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她的開口,美婦人相較于剛才櫻娘的驚嚇更是顯得害怕的退后了幾步,不僅如此,還朝著她微微行禮,試探性的開口道:“大人,我就先告退了?!?p> 女子輕輕嗯了一聲,得到回答,美婦人帶著丫鬟快速撤離,此時這里,只剩下櫻娘,與這位神秘女子二人。
櫻娘冷笑,拖動著手腳鐵鏈,慢慢走回墻角的床邊,鐵鏈發(fā)出的刺耳之聲掩蓋不住櫻娘的話語,她道:“還是那般欺軟怕硬,見風(fēng)使舵,就是不知,閣下這個靠山硬不硬,更是不知,閣下前來,有何見教?”
“不是說了嗎?”女子開口:“想來看看,你的下場,更想知道,是否后悔這個選擇?”
櫻娘滿腔怒火并沒有壓著,她道:“你是何人,如此發(fā)言?”
女子不知從何處,拿出一串佛珠,墻上燭光照耀,泛著光澤,是一串上好的紫檀木佛珠,不算特別明亮的牢房,但這一場景,也足夠櫻娘看清一切了。女子輕輕撫摸著佛珠,似是珍愛的戀人,她沒在看著櫻娘,好似自言自語,說道:“本座不過取下鬼面,就不識得,只是換下紅衣,就看不清了,”
面色從原本的冷笑,慢慢變成驚訝,后是害怕,櫻娘嘴唇顫抖,下意識的縮回自己的手腳,再次帶動一陣刺耳的鐵鏈聲,她顫抖著聲音,似是自嘲,說道:“原來是尊主駕到……露出面容相見,想必,是來取我性命了……”
女子慢慢勾起嘴角,一個完美的弧度,她手持佛珠,慢慢轉(zhuǎn)動,慢慢說道,聲音似乎帶著遺憾,又似乎帶著求證的微喜,卻沒有憤怒。她道:“本座真是痛心,我的十二絕殺,你是唯一一個背叛我的。”
櫻娘深呼吸,一手拂去眼角的眼淚,終是再次忍不住怒意,也或許是將死之前的爆發(fā),她猛地沖到女子面前,但隔著牢門,傷她不了分毫,可即便能出來,能將鐵鏈祛除,怕也同樣傷她不了分毫。
“那是因為你將我逼瘋了,東方寧玉,你就是個瘋子,你自己遭人背叛,記恨眾人,可為什么要這般折磨于我,分明,分明沈郎從未貪污,你為何要嫁禍與他?”
聽得此聲質(zhì)問,被稱作東方寧玉的女子面色沒有任何波動,佛珠依舊轉(zhuǎn)動,她慢慢眨著眼,似乎是在仔細(xì)端詳櫻娘,慢慢露出疑惑的神色,隨后良久,她才道:“孟夏之月麥秋至,當(dāng)初我就你的時候,你可是說,要終身效忠于本座,絕不背叛,怎的一個男人,就讓你忘卻誓言,看來真是白救你了?!?p> “孟夏不敢忘懷尊主救命之恩,可是為什么,尊主一定要害沈郎?他分明無辜?”
“無辜?”東方寧玉太高的聲音,捏著佛珠的手關(guān)節(jié)泛白,她道:“你記住了,從你有叛我之心,竟然將身份告訴沈不言開始,他就不無辜了,你更要記住,沈不言有今日,全是拜你所賜,不敢忘卻救命之恩,卻私下打著要脫離我耀月樓,你說,本座留你作甚?與沈不言一樣,能親自被本座賜死,也算是你們二人的榮幸了?!?p> 櫻娘猛然抬頭,驚愕的看著東方寧玉,準(zhǔn)確的說,她應(yīng)該叫孟夏,她不敢相信,癡癡問道:“他死了?不可能,我已經(jīng)認(rèn)罪,加上他本就無辜,皇上一定會徹查,他不可能死的?!?p> “所以我說,能死在本座手下,算他榮幸。”
孟夏愣住了,是她殺了他,從剛才見到東方寧玉的害怕道后來的恨意,從沒有那一瞬像現(xiàn)在這么憤怒。
“我殺了你……”孟夏不斷朝前方掙扎,鐵鏈死死禁錮,叮當(dāng)作響,這般動作,卻是連牢門都觸碰不到,更別提傷害門外的東方寧玉。
面對孟夏的瘋狂,東方寧玉絲毫不為之動容,她另一只手拿出一粒單獨的佛珠,彎腰放在木門之上,站起身來,看著孟夏,說道:“你想報仇,怕是沒機會了?!?p> 她慢慢轉(zhuǎn)身,嘴角帶著笑意,卻透漏著陰冷。
“東方寧玉——”孟夏高呼,嚴(yán)詞厲聲傳入她耳中:“你這個毒婦,我詛咒你,總有一天,你也要淪落到我這般境地,受盡比我千倍萬倍的痛苦?!?p> 東方寧玉沒有停步,沒有轉(zhuǎn)身,她聽見了,但知曉笑容依舊,可惜,她口中的話,孟夏是聽不見了。
她道:“若是發(fā)誓詛咒有用,那本座,就不用從地獄爬起來,親自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