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癱坐在了地上,大地的溫度開始灼燒他的屁股,微弱的刺痛感不斷的刺激他的神經(jīng),他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夢,可是,自己依舊找不到她。
老人可以清晰的認出還剩下的人的每一張面孔,可是哪些沒有面孔的,哪些只有一堆白色灰燼的人,他是如何也不能夠認出來的。
他走向了哪個出口,輕輕的摸著出口邊緣的哪個‘胥’字,她說過這是祭祀神明的祭語,可是,神明從來都不知道這個字,只有自己,練習了千百遍,終于將它了熟于心。
老人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手指順著痕跡不斷的描刻,如同當年的哪個夜晚,她也是這樣就著微弱的神火,一筆一畫的教著自己。
“上為火,火焰升騰,不是如此的軟踏,你應(yīng)該把火寫的更加高瘦一些?!崩先似鋵嵱X得自己寫的更好看,可是,她說的卻有道理,就如同自己面前的火,火焰不斷的升騰,高而瘦,如同含苞的花蕾,很是好看。
枯坐在哪里的祭師睜了睜眼睛,老人卻沒有繼續(xù)停留,他看見的只有一個有些衰弱的背影,整個人都是哪樣的孤單、無助。
黑暗之中已經(jīng)響起了竊竊私語,每個人都在談?wù)撝總€人的看法,這群孤獨而又寂寞的黑暗祭師,他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未來究竟在哪里。
老人從幽深的光明之地走了出來,背后的炙熱漸漸的遠離了自己,接踵而來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之感。
“嘿,他出來了,你們說,他現(xiàn)在是一個瘋子呢?還是一個傻子呢?”戲謔而又幸災(zāi)樂禍,似乎這是他這一輩子最開心的事情了。
“閉嘴,都給我閉嘴,吵死了。”睡夢中被人吵醒的滋味一定是暴躁的。
“瞧,他出來了?看他哪樣子,不會是傻了吧!”尖細而又惡毒的語言,不過摸索著出去的人并沒有什么感覺,如同是丟失了靈魂一樣。
“哈哈,可憐的人呀!上回哪個成了瘋子,這回這個成了傻子,你們說,這命運的安排,真是可笑呀!”每個在黑暗之中的人的表情都不同,不過這沒誰能看見,本來就是群可憐的人,誰又在意呢?
這應(yīng)該是下午的陽光了,已經(jīng)沒有了中午的那種灼燒的感覺了。新鮮的空氣,還有突然明亮的陽光,都讓老人出現(xiàn)了恍惚,似乎,哪縷陽光之中有著哪么一個身影,卻怎么也看不清晰。
老人癱坐在了地上,渾身上下似乎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了,整個人都覺得難受,都覺得疲憊,似乎只想就這樣一覺長眠下去。
年輕的婦人正帶著小華胥還有她自家的孩子在族落的空地上玩耍,兩個不大的孩子已經(jīng)開始爬行著前進了,婦人的眼睛也一下都沒有讓兩個孩子離開自己的視線,這是整個族群的未來,所以,整個族群最先確保的一定是孩子們的安全。
小華胥似乎瞧見了自己的爺爺,她忽然加快了步子,只是,略微有些瘦弱的身子卻還不怎么靈活,爬起來沒多久就側(cè)翻了過去,一旁的婦人連忙跑過來抱起了孩子,只是,一轉(zhuǎn)身,老人卻已經(jīng)不見了。
黑暗的洞穴中,老人不斷的摸索著,聽著四周的嘲諷的聲音,不斷的辨別方向,好幾次,他都摔倒在了冰冷而又堅硬的石頭之上,可是,他都不在乎,他只需要一個答案。
“嘿,這回出來的是個傻子,話都不會說了?!?p> “告訴我,她是不是進入了這下面?”如同九幽的厲鬼,每一個字都顯得那么的猙獰。
“她,哪個她呀?你是不是傻了?”這是明顯的底氣不足,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你不說是吧,你知道我在外面是怎么對付野獸的嗎?我先用一個長藤將它栓住,然后,我用細小的木棍開始戳瞎它的眼睛,然后,再找一些堅硬的石塊,一顆一顆的敲碎他的牙齒,對,就像這地面上的這種石頭,你看,大小正好?!崩先怂浪赖木局牟弊?,然后,從一旁的洞壁上挖下了一塊石頭,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嘴中說著讓人毛骨悚然的話語。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崩先四闷鹗掷锏氖^就要朝著腦袋敲下去,手里的人拼命的揮舞著手臂,希望能夠擋住他手里的石塊。
“夠了,吵什么,還讓人睡覺不。”威嚴的聲音響起,整個洞穴里突然安靜了下來,老人也順手丟掉了手里的倒霉鬼,徑直的朝著剛剛的哪個聲音走了過去。
很奇怪,這條路卻格外的平坦,人走在上面沒有絲毫的顛簸之感,老人知道自己沒有走錯。
哪個嘲諷老人的人,卻已經(jīng)趴在了地上,他整個人都已經(jīng)被嚇懵了,到現(xiàn)在為止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當然也沒人去幫他。
“都挺閑是吧,還不快把他帶下去?!毕はに魉鞯穆曇繇懫穑陂g還夾雜著一兩聲的“別動我”。想來應(yīng)該是被嚇得不輕,不過再被人敲中后腦勺發(fā)出一身悶哼后就沒了動靜。
老人本以為很快就能到達的,若不是里面的人后來讓人抬走哪個倒霉的人,露出了聲響,老人只怕很有可能找錯地方,不過,他不怕,大不了再來一次。
當老人忽的一下子撞到了墻壁之后,忽的就像左轉(zhuǎn)了一下,因為,這里有那么一束亮光指引著自己,初開始,老人還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哪個地底,只是,看清楚了坐在哪里的一個黑袍祭師之后,老人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當然,這里并不只有祭師一個人,還有一個略顯年輕的年輕人,他也穿著一身黑袍,只是后面的兜帽卻沒有戴在自己的頭上。
哪是一個和風偌差不多大年紀的人,應(yīng)該比他稍微還大點,火光照射在他的臉上,顯得有些蒼白,如同是地獄中的冥火。
老人看了看他們面前的神火,燒的不是特別的旺,但是依舊讓人覺得很溫暖,老人順著升起的青煙朝上看去,哪里正好有一縷光照射了下來,透過青煙,顯得有一絲的迷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