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朝廷?!”
陳老大聞言,眼中竄出一抹精光,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對啊,朝廷不是早就對我們大澤的義軍進(jìn)行了招安嗎?”
陳夫人洋洋自得道:“只要咱們上表降書,表示愿意歸順朝廷,或許還可以得到朝廷的封賞,等有了朝廷做依靠,還怕她小小的黃臉精不成!”
王秦心中暗笑,為陳夫人的無知感到可悲。
胡森雖然在他的建議下,對大澤的匪寇進(jìn)行招安,但那只是糊弄人的把戲。
凡是愿意接受招安的匪寇,除卻罪大惡極者,都可以免死,但也不會有好過的日子,部分人會被編入軍隊,剩下的會被發(fā)配去荒蠻之地開荒,只有小部分人會被遣返原籍。
像陳老大這樣的匪首,必定要被斬首示眾,至于陳夫人幻想會有所封賞,更是妄想。
否則日后一些膽大的人,都有樣學(xué)樣,聚眾作亂,朝廷豈不是會封賞不過來。
“王秦兄弟,你怎么看?”
陳老大征求王秦的意見。
“這是好事啊!”
王秦正打算通知胡森,索性糊弄陳老大,給他吃顆定心丸,好讓他堅定信念與黃臉精抗?fàn)?,爭取時間讓胡森進(jìn)行部署。
“那我們該怎么與朝廷剿匪的大軍聯(lián)絡(luò)?如今劉勇占據(jù)聚義堂,我們的船只全都??吭谀沁叄胍x開這里,沒船不行啊!”
陳老大憂慮道。
“那咱們殺個回馬槍,趁與他廝殺之際,讓人偷一條小船離開!”
王秦說道。
“那好吧,就依你的意見,大家趕緊休整,待深夜來臨,咱們再殺回去!”
陳老大對手下說道。
“是~~”
眾人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從他們的狀態(tài)中,不難看出,陳老大的這些手下已經(jīng)人心渙散,無心再戰(zhàn),對陳老大的命令表現(xiàn)的極為敷衍。
當(dāng)一個統(tǒng)帥,接二連三犯錯,以至于威信喪失,便很難服眾,無法凝聚軍心,那便離失敗只差一步。
何況這些都是見利忘義的匪寇。
“那派誰去比較合適?”
陳老大自楊光、戴鑫背叛后,對身邊的人不再信任,反而格外相信王秦。
畢竟這幾次都是王秦、周舒救他于危難。
王秦思索道:“不知大帥可有合適人選?”
陳老大嘆氣道:“連我最信任的楊光、戴鑫都能背叛我,我那還有什么可信任的人,如今,我只信任兄弟你和周舒兄弟了。”
“與朝廷聯(lián)絡(luò)一事,我只放心兄弟你去做,但我身邊又不能沒有一個可以商量的人,所以,周舒兄弟,這件事就拜托你了?!?p> 陳老大帶著期盼的目光看向周舒。
周舒不知所措,他表面上是王秦的老大,實際上,他一切都要聽從王秦的指揮。
如果王秦不同意他去,就算陳老大說破了天,也沒有用。
陳老大見周舒有些遲疑,急忙道:“周舒兄弟,我知道這件事有危險,但如今我等命懸一線,如果你不愿意去,那我們只有等死了?!?p> 周舒張了張嘴,沒等開口,陳夫人立刻用哀怨的眼神看向周舒,作楚楚可憐之狀道:“周大哥,人家求求你了?!?p> 周舒:“……”
王秦輕輕的點頭,示意周舒答應(yīng)。
“那好吧,我就姑且一試。”
周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面紅耳赤道。
遠(yuǎn)處,羅琴嗚咽著示意眾人,她要講話。
“你想說什么?”
陳夫人一臉厭惡的將塞在羅琴嘴里的布拿了出來,沒好氣的問道。
羅琴忙道:“這小子分明是在忽悠你們,此時與朝廷聯(lián)絡(luò),無異于飛蛾撲火!”
王秦眼皮一跳,這娘們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p> 在她餓的時候,是他好心好意送她食物,沒想到關(guān)鍵時刻卻要倒打一耙。
就該讓她餓死算了!
“你這挑撥是非的長舌婦,不對,應(yīng)該叫寡婦才對!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讓我們挑撥我們的關(guān)系!”
陳夫人怒道,伸手便打了羅琴一巴掌。
羅琴的半邊臉?biāo)查g紅腫,另一邊臉被管峰打了一巴掌,還沒消腫,此時又被陳夫人打了一巴掌,兩邊臉頓時顯得均勻。
羅琴忍著痛,說道:“朝廷招安,不過就是一個幌子,一是想以最低傷亡打擊我們的力量,二是想通過這些招安的人,摸清大澤的情況,好將我們徹底消滅?!?p> 王秦臉皮一抽,這娘們厲害啊,他自以為上上之策的計劃,竟然一眼就被她看穿了。
可悲的死鬼管峰,如果對羅琴唯命是從,哪里會死的那么慘。
“你說的很有道理,那你認(rèn)為我們該怎么做?”
王秦一副求教的神色問道。
羅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引狼驅(qū)虎才是上策!”
引狼驅(qū)虎?
王秦瞬間明白了羅琴的意思,這的確是一招妙棋,也是一招險棋。
陳老大知道羅琴雖狡詐但頗有謀略,既然出聲,必是有對策,立刻扒開陳夫人,厚著臉皮虛心道:“該如何引狼驅(qū)虎?”
王秦心中暗道:這娘們要壞我事!
看來聯(lián)絡(luò)胡森的事情只能暗地里去做,料你羅琴再怎么聰明,也想不到我是官兵。
不管你引狼還是引獅,都注定逃不過這一劫!
羅琴道:“依計行事,但多了一項,假意歸順朝廷,引朝廷大軍入大澤圍剿黃臉精,但我們卻萬萬不能真的歸順朝廷,否則必死!”
“這是為何?”
陳老大、陳夫人詫異道。
羅琴又瞥了眼王秦,笑道:“你們難道不知道嗎?朱繇統(tǒng)軍有一項鐵律,凡是十惡不赦的匪首,必須梟首示眾!”
“你們好好想想,自己是屬于十惡不赦的匪首,還是為民除害的義軍?”
羅琴一針見血的直指問題核心。
陳老大面色不善的看了眼陳夫人和王秦等,道:“可朝廷既然有招安的文書,難道還能違背嗎?”
陳夫人連連點頭,文書自大澤外傳入,他們都是看過的,有朝廷印章,難道還能有假?
羅琴冷笑道:“招安文書必須經(jīng)過皇帝批準(zhǔn)蓋章才是有效的,可不久前的文書上蓋的印是胡森的章!”
“也就是說,招安文書不是朝廷認(rèn)可下發(fā)的,而是胡森虛假偽造,為的就是糊弄你們這些不懂法的人!”
“為今之計,就是假意歸順朝廷,引胡森圍剿黃臉精,而我們火中取栗,方可有一線生機(jī)!”
“如何火中取栗?”
陳老大刨根問底道。
羅琴白了一眼陳老大,“大澤如此之大,除非動用十萬兵馬,否則別想將大澤翻個底朝天,而胡森只有一萬人,只等胡森剿滅了黃臉精,咱們找個地方一躲,難道他胡森還能再調(diào)九萬人過來抓我們?”
“好是啊,可是就算胡森帶兵入澤,也要知道黃臉精的藏身地點才能圍剿???”
陳老大無形間認(rèn)同了羅琴的計劃。
這讓王秦感到無奈。
“黃臉精的藏身地點,我知道?!?p> 羅琴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