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沒能忍心下得了手,便坐到他對面,緩緩將混沌之氣傳入他體內(nèi)。
他體內(nèi)是似洪荒宇宙般,我的混沌之氣與他而言,好似一滴水滴入了浩瀚的大海中,毫無波瀾。
不多時,我便收了功法,神識離了這鈴鐺,回到了本體。
我睜開雙眼,見那一身青衫的陌塵正守在一旁為我護法。
他見我睜開了雙眼,便一掌擊碎了這小型結(jié)界,走至我身前半蹲在一旁道:“主上可還好?”
如此輕而易舉的擊碎了我的結(jié)界,看來修為不錯,他來的悄無聲息,我的本體絲毫沒有感覺。怕是我的神識沒有進入鈴鐺內(nèi),他在我身旁出現(xiàn),想要取我性命,我怕我也是會毫無知覺。
我瞇著眼,危險的看著他,隨后笑道:“他不是很好,搞不好隨時會一命嗚呼,畢竟上古兇獸,那些不想讓他出來的人知道了,怕是不會放過他,而我,修為有限,可能會無法護他周全?!?p> 他道:“公主放心,在下誓死也會護公主周全?!?p> 我內(nèi)心不屑的冷笑,到底是護我周全,還是護你那口中的主上周全,你我心知肚明。
面上卻不動聲色道:“如此甚好?!?p> 我起身,想到那神秘男子說原起那廝已經(jīng)下了凡界,我便不想再和眼前這陌塵周旋。
我道:“本公主還有要事要辦,你要護你主上周全是你的事,若是我發(fā)現(xiàn)你跟著我。。?!?p> 我停頓了下,冷笑的道:“我定不會善罷甘休?!?p> 陌塵眼光閃爍了幾下,他道:“那是自然?!?p> 隨后一個閃身,消失在我面前。
只聽隱約中有個不大不小的聲音傳來:“公主,還需快些離開,混沌之地的氣息獨一無二,有心之人不出片刻必會尋來?!?p> 隨后,再無生息。
我自是知道繼續(xù)留在此處必是不太方便。幽時待我還不錯,他若問我些什么,我定是不好與他說謊。
不過,他出來了也正好,我恰好要去他那冥界一趟。
我不再多做耽擱,便往冥界之處趕去。
之前遷怒與子書也實在是太沒道理,他本就是個正直且有責任感的人。
于他而言,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我如此這般讓他有違本心的偏幫與我,本就是我不對在先。
到了冥界,我直奔幽冥宮而去,冥兵冥將早已知道我和幽時關(guān)系不一般,一路上倒無人前來阻攔。
不過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都甚是奇怪。
我也懶得理他們,直奔子書所在的地方而去。
我一腳踢開了子書辦公的書房,這時間點,正是他辦公的時候。
君子坦蕩蕩,我想找他便找他,不想理他便不理他。
今日,我就是想見他,就算之前鬧別扭了,我也是要來的。
本公主什么時候在意過這些有的沒的?
繁文縟節(jié)本公主想守便守,不想守便不守。
子書見了我,驚的手中的書差點沒拿穩(wěn),他快步走向我,打量了一番道:公主殿下怎的來了?”
“怎叫的如此生分?喚我啊芷就好。”
我直接無視了之前臨走時的那句話,嗯。權(quán)當我沒說過。
子書道:“這段時日你去哪了?冥界和魔界都將整個洪荒宇宙尋了個遍,都不曾有你半分消息?!?p> 尋我?
我有些驚訝。
隨后又有些小竊喜。
我還以為當真無人會關(guān)心于我。
沒想到本公主也是備受矚目的。
怪不得那些個冥兵冥將的看著我的表情甚是怪異。
話說回來,我倒是真沒想到會有人尋我,世人有幾個是真心喜歡我的?不過都是看在我是魔界小公主的份上,勉強撐著面子上過得去罷了。
我無視了子書的問題,我嬉笑的看著子書道:“多日未見,子書可有想我?!?p> 子書似是沒反應(yīng)過來,等了好一會也不見他回話。
我心想著,莫不是上次臨別之前,我說了什么話太過嚴重了?
我懊惱的道:“子書可還在生氣?”
子書終于對我微微一笑道:“怎會。”
我立馬喜笑顏開的道:“那便太好了,我就知道誰都可能生我的氣,但是子書定然是不會的?!?p> 子書道:“你為何如此篤定?”
我不假思索的接道:“因為你以后會是我魔界駙馬啊?!?p> 說到此,子書臉色立馬就變了,他道:“你可想清楚了?”
這子書臉色變的可真快,我又說錯什么了?
我不解的道:“莫不是子書你。。。不愿意?”
子書又向我走了兩步,此時的我們距離很近,他盯著我的眼睛??吹奈倚睦锇l(fā)慌。
我的手被他溫柔的執(zhí)起,他將我的手攤開,復上我的手背,將我手按在我的胸口上。
他道:“啊芷,問問你的心,你剛剛說的可是真的遵從了你的本心?”
子書這話問的我愣住了,什么是本心?難道不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么?
我想讓子書做我魔界駙馬,難道不是遵從我的本心么?
可是為什么,我總感覺有個地方有點不對勁?
到底是哪出問題了?
我茫然的看向子書。不確定的點點頭,也不知這是不是告訴子書我是遵從了本心的。
子書收回了手,嘆了口氣對我道:“既然你回來了,那我便送你回魔界吧?!?p> 隨后沖某處喊道:“來人?!?p> 以冥將從門外拐了進來道:“判官大人何事?”
子書面無表情的道:“吩咐下去,魔界公主已回,將派出去尋人的人都撤回來,再派個人去通知魔界。”
“是。”
那人領(lǐng)命后快速離開了。
我皺眉,我說過要回去么?
我扯了扯子書寬大衣袖的下擺道:“子書,我并不想回去,我還有其他要事要辦。”
“你要做什么。”
嗯?
我明顯感覺子書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我用眼神打量了一下子書,人還是那個人,怎么就感覺和之前不一樣了呢?
到底是哪變了?
怎么看怎么覺得子書渾身散發(fā)出來的氣息就是與往日不同。
我從虛空喚出斷成幾節(jié)的金鞭,遞給子書道:“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子書修的鞭子最好看,不如子書再幫我修下吧?!?p> 上次走時問人家子書要回了金鞭,沒給他修,現(xiàn)在又來送金鞭讓他修,想來也是怪不好意思的。
還好,本公主臉皮厚。
子書接過金鞭道:“修好了便給你送去?!?p> 我應(yīng)道:“嗯。”
然后向門口跑去,頭也不回的道:“子書,我還有要事要辦,就先走了?!?p> 我來了忘憂河旁,記得這里有座橋的,我沿著河邊走了很遠,我蒙了。橋呢?橋哪去了?
我折回來,小跑到了擺渡人那里,那老翁身穿蓑衣坐在船頭一動不動。
我笑瞇瞇的問道:“嗨,老頭,記得這旁邊有座橋的,那橋哪去了?我怎的尋不到了?”
那老翁抬頭看向我,臉上皺巴巴的。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他道:“原來是小公主啊,那橋名喚奈何橋,如今在鬼界的忘川河上,公主若非要尋到那橋,怕是要去鬼界走一遭了?!?p> 鬼界?
去見識見識又何妨?
耽擱個一兩日,那原起也還是個小屁孩,殺之,甚易。
我直奔鬼界而去。
鬼界我一點不熟,不過沒關(guān)系,我剛出魔界時,不也對冥界一點不熟么。
隨便抓了路邊的某只小鬼問了下道:“喂,奈何橋在哪?”
那小鬼哆哆嗦嗦的指向某一處。
我將那小鬼推到了一旁,便朝他指的方向走去。
瞬移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是不太好用的,搞不好就飄到別的地方去了。
再說。來者是客。哪有客人在主人家亂用法術(shù)的?
那鬼王和冥王不一樣,冥王我熟啊。從小看著我長大的。
鬼王雖說和冥王是親兄弟,但是我沒見過啊。
怎么說他也是一界之主了,我好歹也是堂堂魔界小公主,怎么著也不能丟了自己的顏面啊。
雖說我的顏面可能真的不太值錢,而且早已被我丟光了,但是面子上還是要裝裝的嘛。
一路抓了好幾只鬼,才終于找到了奈何橋處,橋還是那個橋,雖然橋上排隊的小鬼多了些。
但是水卻不是那個水。
冥界的忘憂河水是黝黑黝黑的,還有腐爛的頭顱和骷顱頭冒出來,有些調(diào)皮的還會在水下吹泡泡玩。
而這忘川河的河水鮮紅鮮紅的。還帶著血腥味,光聞著就讓人甚感不舒服。
只是這奈何橋上果真如凡間小話本里說的,在橋中間有個老者在那架了一口大鍋,那鍋內(nèi)的濃湯正噗呲噗呲冒著泡泡。
各界有各界的特色,鬼界這樣也挺好的,直接在鬼魂的必經(jīng)之路,哦,不對,必經(jīng)之橋上架口鍋,大家都方便了,也不用特意大老遠的跑亦魂那孟婆茶莊里喝茶了,搞不好為惡的鬼混就被她一口吞了。
我在奈何橋上尋了兩遍,兩遍橋頭連著橋底都尋過了,一個鬼影都沒有,難道那女鬼投胎轉(zhuǎn)世去了?還是趁七月半傳說中的盂蘭節(jié),鬼門大開時偷跑出去了?
尋不到那在橋頭等她未婚夫的小鬼,我便跳上了奈何橋,跑到了那堯湯的老者旁道:“不知道這位鬼差如何稱呼?我記得這橋頭有只女鬼的,你可知她現(xiàn)在身在何處?”
那老者停下手中攪拌湯汁的大勺,對我行了一禮道:“回大人,老朽乃是這鬼界孟婆,大人要尋的那小鬼已去了冥界孟婆茶莊處,若大人要尋她,便要趁早去,否則喝了茶,怕是不記得大人了。”
記得之前在冥界時,那橋旁見到個女鬼,叫什么來著?
讓我?guī)退宜椿榉?,我倒是記下了?p> 上次在冥界買了不少鬼可以用的東西,我記得其中就有個回魂丹,還有個還陽丹什么的,她應(yīng)該用得著,找人還得自己找,我哪有空管個小鬼的事,能記住就已經(jīng)大大的出了我的意料之外了。
買丹藥的錢好像還是原起那廝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