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嬋心里只覺得某處有些軟。
在張爸身上,她總能看到點張安國的影子,現(xiàn)在也是如此。
她在想,如果張安國現(xiàn)在在這里,應(yīng)該也跟張爸是一樣的表現(xiàn)吧。
畢竟,他是非分明。
但,她其實并不那么確定,只因為……
書里那個因為女主放棄了原則的張安國,也不是沒可能存在的。
她搖掉自己的想法,不再去想。只是在剛搖了頭的時候,她卻忍不住的想。
最近她想起張安國的次數(shù),是不是太多了?
她拒絕再想這些,抬頭看向張爸:“爸,謝謝您相信我。不過,這個價格是林知青給的。她是大城市來的,我想她可能一件裙子基本是這個價錢。因此……”
張媽的遲疑忽然散去了些:“也是,人家畢竟是大城市來的。我還聽說,林知青是因為跟海外有些關(guān)系,所以,家里動蕩才會選擇在鄉(xiāng)下多待段日子的。不然,早該走了?!?p> 這樣的人,會花那么多錢,讓曉嬋給她做一條裙子,似乎也很正常。
見張媽都要向著楊曉嬋了,張安華極為不忿。
“媽,即使是這樣,但,你覺得我嫂子作為村長的媳婦,做這樣的事情合適嗎?”
張媽當(dāng)然也怕,因此她忍不住朝著張爸看過去。
卻見張爸此時正眉眼微沉的怒瞪著張安華,這還是張媽第一次看到張爸眼底深處徹底的失望。
她心里一個咯噔,剛要給小女兒解釋解釋,卻聽到張爸忽然嘆氣的聲音。
她老頭子她知道,一向是軍人作風(fēng),遇到再大的困難,也只是想著該怎么克服,就沒想著嘆氣悲傷。
這一次卻因為女兒……
這下子,張媽更慌了:“老頭子,你別這樣,閨女不好,我們就慢慢教。你嘆什么氣啊?!?p> 張爸語氣里都是嘲諷:“教?我該怎么教?你告訴我!明明跟安子也差不了幾歲,安子走的時候,她也懂事了。結(jié)果,安子這才走了幾年啊,你看看她都變成什么樣了!曉嬋是她嫂子,她之前暗地里給她找事也就算了,現(xiàn)在倒好,不暗地里了,直接就差跟我們說,曉嬋哪里都不好了!”
張媽尷尬的看向楊曉嬋,臉上也帶出了點羞忖:“曉嬋還在這呢……”
“就是曉嬋在這啊,不在這,你閨女又怎么會特意說這些事情?不就是讓我們質(zhì)問她嗎?”
張安華到了此時,總算是確定了。
她爸真的更喜歡楊曉嬋,不喜歡她。
她心里憋了一股子火氣:“爸,你什么意思啊。我好歹也是你親自教出來的閨女啊。你就那么相信楊曉嬋,不相信我嗎?她才沒你想的那么單純呢!爸你想想,如果她真的單純,又怎么可能會搞出那么多事情來呢!”
楊曉嬋低著頭,垂著眼,誰都看不出她的表情。
但她心里卻是呵呵起來。
不得不說,只有看不順眼的人,才會更了解對方。
自己本來就不是個怎么安分的人,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還會選擇做生意。
可,這并不代表著,她做的超出本分了。
她自問沒對不起張家這些人。
當(dāng)然,下地賺工分這一條,她做不到。畢竟,在她看來,這個太沒效率了,也賺不到什么錢。
但,這不代表著,她不會等值的給老張家拿錢。
現(xiàn)在想那么多也沒什么用,但楊曉嬋知道,今天以后,她跟張安華注定是仇敵了。
楊曉嬋低著頭,外人看來乖巧的有點可憐。
張爸忍不住想起,楊曉嬋在楊老二家里過的日子。他們家可沒有苛待媳婦的習(xí)慣,他還覺得楊曉嬋嫁過來,應(yīng)該會覺得嫁進了福窩了。
怎么能想到,這個小女兒跟瘋了一樣,沒人在她面前胡言亂語了,還處處找曉嬋麻煩!
他懶得跟張安華說話,只看向楊曉嬋:“曉嬋,真是讓你受委屈了。你嫁進來才多久啊,你一直在受委屈?!?p> 楊曉嬋連連擺手:“我也沒什么委屈的,這不是爸媽都在向著我嘛。安華她只是還小,才不懂事的。爸,也別太難為她了。”
楊曉嬋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極為真誠。
可就只有張安華發(fā)現(xiàn),她眸子里的波瀾不驚。
她頓時更加不爽起來。
楊曉嬋分明沒有她表現(xiàn)的那么好,她就只會說些甜言蜜語罷了。怎么爸就跟瞎了一樣,看不出來呢。
“她還?。克饶氵€大幾個月呢,怪我跟她媽,把她慣成這個樣子了!張安華,你以后就跟我跟你媽下地干活,沒有我的允許,你就不能歇著!”
張安華頓時嗓音都大了幾分:“爸,你在說啥?我不去,我憑什么要去!我等著向東哥那邊的招工消息呢,我不去!我不想當(dāng)一輩子的泥腿子!”
很有想法。
可是,張爸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想讓女兒再這么眼高手低了。
他冷哼一聲:“你以為就你這樣的,有了招工消息,就有用?有沒有用就別提了,即使你真能進城里當(dāng)工人,你以為就你這樣的性格,真的不會給家里添麻煩?所以,你就好好的跟我在家里種地吧!等什么時候,你的性子好了,再說進不進城的事情!”
張爸這是已經(jīng)決定好了,張安華即使哭了幾天,都不能改變他的決定。
而且,即使她哭著,張爸還是每天早上叫張媽把她拉到地里去!
因此,楊曉嬋倒是過上了穿書之后,無比輕松的日子。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當(dāng)閑下來之后,她竟然,總?cè)滩蛔』叵肫饛埌矅鴣怼?p> 書里沒寫具體日期,但她的心總放心不下來。
張安國……他會不會還跟上輩子一樣,出任務(wù)重傷?
她自覺跟張安國相處的還不錯,如果這一次他再受傷,還會跟書里一樣,選擇不告訴家里,不告訴她嗎?
*
張安國打了個噴嚏,山里的夜總是比其他地方冷的多。
他才把衣服再次攏緊,就聽到他身邊的人調(diào)侃道:“連長,是不是因為有人在想你啊?!?p> 張安國白了他一眼:“執(zhí)行任務(wù),正經(jīng)點。沒準(zhǔn)是營長惦記著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