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個月,在這段時間內(nèi),陳子安和趙政給人的印象都是吊兒郎當(dāng),一副自暴自棄的樣子。
不是日上三竿才到學(xué)宮,就是中午下學(xué)的時候才到學(xué)宮,總之沒有一天守時的。
夫子對他們的處罰也非常嚴(yán)厲,不是閉門思過,就是閉門抄書,不過這只是做戲給那些貴胄弟子看的。
時間久了就連這些貴族子弟都習(xí)以為常了,覺得這兩人可有可無,看不見反而更好,省得礙眼,完全忽略了他們的存在。
其實(shí)這兩人過得相當(dāng)?shù)淖虧?,此刻倆人就仰躺在夫子書房里的竹席上,等著夫子下學(xué)之后來跟他們授業(yè)講道。
“子安師兄,好無趣??!”
“是很無趣……”
陳子安看著頭頂?shù)奶旎ò澹灿X得有些無聊。
本以為圣人之劍很流弊,還真以為能斬天辟地呢,沒想到平淡無奇,比劃來比劃去就是那么幾招,普普通通,絲毫沒有驚艷之處。
趙政的天子之劍也一樣,總之看起來就是一種很無聊的劍法,怪不得趙政沒興趣。
“唉,還不如學(xué)俗人之劍呢!”
趙政嘆了口氣,他是看過十位師兄演練過劍法的,看起來眼花繚亂,殺氣逼人,哪像這天子之劍慢吞吞的,真要打起架來恐怕不頂用的。
陳子安想了想,覺得這才是正常的,如果圣人之劍真的能斬天辟地,一劍斷天光,一劍絕地獄,那應(yīng)該去治理三界眾生了,而不是治理凡間俗世。
“夫子說了,天子之劍是治世之劍,師弟將來是要當(dāng)君主的,如果以俗人之劍治理天下,豈不是天下大亂了?”
陳子安知道夫子是在借劍論道,傳授的是一種高深的治世之道,而不是武夫的匹夫之勇。
除了那幾句口訣真言之外,就是要閉關(guān)思悟,觀想天地宇宙自然法則的變化規(guī)律,用夫子的話來說就是靜能生智,只有身無外物,天人合一才能得道,所謂的得道,并不是得道飛升,而是得到治世的最高智慧。
只是他一時還難以領(lǐng)悟其中的奧妙,趙政就更不用說了,他還是一個孩子,哪里懂得到這么多?
“也是啊……”趙政抓了抓腦門,似懂非懂。
啟明學(xué)宮只有半天課,如果真正讀書的話,最多一個時辰就下學(xué)了,但是一旦玩起游戲就沒準(zhǔn)了。
下了學(xué),姬昊精疲力盡的回到了書房,一邊捶著自己的老腰一邊說:“這群小兔崽子,越來越難應(yīng)付了,他們讀書不行,可是為何玩起游戲如此猴精?”
陳子安連忙迎了上去,一邊幫姬昊垂腰,一邊笑嘻嘻的說:“夫子,你是不是贏不到他們錢了?”
“誰說我贏不到?只是難了一點(diǎn)而已!”
姬昊沒好氣的瞪了陳子安一眼,這段時間他頻繁的變換游戲,可是這群小兔崽子,適應(yīng)游戲規(guī)則也很快,搞得他快黔驢技窮了。
陳子安見姬昊一臉疲憊,就嘿嘿一笑說:“我有一策,可以保你百戰(zhàn)百勝,永賺不賠!”
“呃,你小子有何能耐……難不成比老夫還強(qiáng)?”姬昊一臉疑惑的看著陳子安。
陳子安神秘一笑,從書箱里拿出一塊木牘,上面刻著棋盤格,然后又拿出一包用綢布包著的棋子,每一個棋子上面都刻著一個字,有將有帥,還有兵、卒、馬、炮、士、相,分為紅黑雙方,一共有三十二個棋子,在棋盤上擺了起來。
“此乃何物?”姬昊看的一頭霧水。
陳子安一臉得意的說:“此乃象棋也!”
這段時間陳子安見姬昊疲于應(yīng)付,就利用課余時間自制了一副象棋出來,只不過在河界處沒刻“楚河”“漢界”字樣,只刻了“河界”二字。
本來他想搞一副麻將出來,可是手工制作實(shí)在太麻煩了,不如象棋制作簡單。
而且麻將也有很大的運(yùn)氣成分,不能保證賭局的勝率。
“象棋……象棋是如何玩的?”
姬昊盯著棋子很是好奇,雖然從來沒見過象棋,但是他意識到這應(yīng)該是一種新的娛樂工具,只是不知道如何玩?
“夫子,我教你,你看好了,將軍不離九宮內(nèi),士跟相隨不出官,相飛四方營四角,馬踏飛日任縱橫,小卒一步一步向前沖,過了河界是英雄?!?p> 陳子安言傳身教,姬昊的智商本來就超出一般人,很快就學(xué)會了象棋的玩法,然后就和陳子安上手演練了起來。
下了幾盤象棋之后,姬昊發(fā)現(xiàn)這象棋學(xué)起來容易,但是想學(xué)精卻不容易,從開盤布局到最后剿殺,每一步都暗藏著無盡的妙著神機(jī),完全是一種智力對抗,智商高的可以秒殺智商低的,全無半點(diǎn)運(yùn)氣成分。
“妙極,妙極,老夫總算有辦法對付這些小兔崽子了!”姬昊連連贊嘆著。
陳子安一臉壞笑道:“夫子,以你的智慧,即使閉著眼睛,他們也無贏錢的希望,你若不想讓他們贏,他們就永遠(yuǎn)贏不了?!?p> 姬昊想了想說:“偶爾還是要讓他們贏一下的,否則他們不跟老夫玩了,那豈不是很無趣?”
“哈哈哈哈。”
陳子安和趙震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想夫子果然老奸巨猾。
“一次只能和一人對弈,這樣贏錢是不是有點(diǎn)太慢了?”姬昊嘀咕著,似乎發(fā)現(xiàn)了另外一個問題。
“夫子,你還真貪財呀!”陳子安嬉笑道。
“廢話,財是養(yǎng)命之源,世人哪有不貪之理?”
姬昊說到這里似乎覺得不妥,又補(bǔ)充道:“再說錢太多了容易學(xué)壞,老夫幫他們花去一些錢財,乃是擔(dān)心他們受錢財所累,誤入歧途,老夫這可是生財有道,助人為樂……莫大的功德呀!”
陳子安和趙政見姬昊一臉正色,把騙人錢財?shù)氖聝阂舱f得這么冠冕堂皇,都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差點(diǎn)笑場。
他強(qiáng)忍住笑,想了想說:“夫子,你說的對,財是養(yǎng)命之源,多多益善!
不過想多贏他們也容易,回頭我多做幾盤象棋,讓他們?nèi)耸忠桓保哑灞P在你面前一字排開,你可以一次和十人對弈,豈不妙哉?”
姬昊自言自語嘀咕著:“一次和十人對弈,等于一次就贏了十人……這個辦法好!”
“如果你玩累了,還可以讓他們自己玩兒,當(dāng)然不能讓他們白玩,一盤棋一天收五千銅幣,你算算,十副象棋一天就可以賺五個金餅了,這可是躺著賺錢的買賣呀!”陳子安慫恿道。
姬昊想了想說:“一盤棋一天收五千銅幣……是不是多了點(diǎn)?”
“不多,獨(dú)此一家,別無分店,你就是讓他們掏一個金餅玩一天,他們也得玩!”
姬昊一天高興得眉開眼笑:“好好好,如此甚好!子安,你快去做象棋去吧,老夫要把這群兔崽子殺個片甲不留!”
陳子安見姬昊心癢難耐,卻沒有動身的意思,而是腆著臉厚顏無恥的說:“夫子,這象棋我可不能白做,所得利益我要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