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變發(fā)生的十分突然,邰逸軒撤退的也十分恰當(dāng),不然錦此時肯定就如那石磚地面一樣被腐蝕出一個黑色的坑。
錦驚出了一身冷汗,心有余悸的站在邰逸軒的身后,他們倆現(xiàn)在腳踏在沙地上,不敢踏入石磚地一步。
“那東西到達(dá)不了這里么?我們是不是退的不夠遠(yuǎn)?”錦心里真的怕怕的,那黑色的煙霧如同一股子濃硫酸,“噗”的一聲撲過來,直接給地面蝕出一個深坑。
邰逸軒拉著她的手一絲都沒有松開:“沒事,他出不來?!?p> 說著他的腳在沙地上掃了掃,露出一塊墨綠色的符文。
錦低頭仔細(xì)看了看,這些符文很像赤流胸前的那種:“你給你自己下了禁咒?”
邰逸軒點了點頭,有些無奈的道:“不然我早就被他煉化了,怎么還能與你在鎮(zhèn)魂塔中相遇?”
能困住一個四百年的鬼,這禁咒也夠厲害的。
“也虧了這禁咒,不然這鬼東西早就跑了?!臂⒁蒈幰恢钡芍瓯奈恢茫八F(xiàn)在在哪?”
錦這才安下心神再次將目光投入石磚地里,她仔細(xì)的將每一寸看了一個遍,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
“我們需要轉(zhuǎn)到對面去,這邊暫時我沒有發(fā)現(xiàn)黑氣。”
兩個人便圍著石磚地這個圓圈走起來,一邊轉(zhuǎn)錦一邊皺眉細(xì)看,眉心皺的生疼,可卻沒有發(fā)現(xiàn)之前的黑氣。
“奇怪,沒有呢……”錦有點疑惑,“難道我這個能力是時有時無的么?”
邰逸軒忽然想起什么,拉著錦往回走,并在她耳邊小聲的說:“你順著我的禁咒再看一遍?!?p> 錦心里咯噔一下,腳下的步子也急促起來。
兩個人無聲的繞過三魂碑,遠(yuǎn)遠(yuǎn)的錦就看到了那塊被邰逸軒用腳擦出來的禁咒,那禁咒冷眼一看并沒有什么區(qū)別,可……
再盯著看一會兒,又像夏天中午的柏油路面,總好像有層熱氣扭曲著視線。那禁咒是墨綠色,就算有層黑氣也很難辨認(rèn)的出。
錦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里,心里默默的數(shù)著:一,二,三,四……
“他在腐蝕你的符咒。”
邰逸軒了然的笑了笑,又換上鄭重的神色,也是到達(dá)這里他第一次主動松開了錦的手:
“你在這里站好,我去去就回來?!?p> 錦一怔:“什么?你要自己對付他?!你行不行?”
邰逸軒只給了她一個背影,十分瀟灑利落的往前走去,他抬起左手向著虛空中一勾,一股紅色的氣流飄飄蕩蕩到了他的手上。
那紅色的氣流逐漸凝實,化成了一把短劍。
引魂刃!邰文珞的引魂刃!
邰逸軒側(cè)頭看了看手中的紅色短劍,滿意一笑,在手中掂了掂,右手再次一抖,一面白色的虛幻盾牌被他握在了手中。
一切妥當(dāng)他才轉(zhuǎn)過臉,稚嫩的臉上卻是一副男人般的豪氣,有些寵溺又安撫的對錦說:“放心吧,我不行,不是還有你么?!?p> 他晃了晃右手腕,錦這才想起來自己手腕上有朝陽給的玉鐲。
也是一剎那間她明白了邰逸軒的意思。
邰逸軒向著那符咒走去,背影十分灑脫,好似披著斗篷要去戰(zhàn)場的將軍一般豪氣干云。
錦忍不住輕笑了一下:“臭屁個什么勁兒?!?p> 而那黑氣也忽然一顫,像是發(fā)覺了他的意圖,從符咒上緩緩抬起了頭。
是一張陰翳,消瘦,冷酷的臉。
“哦?膽子變大了么……半年前你可是嚇的直接出竅而逃,這回怎么膽子變大了?”那黑色的人臉用一種尖銳陰冷的聲音問道。
邰逸軒卻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一個起跳,一步躍到了符咒跟前。
黑色的人臉猛然張開猙獰的大嘴,那嘴里滿是尖銳的獠牙,他腮幫子一鼓,一股濃黑的霧氣從他深幽的口中噴出。
邰逸軒輕松的用右手的盾牌擋住,左手揮劍向黑色的人臉砍去。
錦拿手捂了捂臉,她有點替邰逸軒不好意思,一看這架勢就沒練過武,簡直是小孩子打架一般隨意揮舞。
黑色人臉發(fā)出“嘎嘎”的怪笑,黑影一晃逐漸將邰逸軒包圍起來。
“就你這沒長毛的毛頭小子,也想跟本座硬碰硬?真是不自量力!”
可邰逸軒卻不以為意,依舊亂砍亂劈,身形靈活得像只猴子,上躥下跳的躲避黑色人臉,每次都好命的堪堪躲過。
錦看的提心吊膽,腳下忍不住向他們那邊走過去。
可下一刻她又站定了腳步,因為她分明看到邰逸軒圓圓的大眼睛不經(jīng)意的瞪了她一眼。
呃……還是別去添亂吧,打亂他的計劃不太好。
錦很有自知之明的繼續(xù)觀戰(zhàn),只是邰逸軒與那鬼東西打的實在不太好看,就像一個人在懸崖邊瘋狂試探。
引魂刃帶著一陣勁風(fēng)貼著黑色人臉而過,刺穿了人臉旁亂蓬蓬的黑發(fā),黑發(fā)如同煙霧向兩邊散去,正好躲過引魂刃的鋒利。
黑色人臉的身體一直隱在黑霧中,躲過引魂刃他的下身化成鋒利的黑色尖刺刺向了邰逸軒的小腿,而邰逸軒右手一掃,白色魂盾堪堪將黑色尖刺擋住。
兩個人你來我往,十分膠著。
邰逸軒的紅色短劍帶著一條紅芒沖著黑色人臉層層劈去,黑色人臉每次都能輕松躲過,可紅芒卻依舊劈向地面,給石磚地面上留下橫七豎八的劈痕。
錦愣怔得看著那些劈痕,很肯定邰逸軒不是隨意劈的,那些劈痕看似隨意,卻落地后都很講究,洋洋灑灑,有豎有斜,有的地方已經(jīng)連成片。
是符咒。應(yīng)該是威力很大的符咒,那些符咒面積龐大,透著凜凜之風(fēng)。
他想干什么?難道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黑色的人臉也有些躊躇,他打的很不痛快,一直以來他都沒瞧得起眼前這個男孩,雖然他擁有九字,雖然他姓邰。
之前黑色人臉觀察過邰逸軒很久才侵入他的身體,如同黑色人臉知道的那樣,他的確是個草包少年,沒有經(jīng)過良好的教導(dǎo),很多都是野路子。
但,他卻被這個草包一次次困住,心里難免焦躁憤恨。
“哐當(dāng)!!”
黑色的霧氣分成數(shù)股凝成尖刺,像是捕獸的籠子將邰逸軒困在其中,黑色人臉從黑霧中伸出一只枯槁的白骨手臂一把將邰逸軒按在了地上。
他牢牢的握緊了邰逸軒的脖子,卻抬頭看向了錦:“呵呵,你就是那個同行吧?本座收拾了他接下來就收拾你!”
邰逸軒手里拎著引魂刃,高高舉起,像是要反抗一般,可下一刻他卻對著另一個方位劈下,嘴里高聲大喊:
“龍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