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姝將顏靜攙扶到迷蝶花底下,再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個朱紅的果子喂給她。
顏姝塞到她嘴邊的東西,顏靜怎么敢直接吞下去,她條件反射地抓著顏姝的手腕,厲聲喝問:“你想給我吃什么?”
顏姝被她喝的一怔,眸光忽然黯淡下來,把朱紅的果子扔到她手中,賭氣地回答:“毒藥!你愛吃不吃!”神情里卻是掩不住的委屈。
顏靜看清楚手中的果子,神色一頓,繼而驚喜若狂。
真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手中朱紅霞染,形如梅子的果子正是她一直遍尋不著的琉璃漿果,那種可以助人晉階的魔植琉璃珊瑚所結(jié)的果子,而且這果子比琉璃珊瑚本身益處還要更上一層。
顏靜臉上的嚴厲戒備慢慢退去,她露出憂心如焚的神色,扳過顏靜的肩膀?qū)捨克?
“對不起,皇姐不是有意兇你的,只是這東西可亂吃不得,特別是森林里面,越是鮮艷的事物越是有可能帶毒。”
邊說著,顏靜將手中的琉璃漿果舉到她面前:
“你看這種果子,紅得像血一樣,就是一種毒性非常強的果子。”
她扳著顏姝肩膀的手越來越用力,似乎抑制不住急切的心情:“所以阿眉,這種果子千萬不能吃,不過也不能隨便扔了,不然被其他靈物撿到吃了那就罪過了。你還有多少?拿來皇姐幫你銷毀掉!”
本以為顏姝會嚇得趕緊把手中的琉璃漿果都丟出來??深佹皇谴鬼粗酋r紅鮮紅的果子,疑惑地道:
“可是阿眉一直都吃這個果腹的啊,如果它有毒,那為什么阿眉還好端端地在這兒說著話?”
顏靜臉色一僵,有些勉強地笑著:“那看來是皇姐猜錯了,這果子是沒毒的?!?p> 一直吃琉璃漿果果腹?她一個凡人?
簡直是暴殄天物!
難怪這么多年了她的容顏依然不變,不過這說明她的手里確實有很多琉璃漿果,肯定是運氣好撿到的。顏靜一方面嫉妒她的運氣,一方面暗中決定定要把顏姝藏著的琉璃漿果都哄出來,實在不行那就等她恢復實力以后搶過來,作為補償她會讓她死得更痛快一點的。
“果子是沒毒的,皇姐不如多吃點補償體力?”顏姝忽然捧過來一大把紅果子,目光晶亮地望著她。還一邊戀戀不舍地說著:“全都在這里,這種果子可吃了”,一邊往她懷里塞。
顏靜還在思考著怎么讓顏姝把琉璃漿果都交出來,顏姝卻輕飄飄地把它們?nèi)妓偷搅怂媲?。如此輕而易舉地得到自己想要的,顏靜一時竟反應不過來。
她看著顏姝深藏依賴和親近的眼神,終于有些相信顏姝是真的信賴自己了,像溺水久了的人抓住唯一一根浮木的那種信賴,連以往被這根浮木的尖刺扎過的恩怨都不顧了。
想通這些,顏靜心中冷笑,沒想到她顏姝也有落魄到靠自己這個庶姐的時候?。∧撬图傺b對她好點吧,等她恢復實力,契約到那條變異金紋白王蛇,就送她一程下地獄去吧,也不知道顏姝看到一直對她這么好的親人忽然捅她一刀子會有多么崩潰。
她已經(jīng)等不及想看到顏姝那時的表情了呢!
接下來幾天,兩姐妹的距離漸漸拉近了許多。
迷蝶花旁靈氣濃郁,琉璃漿果又是不可多得的修煉圣物,顏靜不僅身上的傷飛快地痊愈了,而且甚至在短短時間內(nèi)連晉了兩階。她興奮不已,之前神色間的郁氣都消散而空了,整個人容光煥發(fā)。
而顏姝一直守在她身邊,看到她傷勢漸愈,還晉階了,也開心的不得了,圍著她轉(zhuǎn)了好幾圈,笑逐顏開:
“六皇姐,我發(fā)現(xiàn)你好像越來越美了!”
女人都喜歡聽這種話,顏靜心情瞬間更好了,連對著顏姝的溫柔笑容都真誠了幾分。
“相由心生,修士修煉得不僅是靈力,最重要的是修心,心靈純凈了,相貌自然會改變。”顏靜平平淡淡地說著,語氣里的傲然卻怎么掩都掩藏不住。
顏姝羨慕不已:“能修煉真好,不像我這樣的凡人,沒過幾年就該老了?!?p> 顏靜口頭上寬慰著顏姝,心中卻是得意,顏姝這副懵懂慕羨的姿態(tài)讓她的心里產(chǎn)生了詭異的滿足感,每當這時她總是忍不住侃侃而談,對顏姝層出不窮的白癡問題都表現(xiàn)出了十足的耐心。
顏姝似乎想親近她,但又不好怎么表達,于是嘮嘮叨叨一直問東問西吸引她的注意,從大白蛇到琉璃珊瑚,再到她的手飾發(fā)髻傳訊符,亂七八糟,顯然是在東拉西扯。
譬如現(xiàn)在:
“皇姐,這傳訊符能突破高階圣獸的神識領域嗎?”
“當然不能?!?p> “那這符還有什么用?連高階圣獸的地盤都飛不出去!”
“你以為高階圣獸是哪都有的嗎?”
“就沒有能抗衡高階圣獸的傳訊符嗎?”
“遇到高階圣獸你連抬手都來不及,哪來的時間向別人求救?”顏靜有些不耐煩了,這人怎么什么都不懂。
“哦……”
“永歷元年距今有多少年了?”
“今年是宣平元年,距今自然是一……”
顏靜下意識地接話,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有些奇怪地看著眼前的人:
“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一”什么?一年?還是一百年?一年太短,一百年太長,無論是哪一個顏姝都不敢相信。
她不答反問,緊緊盯著顏靜臉上的表情:“是啊,已經(jīng)一百多年了呢,父皇都明明早就藏入皇陵了,皇姐你怎么說你是父皇派來找我的呢?”
顏靜神色一變,一句不知道什么話差點脫口而出,卻在快要說出來時頓住,心思一轉(zhuǎn)又將滑倒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惱火地看著顏姝:
“父皇沒有葬入皇陵,顏姝,你居然套我話?”
接連兩次套話都功敗垂成,顏姝有些失望,也沒有心情再與顏靜虛與委蛇,拍拍裙擺站起來,看著坐在草地上的顏靜說:
“皇姐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之一,沒錯,我就是為了套你的話?。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