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心里做出了決定,許是這兩天高建軍對她的關(guān)心讓她感動,林小曼再見他,就覺得其實這人長得還挺帥氣的。
臉上棱角分明,身材挺拔,散發(fā)著一股懾人的陽剛氣勢,怪不得房玉玲看了就掉進眼里拔不出來。
之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呢?
高建軍看她眼神復雜的盯著自己,不由奇怪,“真生氣了?下午家里來了客人,陪著說了會話,這才來晚了?!?p> 林小曼收回目光,“沒有?!?p> 高建軍坐到炕沿邊上,很自然的伸出手去摸她的額頭,“不燙了,今天看來徹底好了?!?p> 林小曼下意識的想躲開,可剛一動就停下了,聽他說完低聲道:“我好了,這兩天讓你擔心了?!?p> 她難得說一回軟和話,高建軍稀奇的不行。
“也怪我,把你當成村里那些下地干活的姑娘了,忘了你可比她們要嬌弱,哪里能受得住那么冷的寒風。幸好你好了,你不知道這兩天我被都快被我媽罵死了。”
林小曼一頭黑線,她剛想柔軟一些,他就讓她哭笑不得,還忘了她比別人嬌弱?她有那么弱嗎?雖然她長得很漂亮滴說。
他眼神落到旁邊,林大魁帶回來的,嶄新的新衣服上,“小曼,衣服取回來了?試沒試一下,合不合身?不合身還得送回去改?!?p> 林小曼道:“沒有,等晚上我再試。不用那么麻煩,我媽就會做衣服,真要哪不合適,讓她改一改就行。”
“那也行,往市里送怪麻煩的?!备呓ㄜ娊又f:“你這一病,林叔林嬸都急壞了,我媽也急壞了……你要是好了,咱們明天上午就去公社,直接把結(jié)婚證扯了?!?p> 林小曼剛做完決定,自然不會說不行或太早了,她低聲嗯了一聲,算是答應(yīng)了。
高建軍沒想到這么順利,欣喜望外,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沒有半分不情愿,心里更加高興,“小曼,你放心,我答應(yīng)過你的事不會忘?!?p> ……
林大魁從家里出來就直奔柱子家去,林母遠遠的綴在后面,看他確實沒有撒謊,滿意的轉(zhuǎn)身還錢去了。卻沒有發(fā)現(xiàn),她認為沒有撒謊的兒子,在柱子家院子里打了個轉(zhuǎn),出來就去了房玉玲家。
房玉玲拉他躲進板棚子里,低聲問:“小曼沒起疑吧?”
“沒有?!贝罂龓Я诵├⒕蔚溃骸坝窳岚。蹅z這樣騙小曼好嗎?我這心里咋這么不得勁呢?!?p> 房玉玲嗔道:“有啥不得勁的,我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你,為了我們將來的家?你是小曼親哥,等將來咱們……我就是她親嫂子,我還能害她是咋的?”
林大魁聽到她說她們將來的家,她是小曼嫂子,心里熱潮潮的,臉上的笑就遮也遮不住,心里的那點愧疚被擠到了犄角旮旯。“也是,那玉玲,我聽你的。要不,咱先把結(jié)婚證扯了?”
房玉玲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著什么急?。吭蹅z努力努力,爭取到年末掙夠了八百塊錢,到時候你還怕我爸媽不同意是咋的?左右不過一年,難道你還等不了???”
“能等能等?!贝罂Φ溃謸狭藫项^,“能等是能等,這不是心急嗎?”
房玉玲嗔了他一眼,突然踮起腳嘟起嘴在他臉上輕輕碰了一下,“這回行了吧?死相吧!”
看著房玉玲扭達扭達的回了屋,林大魁摸著臉上被她嘴唇碰過的地方傻了好一會,才暈暈糊糊的回了家。
等到聽說妹妹明天就要去領(lǐng)證,心里的那點愧疚就被他拋掉了。
玉玲說的對,她要結(jié)婚了,這生意就得帶到婆家去。那他怎么辦?還不如這樣,他和玉玲偷著做,結(jié)了婚,這些都是林家的是他的。
大不了他有錢了多給妹妹一些就是了??偙人龓У礁呒腋涣怂麄兗覐姟?p> 晚上,林母又說起大魁相親的事,“你好好考慮考慮,那姑娘多周正,還是過日子的好手,而且,那姑娘有個親戚在縣城廠子里是個管事的,將來你們結(jié)了婚,想招工進廠也不是啥難事。你不是一直想進工廠當工人,不想種地嗎?這機會我可給你了,你要抓不著,將來可別怨你爸你媽,嫌我們沒本事……”
林小曼這才明白,當初母親那胸有成竹是因為這個。
不過,看大魁并不稀罕,她就知道,這工作的吸引力沒有房玉玲大。
也是,從古到今,陷進愛情里的男女都是盲目的,是聽不進人勸的?,F(xiàn)在大魁也是一樣。
林母見兒子心不在蔫,拍了他一下,“跟你說話呢,尋思啥呢?我跟你說,你要是覺得行,就趕緊的,人家可還等著回話呢。”
林大魁不想聽母親嘮叨,就胡亂的應(yīng)道:“過幾天再說,我想想的。”
等他去了西屋,林小曼低聲勸母親,“左右是他要過一輩子的,媽你就別管了,他愿意跟哪個就跟哪個吧。你這么硬別著,他不愿意,到時候再賴上你們?!?p> 林母唉聲嘆氣了一陣,“正因為是過一輩子我才說玉玲不合適的,你哥也沒說不行,這不是說再等兩天嘛,那就再等兩天,說不定他就想明白了?!?p> 哪有這么容易的事?
林小曼還想再勸,林父突然來了一句,“雖說是他自己的日子,可你媽和我也是要跟著他的,這要是真娶了玉玲,這以后家里還能有個好?”
林小曼當然不喜歡房玉玲,可她明白一句話:強扭的瓜不甜。要是硬別著,說不準大魁這傻小子能干出什么事來。
不過,該勸的她勸過了,她不準備再多嘴了。
許是放下了心事,這一晚上她睡得格外香甜。
吃過早飯,看母親又忙著做驢打滾,她就穿上新做的衣服,對著鏡子打扮的整整齊齊,這才拿了戶口本等,和高建軍去村里開證明,準備去公社登記結(jié)婚。
路上,高建軍再和村民打招呼,她也大大方方的和人家笑笑或是說上一句兩句,心里平得很很,再也沒有之前的憤懣不甘。
西林葳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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