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誰正要去吃飯時被攔住,都會不高興,尤其是被攔住算卦。
在修仙界里,無論是道門佛門還是巫族都有推衍命理之術,名山水脈勢,算生老病死。
這些秘術推衍天機,其實都是要付出一定的代價的,沒有那么容易,所以很多街上所謂的算命卜卦都是騙人的。
而且白硯歡與誠明都來歷不凡,又身負秘寶,遮掩天機,一般人想算他們的命,把自己獻祭了都沒用。
眼前的老頭,一手持灰幡,一手背在身后,頭發(fā)亂糟糟的盤在一起,用木棍挽住,一幅倨傲又大言炎炎的樣子,豆大的眼神盯著白硯歡二人,透露著猥瑣無比的氣息。
白硯歡有些無語,是看自己二人面色年輕好忽悠嗎?
本不想搭理,拉著誠明繞過去,可那老頭死死擋在二人面前,讓白硯歡怎么都繞不過去。
感應了一下老頭的修為,好像只是金丹期,白硯歡放下心來,正想喝問,誠明拉了拉白硯歡的衣角,搖了搖頭。
只見誠明渾身緊繃,眼神戒備的看著那老頭,行了一道門晚輩禮,輕聲道:“道門末枝,晚輩誠明,敬見張?zhí)鞄?!?p> 張?zhí)鞄煟堪壮帤g一驚,拉著誠明飛速后退,沸雪入手,妖力鼓蕩,盯著算命老頭。
而此時,白硯歡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三人仿佛被隔離開,身邊依舊人來人往,卻都似乎看不見三人,不自覺的就繞了過去。
聽了誠明的話,算命老頭輕咦了一聲,眼中含笑,再次仔細的打量了白硯歡二人一眼,讓白硯歡有種被看透的感覺。
心中隱隱有些驚慌,難道這猥瑣老頭真的是散仙之一的張?zhí)鞄煟?p> 白硯歡看了四周,發(fā)現(xiàn)似乎逃不出去,瞥了一眼神色堅定的誠明,也恭敬的對老頭兒行了一禮,試探問道:“前輩是張?zhí)鞄???p> “有趣有趣!一個佛門氣息濃厚的四尾妖狐和一個道門的重瞳少年竟走到了一起!”老頭撫摸著胡須呢喃道。
而白硯歡瞳孔微縮,心中嘆了一口氣,能夠一下看破二人真身的的確也就只有散仙了。
什么事嘛!堂堂散仙,天師道的無上天師,竟然裝作市井落魄道士,舉幡算命。
這也倒罷了,竟還讓自己二人直接撞上了,這是什么運氣!
白硯歡頓時平息靈力,收起沸雪,反正也打不過,裝的乖一點,也許還能落個好感。
張?zhí)鞄煋]舞了一下手中灰幡,好似在扇風,直接向誠明問道:“你剛說你叫誠明是吧?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誠明拱手道:“晚輩聽聞過師門長輩說過前輩的一些事跡,頗喜好化作尋常老者,在這鈞拓城中擺攤算命。
而前輩既然看出晚輩是重瞳,自然知道晚輩眼睛的異處,即使前輩偽裝的很好,晚輩模糊之中也會發(fā)現(xiàn)一點端倪,猜測之下,確定的前輩身份!”
“嘖嘖嘖,不愧是重瞳,區(qū)區(qū)十二歲筑基期,在眼睛還沒絲毫修煉痕跡的情況下就如此神異,日后也不知會如何了得!小子,入我天師道如何?”老頭問道。
誠明搖了搖頭,未做考慮,直接拒絕道:“晚輩末資不敢高攀,而且晚輩已有宗門,師父待我如親子,怎可叛離!”
“哦~~什么門派?附近的千符門?不會,那幫人得了重瞳弟子,早就四處宣揚開了,或者遠點的靈衍宗天衍宗?”
“晚輩門派不知名,就不擾了天師視聽了!”誠明面無表情的再次行了一禮。
老頭手持灰幡,輕點了兩下地面,眉頭微鎖的道:“修仙界有句話,道越走越窄,得不到的就毀掉,你既不愿入我鈞拓山,為了我天師道的未來,是否要將你永遠留下來呢?”
威脅之意很重。
白硯歡聞言,趕緊行禮道:“前輩說笑了!敵人才需扼殺在幼苗時期,誠明師弟本性純良又同屬道門,不會危害到天師道的,今日的緣分,他日也許還會幫助天師道一二呢!”
猥瑣老頭哈哈一笑,看著白硯歡道:“哦~~他無害,那你呢?四尾妖狐是妖獸,妖可一直是我們正統(tǒng)道門鎮(zhèn)壓的對象。
而且你身上佛門氣息很重,與佛門有著千絲萬縷的因果牽扯,你們當知道,這萬年來,佛門可是隱隱壓著道門一頭呢,這又涉及氣運之爭,關系重大,這可算是敵人了吧!”
“額……晚輩……”白硯歡一時不知道如何反駁。
一旁的誠明看著白硯歡,眼中驚異神色閃過,驚呼道:“原來白師兄是四尾靈狐,走的九尾狐的路子,怪不得身周氣象如此不凡!”
誠明嘆了一句,又迅速轉身對張?zhí)鞄熝裕骸熬盼埠桥c龍鳳并稱的存在,是靈獸,是瑞獸,不做妖獸之屬,且氣運深厚,白師兄又心地良善,萬不可打殺!而且……”
老頭揮著灰幡似乎有些生氣,打斷了誠明的話,撇了撇嘴道:“哼!你們一個圣人之姿,一個瑞獸之屬,自夸良善,倒是能說!”
白硯歡看著這張?zhí)鞄煹膭幼骱捅砬?,反而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老者好像并沒有殺意,只是在逗弄二人!
瞇了下眼睛,笑嘻嘻的阿諛道:“前輩是天師道當代天師,也是道門三大散仙之一,仙風道骨,俠義柔腸,如那空中日月俯瞰人間,千秋萬載,澤被蒼生,我們這些星星野火入不了前輩之眼?!?p> 哂笑一聲,張?zhí)鞄熕坪跤X得沒趣了,也不在裝作生氣的樣子。
“小狐貍這嘴是偷吃了多少油茶果?油滑的很!”
說話間身形面貌巨變,恢復本來面貌。
長發(fā)長須都是灰白之色,臉龐是中年模樣,沉眉輝目,皮膚光滑,絲毫不顯老態(tài),關鍵是氣質陡然一變,樸實飄然,如一教書的夫子。
不知是不是白硯歡心思先入為主,總覺得張?zhí)鞄熌茄劬ι钐幍拟嵵胁粶p分毫。
白硯歡堆笑,正準備再來一次奉承轟炸,張?zhí)鞄煻鋭恿藙?,抬頭往上方看了一眼,笑了笑,手中灰幡消失不見。
順了一下胡須,眼神微動,看著拘謹?shù)陌壮帤g二人,張?zhí)鞄熼L袖一擺,道:“跟我來!”
語氣淡然,卻不準拒絕。
白硯歡和誠明對視一眼,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