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霧也想不明白,余衍怎么會跟她坐在一起。
但是因為內(nèi)心不可言說的小心思,心還是微微顫動了一下。
等選完座位,蔣秋又將眾人批判了一遍。
然后就大刀闊斧地開始挑選班干。
沒有什么民主競選,就是簡單粗暴地直接任命。
“班長余衍,副班長魏敏,學習委員沈霧......”
連賀宇都撈到一個體育委員的職位,估計是之前的自我介紹讓人太印象深刻了。
正巧魏敏和賀宇就坐在沈霧的前排。
得了,這幾排就是以后高一(1)的政權(quán)中心了。
但是,這政權(quán)中心的幾位,除了體育委員和班長,其他人幾乎沒什么交流。
而沈霧則更是被眾人排除在外的人,沒有一個人主動和她說過一句話。
......
終于到了正式上課的日子。
這天上午是英語課,高一(1)班的英語老師是個很精致的女老師,同學都叫她MISS馮。她每天穿著不同的連衣裙,踩著小高跟,燙著當時最時興的小波浪卷,是班上一干人心中女神級的老師。
這天MISS馮,踩著小高跟噠噠噠的走進來,火力全開的樣子,像是剛吵完架過來。
剛上課,她就開口,
“之前讓你預(yù)習課文了,現(xiàn)在我抽人起來朗讀,沈霧!”
沈霧站起來,囁嚅了半天,磕磕絆絆地讀出來:“Do you want a friend whom you......”
“停停停,這念得都是什么呀,一個音沒發(fā)對。不會念就趁早說,跟噪音污染似的?!?p> 全班哄堂大笑。
沈霧在初中才接觸英語,學校老師水平不夠,教的都是啞巴英語,連老師的英語都夾雜著濃重的地方方言,就更別說學生了。
好在初中英語都簡單,沈霧這才有不錯的成績,但英語終究還是弱項,一開口就露怯了。
沈霧垂著頭,眼淚含在眼眶里,睜大眼睛強迫自己不能哭。
“還站著干嘛,不會就出去,看著就心煩?!?p> MISS馮不耐煩地開口。
她只能默默的出去了。
看著沈霧的背影,班上沒有一個人同情她,只覺得這才是正常的。一個鄉(xiāng)下丫頭,憑什么壓自己一頭,就該老老實實地受他們嘲笑。
余衍更別提了,只覺得解氣,一掃自己排名第二的陰郁,笑得那叫一個騷氣。
高中的晚自習,老師不大坐鎮(zhèn),只是時不時過來溜達一圈。
大多是班干坐在臺上,輪流監(jiān)督紀律。
如果有人遲到早退,或者有違反什么紀律的,都會由班干用小本本記下來。
這天下午還有十多分鐘準備上課,同學們都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大半。
只見余衍一腳踢開教室的門,震落一地灰塵。
“沈霧你TMD站出來,誰讓你多管閑事的!”他表情陰戾地盯著沈霧。
沈霧坐在座位上,面無表情地回視他。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沒有說話。
“你TMD再敢記小爺?shù)拿郑瑺攦鹤屇阌腥o回?!?p> 說著,余衍又狠狠將講臺上的座椅踢翻,摔門而出。
班上的同學都被他嚇著了,那兇狠的眼神人不自覺害怕。
沈霧只是靜靜地走到講臺上,將踢翻的座椅扶了起來,接著又回到自己座位上,翻開自己的書本,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自打余衍來了這么一出后,并沒有收獲絲毫成效。
他依舊是紀律本上的常客,而每次記錄他名字的都是一個清秀的筆跡。
很明顯,都是一個人寫的。
但余衍卻從來沒受過任何的處罰,甚至連老師的點名批評都沒有。
只是,他對沈霧開始越來越暴躁。因為他覺得,從來沒有人敢這個對他,這是對他權(quán)威的一種挑戰(zhàn),一種冒犯。
他開始越來越看不慣沈霧。
平時不是對她冷嘲熱諷,就是踢她凳子,打落她的作業(yè)本。
特別是每次上英語課,都會奚落她村姑式的口音。
這仿佛是個信號,班上的同學也開始越來越不待見沈霧。
每次沈霧只要離開自己的座位,再回來不是課本被劃花了,就是座位被淋濕了。
而余衍就大馬金刀地坐在旁邊,只當做無事發(fā)生,一雙桃花眼眨了又眨,透著淡淡的愉悅。
有時候,連賀宇都看不過去了,勸了幾次,余衍卻依舊我行我素。
發(fā)展到后來,全班一大半的人都拒絕她收自己的作業(yè),連她自己的作業(yè)都被撕得粉碎。
這天課間,沈霧去完廁所回來,發(fā)現(xiàn)自己座位上一片狼藉。
被粘好的課本被全部扔到了地上,上面寫著大大的村姑二字。她從家里帶來的辣椒醬被人摔到了地上,玻璃和醬灑落一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酸辣刺鼻的味道。
沈霧呆呆地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
眼見著快上課了,余衍推門進來。
看著眼見狼藉的一片,他勾了勾嘴角,夸張地說,
“這不是咱學習委員的座位嘛,怎么一股子臭味,我在旁邊都不敢坐了?!?p> 沈霧的手緊緊攥在兩旁,指甲泛著青白色,深深陷入肉里。
她忍了又忍,全身微微顫抖著。
眾人覺得不對勁,余衍也感受到了氛圍的奇怪,教室里悄然無聲。
似乎空氣,都突然停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