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藏經(jīng)閣第二層全部的書籍,我感覺太陽穴微疼,許是這兩日用力過猛,便出塔歇息片刻。原來不過是晌午時分,驚覺自己竟如此了得,哪里還像廢柴,簡直是聰慧異常。
想及此,心中激動,立即折回了塔中趁熱打鐵,再進(jìn)一層。
于是,從乾坤袋里取了點昆山特有的鳳鳴銀毫。這是長從醴泉源頭的茶樹上采來的,葉背有白色絨毛,風(fēng)吹過時猶如鳳鳴,故得此名。每隔十年年大霧封山,水汽氤氳時方好采摘,后面還有殺青,揉捻等工序,最后只得一兩,可謂珍品。像大鵬師傅這種上了年紀(jì)的老者尤為喜愛。
我用這鳳鳴銀號仔細(xì)沏了壺好茶,端送到叔公午睡的梁下。
“叔公,喝口茶潤潤喉嚨。”
叔公轉(zhuǎn)身而下,接過茶杯仔細(xì)聞了聞,“好茶!比我那陳茶好上許多,這香氣,嘖嘖,只能是昆山的鳳鳴銀豪?!?p> “叔公好眼力。我……”
正欲開口,叔公道,“瞅你這模樣,鳳鳴銀豪都拿出來了,定是有事求我。別開口,讓我猜猜!你是想去第三層看看吧?”
我趕緊點頭。
“小娃娃,你看了這么多經(jīng)書,記得住嘛?若是記得是,耍個給我看看?!笔骞踔?,徑自躺在了搖椅上。
記是記得住,就是沒來及練習(xí)。五行術(shù)法中,水系比較熟稔,于是我便把今天剛研習(xí)過的水系中階術(shù)法中的幽泉流冰使了出來。
腳下蹭蹭地往外冒出白氣,緊接著沖出一條碗口粗的水柱,轉(zhuǎn)瞬成了三丈長的冰錐。然,經(jīng)書中記載冰錐是一根接著一根往外噴射,怎么我使出來只有一根就沒了?
我仔細(xì)搜尋著記憶,并無差錯之處,難道是指法不夠嫻熟?根據(jù)經(jīng)書記載,又試了一次,還是只有一根冰錐,兀自矗立在那里。
“你的靈力不要都往涌泉穴匯聚,后繼的靈力要先存在大敦穴,冰錐使出后,立即調(diào)用大敦穴的靈力前往涌泉穴?!?p> 依言試之,果然冰錐源源不斷地出來。
“還不算太笨”,叔公又抿了一口茶。
原來叔公是有意指點我,于是便不再急著去第三層,試著使出了下一招,水系中階術(shù)法中的瀚海冰河。
一汩汩至寒白氣從我的腳心向四周涌去,轉(zhuǎn)瞬便鋪排了整層。唯書架處不得入侵,原來是有結(jié)界保護(hù)。我速念法咒,配合指法,這些白氣須臾間就變成了冰海,斜插數(shù)簇冰棱,“吱咯吱咯”,冰層見互相攀咬,蓄藏著強(qiáng)大力量。
叔公拍了拍搖椅,輕易化解了它們,地板上沒一會就找不到半點冰渣子。“哆嗦嗦,凍死我了,好好的茶都被整涼了。不過,底子是真不錯,跟過師傅吧?!?p> 我趕緊給叔公斟上熱茶,“師從羽翼仙?!?p> “大鵬那個老小子,怎么總是能收到好徒弟!那個孔頃給他掙了多少臉,你又如此伶俐,可不又是下一個孔頃?!笔骞杨^扭了過去,噘嘴翹腿,“我不依,好事全讓他占盡了,下回見到可不知怎么笑話我?!?p> 我噗嗤一聲笑了,從前只知道大鵬師傅是個老小孩,殊不知這還有一個,真是物以類聚。
“那您說該怎么辦?”
“既然被你叫了叔公,也不能憑白占你便宜,就勉為其難指點你幾下,免得被說小氣?!?p> “是是是,小生很是感激。”
“既然指點了你,你得拜我為師。雖不知為何你的修煉停滯了萬年,但現(xiàn)在開始學(xué)未嘗就慢。故大鵬只能算得上啟蒙師傅,我現(xiàn)下教你的術(shù)法才是真正的修煉,得算作大師傅!”
“大師傅在上,請受小生一拜”,我立即行了敬師禮,“大師傅請喝茶,二師傅也愛喝它?!?p> “哈哈,小娃娃很上道嘛!大鵬這家伙總算被我擺一道,有趣有趣。得英才教之,人生幸事,來來來,繼續(xù)練,還沒練過的都耍一遍?!?p> 水系中階術(shù)法中,明玉冰輪,千山暮雪,潮音普度等逐一在叔公的指點下進(jìn)步飛速。另外,火系術(shù)法早就從阿娘那耳濡目染,我也練習(xí)了一番,例如玄冥離火,飛焰镕金等。
時間過得飛快,落日時分與叔公告別,騎著泰山離開藏經(jīng)閣。
奇怪的是,回來的路上多了不少女子,她們并未達(dá)到上仙階層,又打扮華麗絕不是侍女之流。其中一位粉色衣裙的女子分外眼熟,我湊近了仔細(xì)瞧了瞧,竟是南海長公主。旁邊站著她的掌事姑姑和黑衣女侍衛(wèi)。
“姑姑,天界太大了,走得腳疼。就不能弄個小轎嘛?”
“公主且忍忍。這天界等級威嚴(yán),只有上仙階層才有資格用風(fēng)系術(shù)法幻出坐騎出入,小轎,步輦和坐騎都是天家貴族才能享有的。咱們只是受召前來,參加天孫選妃,還是謹(jǐn)言慎行的好。”
“我好歹是南海的長公主,爹爹和娘親的掌上明珠,就算是受召前來也得好生招待。這樣用腳走,和那些低賤的侍女有什么區(qū)別!”
這聲量委實大了些,惹得路過的侍女紛紛側(cè)目。然,敢怒不敢言,她們只能繼續(xù)干自己的事。
“公主你可小點聲”,掌事姑姑急著想要給南海長公主捂上嘴,被她瞪大的雙眼硬生生嚇得收回了手。
“腳都要起水泡了”,南海長公主嘟囔著嘴,“還不許說兩句,讓不讓活了。這天界雖是富貴無極,卻也仗勢欺人。還好我心里只有墨羽哥哥,對那天孫無甚興致,就算現(xiàn)在走路出汗花了妝,也無所謂了?!?p> “我們公主天生麗質(zhì),姿顏無雙,豈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待會畫師畫像時,定會驚嘆您的美貌,可能都不知如何下筆呢!要是天后和天孫見了您的畫像,定要選您作正妃呢?!?p> “姑姑,你說的這么大聲作甚,即使是實情,也要謙虛些。至于天后和天孫那邊,我只能婉拒了。若不是詔書要求未婚的各族貴女都要前來,我可懶得到此受罪?!?p> 這番對話,又引得路過的其他貴女紛紛側(cè)目。
掌事姑姑見此,神秘兮兮地湊到南海長公主耳邊,“公主您看,那些路過的貴女都為您玉顏傾倒,看完后定是自慚形穢?!?p> 我心里憋著笑,又不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