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唐璽,你還能找到昨日的那位公子嗎?即便無法成就姻緣,我愿與他成為知己!”羽化眉說道。
唐璽搖搖頭:“唐璽并不知道那位公子身在何處,今日太后也在尋覓,卻無功而返,不過,那位公子有東西要我轉(zhuǎn)交給公主!”
羽化眉眼神一亮,欣喜道:“此話當真?”
之前唐璽說那公子對羽化眉有意,羽化眉原本以為只是唐璽的安慰之語,現(xiàn)在看來,最少唐璽是真的與那公子單獨見過的。
看到羽化眉的神色,唐璽也舒服了一些,說道:“這還有假?”說著,將金絲軟甲取出,遞給羽化眉。
羽化眉看到金絲軟甲,輕輕的撫在上面,在常人看來的絕世珍寶,羽化眉卻顯得異常平靜。
“為什么......為什么他沒親自送來......”羽化眉失落的問道。
“他因為地位的原因,無法踏入舒怡宮,所以,只能拜托我了......怎么?公主不喜歡這金絲軟甲嗎?”唐璽回道。
羽化眉輕輕搖頭:“這所謂的身份、地位,如鳥籠一般,將我封鎖,與得一知己相比,這絕世珍寶又值幾斤幾兩?!?p> 看不得羽化眉這樣的神傷,唐璽補充道:“那位公子還說,以后待時機成熟,會找機會與公主見面的......”
羽化眉的樣子稍顯好轉(zhuǎn),將還帶有血跡的金絲軟甲收好,貼在胸間。
經(jīng)過這么多事情,唐璽也發(fā)現(xiàn)了羽化眉的改變,她不再如從前一般,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現(xiàn)在的她雖然不是終日以淚洗面,卻也時常憂傷哀嘆!與原來大不相同,自己的母親和親哥哥相繼離開,她內(nèi)心所承受的痛苦,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
這些日子,羽化眉每天練劍到深夜,試圖以練劍來沖淡自己的憂傷。
她曾經(jīng)對唐璽說過,她已經(jīng)沒了依靠,不能再向以前那樣,將修行武道做為兒戲,只能通過提升自己達到自我保護,尊嚴不是父母和兄長給的,而是自己贏得的。
看到羽化眉如今的變化,唐璽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失望。
當日杜維康鼓勵唐璽將宇文麗從賢靈宮救出,想必也是希望唐璽可以親手手刃自己的仇人。
除掉宇文麗,唐璽不只是為了自己,現(xiàn)在,還為了羽化眉。
回到住處,唐璽將昨日的面皮取出,換了一身衣裝,縱身一躍,潛入了深夜當中......
“你們幾個,到東門轉(zhuǎn)轉(zhuǎn)......”
“你們幾個,去西門......”
此刻,韓金堯正在北門進行著指揮......
寒夜無星,黑云遮月,雷鳴電閃,光耀天宇。
唐璽身穿一襲白色長袍,落在距離韓金堯不遠處的墻頭上。
“你們幾個......”韓金堯話沒說完,頭微微一側,皺眉道:“誰?既然來了,何必不直接過來......”
“韓將軍,昨日剛見,難道您就不認識在下了嗎?”唐璽說道。
韓金堯微微一愣,對幾個羽林衛(wèi)說道:“你們幾個去南門吧!我有重要的客人來了。”
說完,韓金堯輕身一躍,來到唐璽所在的墻頭,兩人對立而站。
“哈哈......這位小友,你在皇宮藏得可夠深的,今日太后尋找,翻遍了皇宮,也沒將你找出啊,沒想到今夜你自己出來了!”韓金堯笑道。
唐璽微微一笑:“韓將軍是想將在下抓去,向太后邀功嗎?”
韓金堯灑脫一笑:“閣下不愿意面見太后,自然有閣下的意思,小兄弟怎能將韓某想象成那種人?難道韓某在小兄弟的心中就這么不堪?”
唐璽和韓金堯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還沒問過,小兄弟今夜前來,不知有何貴干啊,難道真的是與韓某閑聊來了嗎?”韓金堯問道。
唐璽低聲說道:“韓將軍一口一個太后,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彥國是太后的呢!”
韓金堯暢然一笑,道:“太后是殿下的母后,子隨母意,有什么不對嗎?”
唐璽雙眼一瞇,道:“韓將軍差矣!如今的朝堂,一直都是太后一人把持,殿下已經(jīng)很久沒有再朝上提出過意見了,長此以往的話......”
“小兄弟的意思是......”韓金堯不解的問道。
唐璽正色道:“枉你自稱誓死盡忠彥國,現(xiàn)在彥國危在旦夕,韓將軍卻茫然不知......”
韓金堯一臉詫異,自宇文麗上位以來,雖然朝中大臣多有不滿,但朝政還算穩(wěn)定。
唐璽繼續(xù)說道:“殿下雖無千古一帝的謀略,卻胸懷大志,長期被太后壓制,早晚會因不滿而爆發(fā),到那個時候,恐怕韓將軍會左右為難吧!”
韓金堯眉頭微皺,道:“殿下太后母子連心,韓某自認看不到那一天。”
唐璽笑笑:“真如韓將軍所見那般嗎?韓將軍忘記了驪姬的前車之鑒了嗎?現(xiàn)在的宇文麗比之之前的驪姬,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太后喜怒無常,就算韓將軍這等為彥國立下過不世之功的功臣,說不定哪一天,一個不小心,便被太后處置了!”
韓金堯一驚,回想今早宇文麗的樣子,雖然不愿意承認,但眼前此人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縱然韓金堯曾立下誓言,誓死效忠彥國,但如果連自身的安危都無法保證,還何談效忠。
“你到底是誰?太后即便霸道,就算他日有傷害韓某的心,也斷然不會傷及羽家血脈!”韓金堯目光陰冷的說道。
唐璽并未回答韓金堯,繼續(xù)說道:“韓將軍常說尊先皇旨意,效忠彥國,保護皇家血脈,但之前羽宸之死,韓將軍可曾查出眉目?”
韓金堯驚得后退半步,厲聲道:“你到底是誰?再不說,休怪我不客氣了!”
韓金堯疑惑的看著眼前此人,此人猶如幽靈一般,雖然從不在眾人面前出現(xiàn),卻好像對著皇宮之事了如指掌。
唐璽淡淡道:“韓將軍不會動手的,因為......韓將軍還想聽在下繼續(xù)說下去!”
韓金堯重新站穩(wěn)腳步,道:“那......公子請繼續(xù)說?!?p> “韓將軍效忠的是彥國,并非外姓婦人,眼下,宇文麗也好,驪姬也罷,若是與彥國的羽家過不去,那便是彥國為敵,與韓將軍為敵,對嗎?”
韓金堯點點頭:“小兄弟所言不假,韓某也是此意,但小兄弟不要忘了,驪姬與太后不同,現(xiàn)在的太后可是殿下的親生母親,我之前也說過,子隨母意,所以文武百官包括韓某才會聽命于太后?!?p> 唐璽微微仰頭,面露譏諷之色:“子隨母意,好一個子隨母意?!?p> 接著,唐璽臉色大改,厲聲道:“那羽宸呢?羽宸的死誰來擔責?難道只是那個宮女?將軍覺得可能嗎?將軍是不是疏忽了,羽宸死后,最大的受益者表面上是殿下,但有個人更想脫離賢靈宮那個人間煉獄......”
韓金堯猛地瞪大雙眼,面露驚色,良久才緩緩的開口道:“此事尚未有確鑿的證據(jù),韓某不愿意擅自揣測?!?p> 唐璽冷笑一聲道:“恐怕將軍也覺得在下說的有理吧!正如將軍所言,在下也希望殿下太后母慈子孝,但是,若是真的有一天,宇文麗有不臣之心,請韓將軍謹記自己的使命?!?p> 韓金堯微微抱拳:“若真有那一天,韓某絕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羽家血脈半分......”
唐璽點點頭,今日一行的目的顯然已經(jīng)達成,身形一閃,消失在寂靜的夜色中。
看著消失的矯健身影,韓金堯低聲道:“深藏不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