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璽回到住處,如實(shí)向杜維康將韓金堯所說的楚山之事相告,一來向杜維康辭行一段時間,二來,唐璽不在的這些時日,讓杜維康好生照顧自己。
在這個世界,杜維康就好像唐璽父親的存在。
杜維康點(diǎn)點(diǎn)頭:“宮里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黃騰那些人,還不敢對我這老頭子做出過分的事情?!?p> 唐璽微微頷首:“那師傅這段時間保重?!?p> 杜維康抿了口桌上的茶水:“放心走吧,楚山之行的機(jī)會來之不易,你要知道,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都有機(jī)會前往楚山的。好好跟著韓將軍,也能多見見世面。”
“是,師傅,徒兒知道?!碧骗t回應(yīng)道,“師傅,臨走之前,我想去探望一下吳大人。這些天聽吳大人談古論今,著實(shí)漲了不少見識?!?p> “嗯,你說的是,吳大人雖然我和他交往不深,但看得出,他和你倒是很談得來。”
“那,師傅,我現(xiàn)在就去。”唐璽準(zhǔn)備告退。
“等等。”杜維康制止道:“如果有時間,最好去賢靈宮探望一下靈妃,奧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稱呼她為太妃了。
提到靈妃,唐璽忽然想起來,自己已經(jīng)好一陣子沒有去過賢靈宮了,自己曾兩年給靈妃送飯,也算有緣,自己多少對靈妃有些牽掛。
“自從你不再去送飯之后,她的飲食更少了,聽說身子每況愈下,估計......時日不多了......”
“知道了師傅,徒兒告退?!碧骗t回道。對于靈妃,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前朝皇妃,如今已經(jīng)基本可以肯定,無翻身之力。
甚至和靈妃有過多的交集,會有麻煩上身,但唐璽結(jié)交的人,都以真誠相待,他日靈妃將絕筆家書交給唐璽,本身就是對唐璽的一種信任。
一個如此信任自己的人,即便是出于同情,自己也理應(yīng)勸慰于她。
唐璽先來到了翰林院,吳天策對唐璽能跟隨前去楚山顯出羨慕之色,畢竟,像他這樣的文官,可能一生也不能身臨其境的參觀一次楚山封禪的盛況。
這一夜,吳天策第一次沒有以公務(wù)為主,而是和唐璽暢聊到深夜。
夜已經(jīng)很深了,宮里到處靜悄悄的,連太監(jiān)宮女也幾乎看不到了。
“這個時辰,靈妃也該睡去了吧。”唐璽暗忖。
雖然唐璽這么思量著,可是腳步還是不自覺的朝賢靈宮走去。
賢靈宮,在白天都是彥城皇宮中最冷清的地方,這個時候,就更不用說了。
唐璽走在賢靈宮正門的大院內(nèi),這里靜悄悄的,唐璽只能聽到自己“沙沙”的腳步聲。
院內(nèi)樹葉雜亂,看上去已經(jīng)多日沒人打掃了。
唐璽走上前去,剛要伸手敲門,猶豫再三,心中暗自思忖:算了,還是改日再來吧。
想到這里,唐璽轉(zhuǎn)身,準(zhǔn)備往回走。
“怎么剛來,就要走嗎?”唐璽轉(zhuǎn)身的一剎那,身后傳來似曾相識的聲音。
“娘娘,這么晚了,您還沒睡嗎?”雖然唐璽如今的地位相比以前,可謂天差地別,可是,對于靈妃,唐璽還是畢恭畢敬。
“我日夜被囚禁在這賢靈宮,足不出戶,如今,外面稍有動靜,便能聽到?!膘`妃說道。
面對靈妃略顯自嘲的話語,唐璽竟不知如何安慰,岔開話題說道:“娘娘,唐璽最近要出一次遠(yuǎn)門,可能一時半會兒不能來看您了,希望您保重身體,好好的活下去?!?p> 靈妃聽到保重身體,好好活下去的時候,唐璽能明顯聽得出靈妃呼吸變得急促。
“如今我生不如死,原本死對我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即便是死,我也要走出賢靈宮,再看一眼外面的世界,這也是支撐我現(xiàn)在還不放棄的原因?!?p> 靈妃久居賢靈宮,對于唐璽的近況,知道的并不多,唐璽之前來的時候,只是隨口編了一句謊話,說內(nèi)務(wù)府安排其他人照顧靈妃。
“我的事你不用擔(dān)心,倒是你,之前在皇宮里好像過得也并不如意,最近如何,你若不嫌麻煩,和我說說吧!”靈妃忽然平復(fù)心情,問道。
唐璽本來就沒睡意,心想反正無事可做,說說也無妨,便和靈妃說明了與張佑的沖突。
靈妃聽到張佑欺負(fù)唐璽,大吃一驚,道:“張佑?如果我記得沒錯,當(dāng)年張佑不過是內(nèi)務(wù)府的小太監(jiān),整日在黃騰身邊,沒想到啊,黃騰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連張佑那樣的人,如今已經(jīng)是內(nèi)務(wù)府有頭有臉的人了。”
唐璽點(diǎn)頭說道:“如今黃騰、張佑一伙勢大,掌控者內(nèi)務(wù)府乃至朝政大權(quán)。”
靈妃微微搖頭:“我雖然多年沒出賢靈宮半步,但是內(nèi)務(wù)府的勢力已經(jīng)存在多年,掌控內(nèi)務(wù)府的人,既不是黃騰,更不可能是張佑。而是另有其人。”
唐璽疑聲問道:“難道娘娘知道是誰?”
靈妃嘆息一聲:“古往今來,宦官涉政歷朝歷代都會出現(xiàn),先帝曾想找出內(nèi)務(wù)府的掌控者,可因牽扯太多,最后無奈放棄,我又怎會知道呢?!?p> 兩人聊著聊著,忽然,寂靜的賢靈宮忽然傳來一陣大笑。
“哈哈......原來你小子在這,可讓我們兄弟好找??!”
唐璽回頭一看,在賢靈宮的墻頭上,一人光著臂膀,身穿一條白色長褲,另一人一身紅色行頭。
兩人均手持一把長刀。月光皎潔,兩人的長刀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顯眼。
“誰?”靈妃小聲問道。
唐璽面色凝重:“娘娘,今天有些事情來得突然,奴才先告辭了?!?p> 說完,唐璽轉(zhuǎn)身,面向兩人問道:“此處是彥城皇宮,兩位壯士是什么人?”
紅衣大漢說道:“大哥,少和他廢話,早點(diǎn)除了這小子,我們好向那位大人討賞錢啊?!?p> 光膀子大漢說道:“二弟,急什么,這小子的命這么值錢,我們好歹也得讓人家做個明白鬼啊?!?p> 唐璽看著兩人,明顯不是宮中的人,看樣子也是武道修行者,此刻夜深人靜,兩人又都是沖著自己來的。
唐璽暗暗思忖:想要脫身,恐怕并不容易。越是這樣的時候,自己越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