭在院里又等了一刻,直到看見天樞帶著一臉傻笑回來,方才上前忙問,“他們躲哪兒去了?”
“嗯?”天樞一愣,往自己身后看了看,驚詫道,“他們還沒有回來嗎?”
“當然沒有回來了!”北宮閭沒好氣的輕聲嘀咕,“看你一臉憨傻的樣子,我還以為他們又讓你先回來給我消氣呢?!?p> 一臉憨傻?天樞心底一驚,心臟猛的上下亂竄一通,他什么時候一臉憨傻了?他為什么會一臉憨傻?那不是很丟臉嗎?
“我。。?!碧鞓锌陌椭胝f些什么解釋一下,可沒想到北宮閭根本沒打算深問,她心里念著天璣天璇,怎么會追問自己一臉憨傻的原因呢,可笑的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一臉憨傻,要不是北宮閭問起,他還不知道呢。
“啪?!?p> 院門被撞開,眾人一愣,見天璇扶著滿身是血的天璣啪的一聲,一齊倒在了門口。
“天璣天璇!”眾人一聲驚呼,紛紛掠過北宮閭,沖上前去將二人扛著出了院門。
北宮閭僵愣在原地,腦子里一片空白。她看見天璣滿臉的血,看見天璇身上數(shù)道猩紅的傷痕,她看見了他們兩個人氣息奄奄,像極了風中隨時會熄滅的燭火。
“少主,快,去給他們看看?。 闭鄯祷貋淼膿u光沖北宮閭著急的大喊。
北宮閭恍然驚醒,手心一片冰涼,她抬起腳,又突然腳步一滯,一個趔趄半跪在地。
搖光連忙沖上前來,將她扶起,見她臉色如土,心中大駭。
“啪啪啪!”搖光揮手,往北宮閭臉上刷的一陣就是幾下,北宮閭抬眼瞪向搖光,那目光似染盡了世間濃墨。
“走!”北宮閭沉聲說道。
搖光托起她,將她緊緊扶住,二人快步往天璣天璇處去。
天璣天璇二人被眾人安置在床上,北宮閭和搖光緊隨其后,推開眾人,北宮閭蹲在床邊。
“天樞搖光脫下天璇衣服,天權(quán)開陽打水來,玉橫來把天璣給我死死按住?!北睂m閭沉聲吩咐道。
眾人一陣動靜,北宮閭托起天璣的頭,粘稠的血色溢滿了北宮閭顫抖的手,一旁的玉橫只將天璣雙肩輕輕按著,他看著北宮閭此時的臉色,也是露出一抹擔憂來。
北宮閭咬著牙,探了探天璣的鼻息,微弱是微弱,但還算穩(wěn)定。
“水來了。”天權(quán)開陽二人端來四盆水,轉(zhuǎn)過頭看向天璣天璇二人,心里干著急。
“算了,都出去?!北睂m閭說道。
眾人一愣,北宮閭目眥俱裂,蒼白的薄唇里發(fā)出極恨語氣。眾人只好輕輕退下,將門掩上。
“呼!”搖光扶在欄桿上,后悔般吐出一口氣。
“傷的真的重,我方才見少主的臉色煞白煞白的?!睋u光輕聲說道。
眾人看著那道掩上的門,在身側(cè)衣袍上擦了擦血跡和手底沁出來冷汗。
“我現(xiàn)在后腦勺陣陣涼風?!遍_陽摸著自己后腦勺,苦澀一笑。
“啊!”
門中突然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眾人身子一顫,臉色刷刷齊白。
“到底是遇見了什么人,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將他們傷的這么重?”眾人駭然。
“虞萱姑娘,你做什么?”玉橫突然轉(zhuǎn)身,輕聲一喝。
眾人順著方向看過去,是虞萱。
她靜靜的站在不遠處的花圃中,皺著眉頭,目光落在眾人身后的那道門上,恨不得望穿那門,看看門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