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力量大終于把撕扯周伯濤和張潔拉開,周伯濤不依不饒的追打周逸云嘴里罵道:“小兔崽子不學好,放著好好學不上,天天供著你你倒曠課,還夜不歸宿,我今天打廢了你也不能養(yǎng)廢了你......”
周逸云繞著水槽一邊閃躲一邊說道:“你養(yǎng)我什么了,你管過我學習嗎?我不用你養(yǎng)!”說著一繞過水槽就要朝院外跑,一轉(zhuǎn)身便和一個人撞了滿懷,手腕被拉住的同時抬頭一看見到親人一樣:“舅舅,快救我!”說完閃身躲到舅舅身后。
周逸云的舅舅張建軍今年三十出頭,他是張家唯一個男孩,他的上面六個姐姐張潔是他的三姐,也是和他最親近的姐姐。當年為了不讓三姐去上山下鄉(xiāng)他報名參軍,當兵期間入了黨又上了夜大,在部隊接連提升了幾級,由于寫得一手好字又擅長寫一些文章,復員后回到城市機緣巧合進了公安系統(tǒng)在分局辦公室做了秘書。今天剛到家就聽媳婦說三姐來,并且說云子曠課的事便急匆匆趕來。一進院就看到三姐披頭散發(fā)的坐在地上哭,周伯濤則追著周逸云在打。
“干什么呢!”
一看來了警察,又是自己小舅子,周伯濤忙收住已經(jīng)喝的踉蹌的腳步酒也醒了點,馬上臉上浮出難得的笑容晃晃悠悠的說道:“建軍來了,你來的正好,你說著孩子曠課該不該打......”
眼前的情況看在眼里張建軍已經(jīng)明白大半,多半這個姐夫借酒撒風,這一院子狼藉以及姐姐的模樣多半剛剛也是動過手了。他皺了皺眉頭,一手抓著周逸云的手腕,一手扶起地上的三姐,回頭瞪了周伯濤一眼:“還不進屋說,丟不丟人!”
“對,對,進屋,請進屋!”周伯濤像是換了副嘴臉,忙陪著笑貓著腰跟著他們?nèi)齻€人身后。
看著周伯濤的變化,就知道今天周逸云肯定不會挨打了,孟巖幾乎笑出聲他搶在老孟前面進了自己家:“媽,我回來了,你沒看剛才孟叔叔看見小云子舅舅,立馬慫了.....”本來還在得意,一進屋就不在吱聲了,劉陽坐在折疊桌邊用桌子架著的胳膊肘的手里握著雞毛撣子,臉色陰沉沉的看著自己。
情況不對剛想轉(zhuǎn)身躲樓上,老孟站在他身后正怒氣沖沖的看著他。
“爸,媽,我沒犯錯啊,不是爸......”才要辯解,老孟就拎著他的衣領(lǐng)跟拎著小雞似的來到劉陽面前。
“趴沙發(fā)上!”劉陽命令道。
孟巖一頭霧水,只好趴沙發(fā)上胳膊撐著沙發(fā)背,這個姿勢剛好從窗戶將小院一覽無遺。
“你來我來?”劉陽抬頭問老孟。
兩個人默契的對視一下,老孟從劉陽手里接過雞毛撣子:“我來吧!”說完反手抓著撣子朝孟巖的小屁股上敲去。
“知不知道錯了!”隨著老孟一聲吼,啪的撣子落在孟巖的屁股上。
疼到不是很疼,就是心里震懾作用大,從小到大孟巖都是聽話的孩子很少挨打。他一愣,回頭看他媽也不看著他心想這下完了。
“還不說話是不是!”啪啪啪又是三下。
這次老孟真的生氣了,下手也比剛才重的些。本來是不疼的忽然有點刺啦啦疼,嚇一跳到是真的,看到老孟臉色鐵青孟巖真的怕了,忙喊道:“我錯了!”
“錯哪了,說!”又是三下。
錯哪了?我怎么知道錯哪了,孟巖心里著急頭上出了汗。看兒子挨打劉陽也是心疼,忙一旁說道:“你說云子曠課你瞞著老師是為他好,怎么回來也得說一聲啊,萬一外面出了什么事,你不就害了他了嗎。”
孟巖也是聰明孩子,一下明白了父母的意思,于是大呼小叫起來:“我錯了,不該不告訴孟嬸,讓孟叔孟嬸著急,以后不敢了?!?p> 窗子半開著,院子里聽得清清楚楚。劉陽幾乎笑出來,心知孟巖淘氣這戲做的有點過,便憋著笑說道:“既然知道有錯,就得認罰,老孟,我覺得你打的輕了,我去給你拿搟面杖去?!闭f著站起身一副上樓抄家伙的樣子。
孟巖沒想到媽媽不但沒幫著還點火上澆油,這下這的有的著急加上緊著老孟三下打的又重了些,忙嗷嗷的到:“我錯了,我錯了,爸媽別別打了別拿搟面杖?!?p> 孟福生后側(cè)頭看劉陽上樓還回頭看看他,兩個會心一笑。他將手上的雞毛撣子朝沙發(fā)上一扔指著孟巖:“你都大孩子了應該懂事了,我去哄哄你媽,你好好學習?!闭f完跟著劉陽身后上了樓。
孟巖轉(zhuǎn)身長吁一口氣,馬上又從沙發(fā)上跳了起來,屁股火辣辣的疼,雖說不重但是檁子肯定會有的。沒辦法只好從書包里拿出書本,撅著跪在沙發(fā)上,打開書本朝小院看看了,周家倒是很安靜。
那天晚上,張建軍把三姐和周逸云接走了。第二早上,張建軍又把張潔和周逸云送回來,接著周伯濤走了。院子里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又過了半個月孟福生買下了靠院門的李奶奶家的房子。
房子收拾出來卻沒給孟巖自己住,放暑假的時候孟軍回來了,還帶回來了女朋友。
這年暑假,孟巖上了高中,周逸云畢業(yè)之后連志愿都不填報,拿到畢業(yè)證就沒再上學。一個暑假孟巖都看不到周逸云的影子,后來聽哥哥說她陪著女朋友逛街的時候看到過周逸云在商業(yè)街上練攤。
孟巖也不清楚周逸云經(jīng)歷了什么,每天早出晚歸甚至不歸,張潔似乎也不太顧得上周逸云的事,除了上班還要經(jīng)常跑法院。
這樣的日子直到兩年后的一天,周逸云滿身是血的被人送了回來。張潔一邊在院子搓著被血浸透的衣服,一邊吧嗒吧嗒的掉著眼淚。中午放學回來吃飯的孟巖看到忙問周嬸發(fā)生什么事了,才知道周逸云和人打架受了傷,他沒回屋直接進了周逸云家,看到周逸云斜躺在單人床上,頭上的紗布裹住了一邊的眼睛。
“云子,你怎么受傷了,眼睛怎么了。”
“沒事,打架打的,眼睛沒事就是眉毛那縫了幾針?!笨匆娒蠋r進來,周逸云笑著說道。
“沒事就好了,我都好久沒看到你了?!泵蠋r拿了凳子在他旁邊坐下,然后又站起來:“你喝水嗎,我給你到點水!”
“你快別忙了,下午還得上課,你趕緊吃飯去?!?p> “我媽還沒回來呢,不急。”孟巖再次坐下端詳著從小玩到大的伙伴?!霸谱?,你要是接著上學多好,我后來聽說你中考分能進市重點呢?!?p> “我是上膩了,現(xiàn)在也挺好的,不過我聽說你上的學校也還好,區(qū)重點,學習環(huán)境不錯還離家近?!?p> “好什么好,沒考好唄,我媽想讓我重讀一年,我不想重讀。好在我爸媽倒也不給我壓力,等高中畢業(yè)了我也想早點工作?!?p> “你不想上大學了?”
孟巖搖搖頭:“看你多自在,上學太累了,再說我哥大學畢業(yè)分配了還是到工廠。”
“自在?”周逸云哈哈笑起來,用手摸了摸剃光的頭:“什么都是有代價的,哎?你現(xiàn)在長高了啊,我怎么覺得你比我高呢?”
“是嗎?”孟巖站起身,周逸云也從下了床,果然孟巖比周逸云還高了一些就是略顯偏瘦。
“這回行了!”孟巖搭著周逸云肩膀。“以前你都這么壓著我,你看看,沒你壓著是不是長個頭了?!毙「鐑蓳еζ饋?。
院子里有腳步聲開門聲,孟巖拿起書本:“我媽回來了,我回去吃飯。對了,我哥現(xiàn)在住單位,我晚上睡他那屋子,要不然晚上你過來找我?”
“得了吧,別耽誤復習功課?!?p> “耽誤不了,晚上見!”
在家悶了一天周逸云也覺得無聊,剛開始看的張潔哭他也心疼,后來又被張潔碎碎叨叨的嘮叨煩了,吃完晚飯披著外套出了屋,剛要出院門看的門口屋里窗戶上咚咚敲了兩聲,孟巖朝他招手于是開門走了進來,卻見孟巖滿面愁容像和中午變了一個人有些煩躁的在房間里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