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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世歌辭

第12章 心泛起的彩輝

明世歌辭 兆焜兆兒 3338 2019-07-31 18:27:44

  祐河上已是船影相隨,珅兒靈動的身影穿梭在河岸邊擁擠的人群中。

  “你可要跟緊我,萬一把我丟了你可要受重罰的!”

  歡樂的語調(diào)更有些作弄追隨之人的意味,可她卻樂在其中。

  身后的男子一路緊緊跟隨,生怕她在這混亂的人群中消失,一貫陰沉的臉色今日也添了許多焦急。

  “郡主切勿亂跑!”

  雖知這叮嚀之語沒什么用處,男子還是不得不時時提醒,珅兒卻聽著這一路的關(guān)切之語跳躍嬉戲更甚……

  浮福節(jié)當(dāng)日百姓們都會來到離寺院最近的小河,相傳這一日寺旁的河水里被神明撒下了福澤,百姓們將自己做的小船放入河中,飄流的越遠(yuǎn),載住的福氣就越多。

  眼前的這條祐河更是福氣的匯聚地,也是浮福節(jié)最熱鬧的一條河,民間百姓都叫它是盛滿福氣的匣子。

  珅兒來到橋上,看著橋下一只只小舟飄過,漸慢等到了衿若所在的那只船,她高興的歡呼蹦跳著。

  衿若尋到她后也是同樣的欣喜,舉著手中的小船向她揮舞……兩個小小的美人兒,在這片祥和之下盡顯著青澀的美好。

  王誼歸時穿過熱鬧的人群,卻帶著一身無法驅(qū)散的清冷,這閑云野鶴之日于他還未有盡頭……

  山巔之處的朱瞻基俯看著河邊的太平景象,眸中像是裝盡了天下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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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復(fù)一日流逝,珅兒再度回到了太子宮小住,此刻正與滿庭的太監(jiān)宮女嬉鬧的不知疲累。

  朱瞻墺回來之時,珅兒恰巧莽撞的跌在他懷中。

  “當(dāng)心。”

  珅兒見到他高興的挽住他的手臂:“七哥,阿塔也不知讓著我,總是搶走我的香包,七哥可要好好管束她……”

  她小小的抱怨著朱瞻墺的貼身侍女,未覺自己此刻的失儀。

  “看你這滿頭大汗,還玩兒呢?!敝煺皦ヌ嫠寥ヮ~頭上的汗珠,然后揮退滿庭的下人。

  珅兒有些意猶未盡,隨他坐于石桌旁歇息。

  “對啦,我前些日子見到那個王誼啦。”她隱含著驚喜和他說:“不過還沒來得及見識他的棋藝是不是像你說的那么好,可是看他相貌俊……”

  “今后不許提起此人,我與他再無瓜葛!”

  珅兒看著朱瞻墺突然的冷色,滿是奇怪:“七哥不是一直很崇敬他嗎?”

  朱瞻墺臉色陰沉:“他屢次拒我于千里之外,卻跟三哥整日下棋論詩,他定是嫌我不如三哥……如此不知我之人,不敬也罷!”

  竟還有此事,珅兒想起那日的相遇,總覺得那個人不該是如此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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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意已至盛濃,碧瓦朱甍、畫梁雕棟的宮殿內(nèi)一派雜花生樹、群鶯飛亂之象,正是讀書識聞的好光景。

  王誼受命來到太子宮,便有幸見到了這宛若畫中的美色,連坐于其中的少年少女也染了幾分馨韻。

  三人相望,卻各有神色。

  王誼打量著朱瞻墺的冷漠,似乎還帶有一絲怨恨之味。

  今日之前,他并未太過在意這個少年的心思,所以見他這模樣還有些莫名。

  朱瞻墺忽然站起身,跟珅兒說了句身子乏累就回房啦。

  珅兒一直望著他走進(jìn)房中,再回頭時王誼已來到了她身前。

  “郡主可是在做功課?”

  珅兒看了眼他身后跟隨著的朱瞻墉的仆人,雙眸清澈的仰望著他:“你是來見三哥的,怎么到我七哥這兒來啦?”

  “郡王還未歸,我正等他?!?p>  珅兒聞言,低頭不經(jīng)意的看看書卷,然后舉起手中的筆遞給他:“這個字好難,我看了很多遍還是寫不好?!?p>  王誼低眸,莞爾。沒有遲疑的便來到她身后握起她的手一筆一筆書寫起來,珅兒看著那流暢有力的墨跡,再次抬起頭看他:“七哥說的我還不信,看來你是真的不喜歡七哥?!?p>  王誼臉色微變,果真是骨血相連的人,這個年幼的小姑娘竟也有著如此敏銳的洞察力,而自己竟也如此輕易的掉進(jìn)了她的“圈套”里。

  微怔之后,他只說:“的確是,卻不是他的錯?!?p>  他只說了這句,珅兒因?yàn)椴坏闷浣舛櫰鹆嗣肌s不知屋里的朱瞻墺看著兩人,越發(fā)覺得難解與氣憤。

  為何他與何人都能談笑指點(diǎn),唯獨(dú)自己不行。

  春和景明之際,昭爰連日來卻被憂愁糾纏不清。

  她已經(jīng)多日未曾見到王誼啦,也不知他在何處忙于何事,心煩意亂之下便在園子里游走起來,不料他竟就在太子宮。

  “下筆順暢利落,方能寫出穩(wěn)正的字來?!蓖跽x仍在院中教習(xí)珅兒書寫,她仔細(xì)的看著那墨跡蔓延暈染,十分用心的記下啦。

  又一字寫完,她笑著仰頭:“你的字真好看,我若是都記住啦,是不是就都是我的啦?”

  如此奇妙之想令王誼失笑:“若你真能全部學(xué)得,我就全數(shù)贈于你……”

  “王誼!”

  突然的一聲驚呼打斷了珅兒的追要,王誼抬眸見是昭爰,便放開了珅兒上前:“郡主?!?p>  珅兒也乖巧的叫著姑姑,昭爰笑著答應(yīng)她,然后略帶不滿的看著王誼:“這么多天找不著你,你怎么在太子宮里???”

  王誼聞此,便和她走遠(yuǎn)了些。

  “前幾日偶遇了幾位老友,便和郡王告了假,同他們在京城游玩飲酒了幾日?!?p>  昭爰嘆氣:“那你怎么不告訴我一聲,我擔(dān)心的都以為你被誰給綁架啦?!?p>  如此擔(dān)憂令王誼無言,只說:“走得匆忙,來不及告知郡主?!?p>  昭爰并沒有懷疑他的說辭,卻聽王誼說:“我此刻還有事,郡主快回吧?!?p>  “欸!”昭爰一把拽住他寬大的衣袖,帶著懇求的意味:“你看今天日頭這么好,我們出宮去騎馬吧,我都好久沒出宮啦?!?p>  王誼微露不愿之色:“我今日有要事與郡王相商,不可擅自離開?!?p>  昭爰不知此事,卻看了眼珅兒:“我看你是故意打發(fā)我走,你要真有‘要事’,怎么還有時間在這兒陪珅兒寫字啊?”

  王誼只能解釋:“郡王還要些時候才回來,我必須在此等他??ぶ魅粽嬗X得煩悶,大可帶著三兩侍女出去。”

  他本是好意,昭爰聽了卻有些生氣:“你賠朋友都有三五日呢,陪我半日都不行嗎?!?p>  “郡主既知我已經(jīng)有所懈怠,就別再讓我為難,請回吧?!?p>  王誼今日好似十分不耐,這是他頭一次如此決絕的違背昭爰的心意,自然也不知這番話給了她多大的傷害。

  “王誼!”

  帶著怒意的呼喊不僅讓王誼站定,也引起了珅兒與屋內(nèi)朱瞻墺的側(cè)目。

  珅兒悄悄來到朱瞻墺身邊,看著窗外的二人,小聲問:“七哥,姑姑是在訓(xùn)斥他嗎?”

  朱瞻墺低聲告誡她:“看你的書。”

  珅兒只好用書卷遮著嘴巴不再多問啦。

  王誼站在那兒有些難堪,眼底已有不耐之意泛起。

  “就算是我命令你陪我出去你也不聽嗎?”

  “我今日是受命前來太子宮,而非陪伴郡主游山玩水?!?p>  這毫無波瀾的一句真真讓昭爰聽到了天崩地坼的聲響,她的美夢就這樣被驚醒,宛若晴天霹靂,始料不及。

  “你已經(jīng)厭煩我了對嗎?”

  不知是被她說中心中所想,還是氣惱她的責(zé)怪,王誼并不想退讓:“我今日的確有事在身,郡主不該有心曲解至此,更不該無理取鬧?!?p>  昭爰已被傷了心,出口也皆是傷痛之語。

  “什么曲解!我看是你如今能在京城安穩(wěn)過日子啦,就不想在乎我的喜怒啦!我真是瞎了眼,真以為你與別人不同,早知這樣當(dāng)初……”

  “郡主!”

  王誼疾聲喝止了她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立即懊悔起自己方才的莽撞。他不該忘記,一旦失了昭爰的維護(hù),他多年的艱辛都將付之一炬。

  可又惱恨自己的無力,他平生最恨見風(fēng)使舵之人,偏偏如今自己也成了這般模樣,他在一瞬間有些抓狂,自己怎就落得了如此境地。

  深深藏下那股焦灼,他無心辯解著:“我剛才一時情急,話說的重啦,請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此時的賠罪已挽回不了什么,他竟然可以對說出這種話來,昭爰甚至懷疑,或許這兩年來一直都是她在自欺欺人……

  “你不是一時情急,是對我的忍耐到了盡頭,這些年你根本沒有把我放在心上,從來都是我糾纏你,惹你心煩……”

  她絕望的心傷令王誼的煩躁漸漸散去,那一直被深藏心底的內(nèi)疚也無限蔓延開來。

  多年來對昭爰的欺瞞哄騙是他最為不齒的行徑,可偏偏越是不愿,越是要說更多的哄騙之辭……

  二人都沉浸在自我的心緒之中,未察覺到麻煩的到來,直到下人通傳,他們才恍然回神,珅兒與朱瞻墺也來到庭院里一同行禮。

  郭氏面色陰冷的走至庭院中央,一眼便瞧見消沉的昭爰:“怎么啦?!?p>  昭爰聞聲抬頭,雖還在為王誼心傷,可也知道表姐的脾氣,是萬萬不敢告知她真話的,便責(zé)怪的看了看王誼,搖搖頭說著沒事。

  可惜郭氏早已看出她的心事,望向三人:“誰頂撞了郡主,滾出來!”

  昭爰心驚,立刻搖頭:“表姐,沒……”

  “回夫人?!蓖跽x卻已經(jīng)主動走了出來,他自知今日難逃一劫,不如就隨天意吧。

  “是王誼剛才失言沖撞了郡主,王誼罪該萬死?!?p>  郭氏看著他,眼角已積蓄了無限戾氣:“一個匹夫竟膽敢頂撞郡主,進(jìn)府時沒人教你規(guī)矩嗎!”

  這話著實(shí)難聽,一旁的珅兒都無法忍耐,正要上前去和她理論卻被朱瞻墺攔下,他代替了珅兒上前。

  “姨娘息怒,王公子無意頂撞姑姑,只是一時情急失言,他絕無惡意,請姨娘開恩?!?p>  突然沖出的朱瞻墺令王誼過于意外,卻更令郭氏惱怒。

  “混賬!此人方才膽大包天頂撞郡主,你就來頂撞本夫人,果真是物以類聚!再敢多言半句,連你一起重罰!”

  朱瞻墺面露難色,雖然擔(dān)憂王誼會受辱,可對郭氏的訓(xùn)斥也不得不聽令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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