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把那只腐狼給宰了?”唐雨一邊往嘴里扒著飯,一邊含糊不清的問,說真的,他現(xiàn)在餓得不輕,唐雨覺得這人性本賤這句話也沒什么差,要不是上次被人揍得一整小指都懶得動,他會把這沒一點兒味道的白米飯吃的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沒有,”賈小亮已經(jīng)醒了過來,他臉色脹的通紅,“我打不過它?!?p> “后來呢?”唐雨愣了愣。
“忘記了,”賈小亮羞愧地說,“我好像——暈了過去?!?p> “那就是被小姑宰了唄?!碧朴赅洁炝艘宦暎蝗恍Φ溃皣?biāo)牢伊?,我還以為小姑真的——”
“見死不救?還是滅絕人性?”唐心走過來,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唐雨悶頭扒飯不說話。
“那只腐狼最后被他用牙齒撕破了頸動脈,我并沒有插手,”唐心說,“倒是你,你真的很笨。”
“我弄倒了四個!”唐雨惱火地說。
“被賈小亮殺死的那條腐狼是他生命強度的五倍,而跟你交收的那幾個人生命強度平均比你要低上十點,如果你們做的是生死搏斗的話,”唐心淡淡道,“我更傾向于你會死,別人重傷?!?p> “可我每天都在練功?!?p> “軍體格斗術(shù)?我跟你說過,那是真正的殺人技,你把它當(dāng)體操來練練的再熟也只是花架子?!?p> “那你讓我上哪找人打生死戰(zhàn)去?”唐雨抱怨道。
唐心沉默了一會兒,終于說,“會有機會的?!?p> 唐雨頓時打了個機靈,心想難不成你還真讓我去殺人?你不知道老子連只雞都沒殺過。
“明天你繼續(xù)去訓(xùn)練場,我可能沒工夫去照顧你,有什么事找小曦說?!碧菩恼f。
“還來——”唐雨忽然眼睛一瞪,聲音差點兒都變了調(diào),“等等!你說的小曦是誰?!”
“趙雨曦,你妹妹?!碧菩囊稽c都不驚訝唐雨的反應(yīng)。
唐雨眼前忽然浮現(xiàn)出一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女孩模樣,喃喃著說,“三年前她不是被她家里人接回了京都嗎?”
“她現(xiàn)在是十七師的師長?!碧菩幕仡^看了他一眼,聲音里難得有些戲謔。
“她——她才十四歲?!碧朴杲Y(jié)結(jié)巴巴的說。
“是啊,比你還小一歲?!碧菩淖旖且还?。
“那——我好歹是她哥,她那幫手下總不好意思下重手了吧……”唐雨自言自語的說。
唐心的眼角忍不住跳了跳。
“賈小亮?!碧菩耐蝗徽f。
“???”
“以后養(yǎng)兵決有什么不懂的,直接問唐雨,我以后可能沒工夫教你?!碧菩恼f完,直接向樓上走去,留下唐雨和賈小亮大眼瞪小眼。
好一會兒,唐雨才語氣奇怪的道,“她把養(yǎng)兵決教給了你?”
“嗯,好像——好像是這個名字——”賈小亮乖乖點頭,他頓了頓,又道,“我記得姐姐當(dāng)時還說不許隨便教給別人,要不會死人的……”
“怎么可能?”唐雨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不可思議,除了他們一家人以外居然還有人可以修煉養(yǎng)兵決?不對,還有趙雨曦那小丫頭,可老實說,他一直是懷疑趙雨曦是老唐的私生子來著,至于當(dāng)年趙雨曦被她家里人接回京都,唐雨想無非是老唐掩人耳目的借口,要不怎么解釋趙雨曦這小丫頭在家里時簡直比自己還要受寵……
唐雨眼神異樣的盯著賈小亮,“給哥說實話,你老爸是不是姓唐?”
“我沒見過我爸?!辟Z小亮一臉懵逼,心想這跟我爸又有什么關(guān)系?
……
新歷113年,9月24日,星期五,晴。
霉雨季居然已經(jīng)過去了,唐雨扶了扶昏昏沉沉的腦袋鬼使神差地突然想到,眼前那個該死的家伙……等等怎么這么多人?
這該死的重影,唐雨心里暗罵一聲,要不是被前面幾個家伙給暗算了眼睛,他怎么會被眼前這混蛋打的這么慘!他認(rèn)識這個該死的家伙!昨天就是這個人在他被打得半死的時候出來撿的便宜!
混蛋!今天居然還是他!
袁云濤心里其實是有些忐忑的,今天唐雨的身體情況其實比昨天要好上很多,要不是他的眼睛被暗算了幾乎瞎掉,袁云濤更愿意在等上一場再過來撿便宜……
唐雨踉蹌著往后退了幾步,他知道以他這個狀態(tài)其實撐不了多久,只不過唐雨心里始終憋著一口惡氣,他是沒指望著贏,不過,唐雨心里發(fā)狠地想——他么的今天死也要給這個不要臉的貨一個教訓(xùn)。
袁云濤一記鞭腿朝唐雨的腦袋掃過去,他這不過是以消耗對方體力的試探性進(jìn)攻,壓根兒就沒打算踢中——因為以對方變態(tài)級別的神經(jīng)反應(yīng)速度,這么光明正大的一腿過去,踢到了才是咄咄怪事。
這叫消耗戰(zhàn)術(shù),袁云濤得意的想到,憑唐雨這半死不活的狀態(tài),能慢慢拖死他為啥要正面跟他硬剛——尼瑪昨天這小子的一記頭錐真不是一般的疼。
“砰!”
唐雨避也不避,袁云濤的一記鞭腿直挺挺的掃在他的太陽穴上。
太陽穴這種部位受到如此重?fù)?,別說是個人,哪怕是頭妖獸也得乖乖躺下,在周圍圍觀的眾人頓時一下子炸了鍋,那豈不意味著今天的藥劑又落在袁云濤這小子手里了?可剛才那小白臉為什么不躲?難道被打傻啦?
可袁云濤想不來那么多,就在右腳傳來踢實了的觸感的剎那,他根本來不及高興,臉色就突然大變。
于是眾人看到兩人一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唐雨當(dāng)然不傻,就在袁云濤踢中他的那一剎那,他只做了一件事——他的手朝袁云濤大開的襠部抓了過去。
然后,死不放手……
以唐雨的神經(jīng)反應(yīng)速度,這種情況下,除非袁云濤是個女人,否則基本躲無可躲。
唐雨是真的暈過去了。
而袁文濤,其實是被扯過去的。
如果說唐雨這幾天真的學(xué)到了什么的話,那只有一點——扯蛋什么的,這跟流氓無關(guān),這是戰(zhàn)斗的藝術(shù)。
簡稱,戰(zhàn)術(shù)。
圍觀眾人大多礙于角度原因,其實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仍在抱怨著袁云濤這小子的狗屎運,他們只看到唐雨暈了過去,而袁云濤則不知道為什么也倒了下去,只是那慘白如紙的臉色,著實有點奇怪……
至于少數(shù)看到過程的人的表情早已凝固,袁云濤的遭遇他們作為旁觀者都覺得襠部的位置一陣隱隱作痛……這小白臉,真的夠狠。
唐雨不知道自己究竟昏了多久,他醒過來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有點陌生的面孔。
記憶里那個小女孩確實長大了不少,少女的面孔已經(jīng)變了模樣,但清麗而柔和的五官隱約還能看到當(dāng)年的輪廓,只是十四歲的女孩身材還沒完全長開,渾身上下透著股青澀味道。
“還是沒有小姑好看。”唐雨腦袋里突然莫名其妙地蹦出來這么個念頭。
唐雨逐漸開始清明的腦子突然覺得有什么不對勁,他驚恐地看著面前的少女,顫聲道,“是你脫的?”
“嗯?!鄙倥鏌o表情。
“你們女人都喜歡這樣嗎?!”唐雨快要崩潰的說。
“第一,我十四,你十五,大家都未成年,我還算不上女人,第二,你是我哥,第三,我沒脫你內(nèi)褲,”趙雨曦想了想,繼續(xù)說,“第四,你說的‘你們’指的是誰?”
唐雨張了張嘴,最后什么也沒說出來,從小到大,在拌嘴這方面,他就一次沒贏過。
好久唐雨才憋出來一句,“你不是待在京都嗎?來這干嘛?”
“養(yǎng)病?!?p> 唐雨眉頭微微皺了皺,趙雨曦從小就有病,當(dāng)然,這并不是罵人的話,從記事起,唐雨就知道自己這位妹妹體質(zhì)連大多數(shù)普通人都不如,無論吃什么補品都沒什么用,而且還極為怕冷,每次出門,趙雨曦身上的衣服往往要比唐雨多上好幾層。
這種情況從她開始修習(xí)養(yǎng)兵決后才開始好轉(zhuǎn),當(dāng)然,也只是相對而言,同樣開始修習(xí)養(yǎng)兵決,唐雨的生命強度都快破30了,而趙雨曦恐怕十點都夠嗆……
“那你來洛陽有什么用?”唐雨問道。
“不知道?!壁w雨曦說,“爺爺讓我來的?!?p> “你那個爺爺?shù)降渍l啊?”唐雨突然好奇心大發(fā),“為什么小姑和老唐都不肯告訴我?”
趙雨曦用看白癡的目光看著他,那樣子好像在說,那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我是你哥!”唐雨有些受不了趙雨曦的眼神,惱火地說。
“然后呢?”趙雨曦淡淡道。
“你能不能不要學(xué)小姑,總是面無表情的會被人當(dāng)面癱的!看你長大了誰敢要你?!”
“我沒有學(xué)姐姐,至于沒人要,嗯——好像那也不錯?!壁w雨曦唇角微掀,居然笑了笑。
姐姐,好吧,從小叫到大,他也懶得理這亂七八糟的輩分了,唐雨心想,不過——這丫頭居然笑了,該不會——
生氣了?
“你衣服在那兒?!壁w雨曦指了指浴室的角落。
“你先出去。”唐雨悶聲說。
趙雨曦纖眉再次挑了挑,最后還是依言朝門外走去,突然她又停下來,柔聲道,“你這一池身體修復(fù)液,三萬,你零花錢不夠的話就先記我賬上了,記得還我?!?p> 唐雨目瞪口呆,然后頭疼道,“你去找小姑要?!?p> “姐姐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你不能拿我的東西來還我?!壁w雨曦說,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
“趙雨曦,我是你哥!”唐雨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
趙雨曦嘴角一勾,心想,既然你還知道你是我哥,當(dāng)初為什么還總是跟自己搶電視搶電腦還騙自己零花錢……
她忽然笑了起來,少女因笑容而展開的的眉眼,就像破開天幕的一道明媚陽光,讓人有些躲不開眼睛。
三年那么久,真的也不過三年而已,哪里改變了?
這樣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