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刀漸漸化為實質(zhì),周圍的風元素被消耗一空,顯得十分平靜。
然而木海卻知道這是風暴前的寧靜。
青毛麻雀抬起手輕輕向前一指,淡淡地道了聲。
“去?!?p> 那風刀便直奔木海的脖頸而來。
沒有一絲聲音,那風刀斬來時消無聲息。不像之前的風刃聲勢浩大。
但木海卻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這一刀,是真的能威脅到他的生命的。
湮風術(shù)嗎?
木海突然想到了自己樓上的包裹里有一布袋法術(shù)卷軸,不過師父提醒過自己,除非迫不得已,不能使用,否則就起不到下山歷練的效果了。
木海仔依稀記得,在那一布袋中也有一卷湮風術(shù),不過絲毫不起眼。
是零散的放在一堆小卷軸中的。
但此時木海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一柄風刀,而是一只擁有青色羽毛的鳶鳥,正冷冷地注視著自己。
“鄱湖妖爵!”
木海心中一驚,沒想到鄱湖其中一個不起眼的妖爵,都能釋放如此強大的妖術(shù),并刻印在卷軸中。
木海心中不由高看了鄱湖妖精幾分。
不過木海不知道的是,這是那青羽妖爵收集各類天材地寶從而放大自己妖力才能釋放的湮風術(shù)。
要讓青羽妖爵當場施放,也不能做到如此程度。
那風刀看似緩慢,其實已經(jīng)在影響了空間,造成一種視覺上的錯誤感知。
其實其刀罡正在極速逼近木海。
木海憑借敏銳的感知,不敢大意,迅速調(diào)整防御姿態(tài)。
手中飛快地結(jié)著法印,五面水墻將自己四周遮擋著嚴嚴實實,不留一絲縫隙。
在水流壁的保護之下,木海完全與外界隔離。
便見那風刀斬在水流壁上,那水壁便瞬間下凹,眼看就要斬破,卻被水壁給彈開。
水壁又恢復(fù)了原狀。
木海呆在水房子里面,不再有動作,只靜靜地看著,做起了縮頭烏龜。
那青毛麻雀倒也不著急。
每一張法術(shù)卷軸,都蘊含著龐大的妖氣,足夠施展很長時間。
他不信在湮風術(shù)的連續(xù)進攻之下,木海能夠一直保持完美的防御狀態(tài)。
便看那風刀一刀刀劈在水壁之上,每一次劈砍,都讓那水壁深陷進去。
青毛麻雀陰惻地笑著,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控制風刀脅迫木海,讓他交出狗妖。
木海在水房子里,沒有一絲聲音,湮風術(shù)他是知道的。
風屬性妖精的絕殺之一。只要接觸到一絲空氣的流動,便能形成破壞力極強的風刀。
所以木海制造的水房子,沒有留一絲空隙。
木海聽不見外面的聲音,平靜地看著外面的風刀一次次劈砍在水壁上。
這風刀,他自然是不怕的。只不過因為狗妖的事情就招惹上鄱湖妖精,值當嗎?
木海心中自然覺得是不值當?shù)摹?p> 那狗妖也不是什么好狗,危急關(guān)頭只知道算計他,想讓妖盟給他背鍋。
然而木海想了想,師父跟自己說過,成大妖者,言而有信。
罷了,還是救他一命吧。
更何況,眼前這只青毛麻雀,討厭得很!
木海心中終于堅定下來,死麻雀,你完蛋了!
一刀刀劈下,這水房子也漸漸堅持不住,漏出一線縫隙。
頓時水壁之內(nèi)如同有野獸呼嘯,聲勢逼人。
一股旋風在木海身邊卷起,形成一柄風刀,向木海頭上斬去。
那青毛麻雀精臉上的笑容愈加濃重,妖盟,不過如此。
不過下一幕便令他目瞪口呆。
木海身上綠金色光芒四射,在這黑夜中顯得如此奪目。
青毛麻雀不敢輕舉妄動,連同風刀一起停在原地,靜候木海的變化。
“我下山之后,這還是第一次使用天賦呢。臭麻雀,你聽說過一套傳說中的拳法嗎?”
光芒之中傳來稚嫩的聲音。
青毛麻雀精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木海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什么拳法?”
青毛麻雀忍不住問道。
“打鳥拳法?!蹦竞W旖枪蠢掌鹨唤z嘲笑。
這套拳法自然青毛麻雀沒聽說過的,因為這根本就是木海自編的名字。
隨后青毛麻雀便看到那光芒之中走出來一個人影,鳥瞳不禁為之一縮。
因為那光影中,走出來的不是木海那瘦小的孩童身軀,而是一個俊俏挺拔,陽光燦爛的青年男子。
這正是木海的天賦妖術(shù),生命之軀。
野草獨特的生命力,讓木海這具軀體近乎可以稱為不死之身。
木海從光幕中走出時宛若童話故事里走出的精靈王子,神秘高貴。
但木海一邊邪笑著,一邊從背后伸出一條條藤蔓,又變化成一雙雙白皙的手臂,在濃郁的妖氣襯托之下,宛若從地獄中逃逸出的千手修羅。
背后,木海卻少見地沒有結(jié)印施法。
“其實,我不想當法妖的。還是拳拳到肉舒服?!?p> 青毛麻雀聽到法妖兩字,心中不由一頓。
這個小毛孩是法妖?
但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便看見木海身形一動,他的視野中便失去了木海。
“這里!”青毛麻雀頭上傳來了木海輕浮的聲音。隨即便看見無數(shù)拳頭。
白皙的拳頭上綠金色符文流轉(zhuǎn),給拳頭上披上了一層金色的鍍層,堅硬異常。
青毛麻雀精心道不妙,連忙控制風刀向上抵擋。
湮風術(shù)不愧是妖爵級別的妖術(shù),在木海密雨般的鐵拳下,竟能勉強招架住。
然而風刀只能防守一方。
青年木海不由贊嘆道:
“你們鄱湖的妖精都這么強嗎?僅僅一個不起眼的妖爵,隨便一記湮風術(shù)就能把我逼迫到這個程度。不過,你這風刀只有一柄啊?!?p> 木海又從背后伸出數(shù)十根藤蔓,化成鐵拳,從青毛麻雀兩側(cè)攻去。
青毛麻雀只得提劍抵御木海的拳頭。
“呦,看不出來,你也挺能打啊?!蹦竞Sl(fā)覺得鄱湖妖精厲害,這隨便派出來一個妖精,都能和自己孩童狀態(tài)五五開了。
然而被壓制的青毛麻雀精卻在叫苦不迭。
自己的大哥青羽妖爵在妖爵中排位雖不靠前,倒也絕不是墊底之流。
而自己作為青羽妖爵的副手,在鄱湖妖精中,也不算無名之輩了。
此次攜帶珍貴的湮風術(shù)卷軸,卻被一個妖盟分盟的盟主給完全壓制。
難道妖盟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種程度了嗎?
青毛麻雀不寒而栗,難道屬于諸妖國真的要沒落了?
不過此時青毛麻雀卻沒有時間去細想,在木海的全力壓制下,他甚至連閃躲都很難做到,只能靠風刀和清風劍苦苦抵擋。
“叮叮叮?!苯鹕F拳落在刀劍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青毛麻雀手臂被木海震得發(fā)軟,心中焦急。
眼前這個怪胎不會還可以分出手臂吧。
木海邪異一笑,又從背后分出數(shù)十條藤蔓,化成手臂,繞道青毛麻雀背后。
青毛麻雀驚恐,只能用眼神防御。
“麻雀,我這招打鳥拳法,還算不錯吧?!?p> 你是魔鬼嗎?
青毛麻雀心中不由憤恨。
隨即便感覺到身后一陣拳風襲來,心中一片絕望。
數(shù)十只金色鐵拳,仿佛敲鼓一般,落在青毛麻雀瘦弱的身軀之上。
青毛麻雀終于控制不住風刀與手中清風劍。
四面拳頭,呼嘯著如同雨點般,敲打著青毛麻雀。
“噗——”
瘦高男子化成本體青毛麻雀精,從空中落下,一口鮮血應(yīng)聲噴出,落在地上,癱倒在大街上,昏死過去。
木海緩緩落在地上,身上綠金色光芒消退,又變回孩童模樣。
“累死我了!嘿嘿嘿,臭麻雀,叫你敢用劍刺我。”
木海一邊喘氣,一邊自鳴得意。
孩童狀態(tài)下木海最多只能分出數(shù)十條藤蔓手臂,但在天賦狀態(tài)下,卻能伸出三倍之多的藤蔓,藤蔓的強度也大大提高。
不過相應(yīng)的,消耗的妖力也是成倍增加。
所以木?,F(xiàn)在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地喘息著。
良久,才走到麻雀精巨大的身軀旁邊,確認麻雀精的傷勢。
“還沒死,真夠厲害的?!蹦竞?匆娗嗝槿妇€在時不時地吐血,不由放心下來。
又看向石臺那邊,發(fā)現(xiàn)戰(zhàn)斗也接近尾聲,干脆坐下來,一邊休息,一邊等待石臺與狗妖。
剛坐下來,木海便發(fā)現(xiàn)東方已露白。
太陽要升起了。
木海突然想到什么,趕忙起身向屋里跑去。
石臺剛把兩只麻雀打趴下,便聽見木海在屋里喊道:
“石臺,把那幾只鳥抓到屋里來藏著,我先補一會作業(y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