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聲去了食品樓的時候已經(jīng)兩點半多了,里面很熱鬧,隔著過道都能聽到屋里的笑聲,小心翼翼地把后門開了個縫隙,側(cè)身挪進去,看到個空位置先坐下,四處尋找仝思寧。
【窗邊,倒數(shù)第三排?!?p> 仝思寧給蕭聲發(fā)了微信,看她看過來,招了招手。
【你還能再遠一點兒不?】
蕭聲看向遠處隔著大半個教室的仝思寧,分分鐘魂穿高中時候遲到躲避老師目光的驚險場面,現(xiàn)在雖然沒有老師,但是講臺上也是站著人的,是個打扮的挺潮的女人,簡單的灰色格子風衣,搭著黑色的風雷帽,一手扶著桌角,一手拿著簡歷看得認真。
“你別這么猥瑣行嗎?”
仝思寧看著一路貓著腰,賊眉鼠眼過來的蕭聲就想笑。
“還說我,你就不能選個靠墻的、離門近點的座位,搞這么遠,你知道作為一個遲到專業(yè)戶,面對這種場面有多心驚膽戰(zhàn)嗎?”
蕭聲把書包扔到桌上,趴在上面,拍了拍胸口,自從課少了以后好久沒有體會到這種感覺了,她高中的時候就是掐點到校的主兒,沒少被老師罵,上了大學,幾乎沒有一節(jié)課按時到的,每次進教室都是一場戰(zhàn)斗。
“這又不是上課,淡定淡定,你看人家,從正門進的坦坦蕩蕩的。”
仝思寧指了指前面剛進來一男孩。
“我這都快成條件反射了,上面站著的就是老板?這么年輕?”
蕭聲抬起頭看向講臺上,只有那個女人,沒有別人了,猜測這應該就是老板了,雖然老板親自來招人的并不常見。
仝思寧喝了口水搖了搖頭。
“你不是說老板親自來?這也沒有其他人了?!?p> “她是老板娘,老板還沒來,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耽擱了,簡歷我給你交了?!?p> 仝思寧把水咽下去,抱著電腦繼續(xù)改她的論文格式。
“老板娘?”
“嗯,夫妻合作,干活不累,你別看她年輕,孩子都讀大學了,估計有40多歲了,聽說超級厲害?!?p> “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我們上屆學姐在里面,特別佩服她,奉為偶像的那種。”
“你們學姐好強……真好,你的論文都已經(jīng)寫完了,我的論文啊,頭疼。”
蕭聲把腦袋擱到桌上,昏昏欲睡,中午不睡一會兒好難受。
“人來了!”
一個中年男人從門外走進來,仝思寧推了推蕭聲,讓她坐起來聽聽人家怎么說。
“你們好,我先給你們說說我們公司的情況……”
“養(yǎng)鴨子的?”
蕭聲爬起來看了眼,扭頭問仝思寧。
“嗯呢,我不是給你發(fā)了公司信息了嗎?”
仝思寧合上電腦,抽出底下的宣傳單遞給蕭聲,這家伙肯定忘的一干二凈了。
“我給你說,我們今天上午遇到過,還聊了很久?!?p> 走進來的正是蕭聲早上遇到的那位憨憨的大叔。
“那不是更好,怎么樣?”
“完全沒聽出來他要計算機的人,你確定沒搞錯?”
“沒有,你看,這不是寫著,計算機專業(yè)?!?p> 仝思寧把宣傳單展開給蕭聲看,上面的確有寫著要計算機專業(yè)的畢業(yè)生。
“比較懸,畢竟我不是計算機專業(yè)的,只是會一點點而已,他都沒聽過物聯(lián)網(wǎng)?!?p> “試試,萬一能行呢!”
“我擔心人家招了我就是多個累贅,我可能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不是專業(yè)的科技公司估計是想做信息化,建數(shù)據(jù)庫之類的,大多都要有經(jīng)驗能上手做的,她這種小白人家要來干嘛,當花瓶擺著嗎?除非老板瘋了。
“這個標志挺可愛的。”
蕭聲聽著那位酷愛鴨子的大叔聲情并茂地描述他的鴨子,隨意地折著手里的宣傳單,被封頁上的商標吸引了,是只用毛筆勾勒出來的鴨子,肚子上淺淺的點了幾筆黃色,栩栩如生,頗具寫意風格。
“好像在哪里見過……”
這鴨子越看越覺得熟悉,蕭聲總覺得在哪里見過。
“我上次給你發(fā)了看到的吧!”
蕭聲搖了搖頭,應該不是,仝思寧發(fā)的鏈接她壓根沒點開過。
“你們還有什么問題可以問?!?p> “想知道化驗員是在養(yǎng)殖地工作還是在城區(qū)工作?”
“化驗員在城區(qū)的工廠,動物檢疫是需要去我們南橋區(qū)的養(yǎng)殖地,條件都挺好,不用擔心……”
南橋區(qū)?蕭聲聽到這三個字一下子想到了她在哪里見過這只鴨子了,季舒瑤手里的報紙,上面就有這個圖標,報紙是黑白印刷的,上面的黃色印成了灰色,但是這鴨子的形象真的好像,再加上南橋區(qū),那不就是季舒瑤的家鄉(xiāng),難道她瞎貓撞到了死耗子,他們剛好是季舒瑤的家人。
“思寧,他們是金陵過來的?”
“對啊,怎么了?”
“你有沒有他們具體地址?”
“宣傳單上就有,這不是?!?p> 蕭聲拿出手機,打開便簽,翻到季舒瑤給的地址,對了對,只有前面的金陵市南橋區(qū)能對上,后面完全不一樣。
“怎么了?”
“他們可能是……我面試的那家科技公司好像也是這里的?!?p> 蕭聲差點脫口說出季舒瑤,中途打住找了個理由。
“那太好了,好好爭取,你又干嘛?”
“錄個視頻給我媽,她想看看咱們招聘會是啥樣的?!?p> 蕭聲打開手機錄像功能藏在前排椅背后面錄著臺上的人,心虛的和仝思寧解釋,她也不想撒謊,但是實話實說更說不清楚,保不齊還會被她扭送到精神病院去。
“……大家沒什么問題,稍等一會,我們看下大家的簡歷,一會兒進行現(xiàn)場面試……”
蕭聲仔仔細細觀察著臺上的兩個人,想從他們身上找到一點和季舒瑤長得像的地方,愣是沒有收獲,臉型鼻子嘴巴沒有一個地方像的,硬要說哪里像的話,那位大叔的眼睛和季舒瑤倒是有一點像,都是眼角上挑的那種,會讓人有冷漠疏離的感覺。
他兩是夫妻的話,那個女人應該就是季舒瑤的母親了,雖說沒看出來她們哪里長得像,但是兩個人氣質(zhì)倒是挺合,舉手投足間都帶有一股子似有似無的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