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伙計，雖然很抱歉，但稍后我們會把摩托還你的。”
沒等這個倒霉鬼還口，埃里克就一拳把他打暈了。
他騎上摩托：“上來！”
洛伊爾雖有些不適應(yīng)，但也像騎馬那般坐上了摩托。
“我要看路，你來告訴我哪邊有攻擊，我好躲?！卑＠锟苏f。
“抓穩(wěn)了！”
摩托一陣轟鳴，便順著馬路疾馳而去。
吸血鬼的動態(tài)視力得到了大幅強化，因此埃里克能以超高的時速避開一切障礙，駕駛著摩托在城市之中穿梭；但這樣一來他便無法去關(guān)注攻擊從哪里襲來。
“洛伊爾小姐！敵人盯上我們了！”
“我看著呢，少廢話?！?p> 她抬頭望向天空，又望向左右兩邊。
“在那！”
在大樓的間隙之中，她的視線捕捉到了夜空上轉(zhuǎn)瞬即逝的反光。
“右前方！”
埃里克吼道：“抓緊了！”
緊接著，他就一個左漂移，左腳在地面上狠踏了一下，將幾近與地面平行的摩托踢回正向，完成了一個完美的高速拐彎。
轟?。?！
長矛不偏不倚落在二人的右前方不遠處，飛濺起來的一塊石頭砸向他們，埃里克當(dāng)即抬槍射碎。
“預(yù)判挺強的。”
“多謝夸獎?！?p> 洛伊爾冷漠道：“我指的是那個用長矛的家伙?！?p> “我并不介意你指我?！?p> “低頭！”
轟?。?！
那長矛又從后方襲來，落在他們即將要登上的大橋中央，毋庸置疑，橋是不能再走了。
刺啦——
埃里克緊急來了個180度的轉(zhuǎn)向，在地面上劃出顯眼的剎車印。
“換路?！?p> 他又踩下油門，徑直沿著橋旁的道路駛?cè)ァ?p> “可怕的對手...但那長矛的模樣，我似是在哪里見過?！甭逡翣栃睦锇档馈?p> 她并未對這未知的敵人產(chǎn)生半點退縮，但卻覺得這股力量有些似曾相識。
在兇險地躲過了又兩次的攻擊后，戰(zhàn)斗直覺敏銳的洛伊爾輔以吸血鬼強大的動態(tài)視力，已成功定位了襲擊者的大致方位。
這附近的街區(qū)赫然開朗，一座熟悉的建筑映入了洛伊爾的眼簾。
“...羅馬斗技場！”
盡管如今的時代它已經(jīng)破損不堪，但整體仍與洛伊爾記憶中的它區(qū)別不大。
就在那斗技場的頂端，金屬的反光閃爍，那再熟悉不過的破風(fēng)聲如索命的惡鬼般呼嘯而來。
“找到你了?！?p> 在無數(shù)次驚險的躲避后，洛伊爾終于鎖定了襲擊者的位置。
在長矛即將命中的瞬間，埃里克再向右側(cè)一擺，摩托側(cè)著在地上劃出兩條胎痕。
轟！
數(shù)米開外的地面爆開的同一瞬間，埃里克的子彈也已隨之出膛。
砰！砰！砰！砰！砰！
埃里克轉(zhuǎn)動左輪，左手掌心緊握的彈巢一眨眼便換了上去，流暢地將它收回槍套中。
“我們走！”
左輪手槍的射程并不遠，在飛及羅馬斗技場時，早就不剩多少殺傷力了。但這一梭子的干擾卻也為他們爭取到了躲藏到下一棟建筑后方的時間。
摩托引擎轟鳴，埃里克和洛伊爾穿梭在建筑之間，朝著羅馬斗技場而去。
...
另一頭。
棺木被緩緩揭開，少女布滿血污且蒼白的手從中緩緩伸出。
“嘶...”
楊啟完全推開了棺蓋：“希莉歐特！你還...”
映入眼簾的她，雙目失神，像是失去了意識，聞到了鮮血的氣味，僅憑著本能在行動。
“痛...”
她口中說著簡單的詞語，楊啟迅速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她臂膀的血洞仍沒有愈合的跡象，因失血過多，已經(jīng)失去了愈合的能力。
“呃...嗚...”
她痛苦地抽動了一下，楊啟記憶中，她向來力大無比的手此時卻是符合外表的柔若無骨。
“...”
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吸血了。
楊啟不敢去拔出她胸口那截觸目驚心的鋼條，一時束手無策的他，有些顫抖地拿起那袋血漿。
現(xiàn)在是殺死她最好的時機。
她是血族女王，曾經(jīng)的她，是可以威脅到整個人類社會的存在。
如果拔出鋼條，即便是生命力如此頑強的吸血鬼，也馬上就會死去。
他還有圣咒術(shù)，可以確保她死得徹徹底底。
但真的要殺她嗎？
殺了她，結(jié)束這一切，再帶著葉柳離去另尋幫助。
萬一沒有人救得了小離怎么辦？
為什么非得殺了她？
她是十惡不赦的惡魔嗎？
“伊薇娜...到底是不是你？”
楊啟的內(nèi)心掙扎著，終于向她再度發(fā)起了這個質(zhì)問。
楊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他已經(jīng)，無法再對希莉歐特抱有真正的敵意了。
顯然地，雙眼已失去神采的銀發(fā)少女無法回答他。
她抬手朝著楊啟的方向，試圖抓住什么，但無力地抓空，緊接著，又再度抬手，做著緩慢而重復(fù)的本能動作。
“...”
“嘶...”
“咕...嗚...”
楊啟坐在棺邊，托著她的頭，將血漿袋喂給了她。
“喝吧。”
“咕嗚...咕嗚...”
鮮血的攝入立竿見影，希莉歐特渾身一顫，猛然便將楊啟撲倒在地。
“痛...好痛...”
“父王...救...”
少女身上的血進一步浸染了楊啟，將他的上衣染成混亂的紅色。
“我恨你們...”
“虛偽...人類...”
“啊啊啊啊——！”
她的身體猛然爆發(fā)出強烈的能量，以不可思議的力氣摁住了楊啟。
“希莉歐特，你...怎么回事！”
楊啟感覺到她的狀態(tài)似是有些不大對勁，但此時已經(jīng)晚了。
她一口便咬在了楊啟的脖頸處，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粗暴，像是直接咬斷了他的頸動脈。
“呃啊??！”
楊啟在昏厥前，最后看到的，是她憤怒地流著淚的，無神的雙眼。
救了希莉歐特是個錯誤嗎？
可能是吧。
如果自己死去，契約的力量會殺死她...所以這算救了等于白救嗎？
至少他嘗試過了。
興許，剛才與她那無神、卻又無助的雙眼接觸時，就已經(jīng)中了她的魅惑魔法吧。
...
...
...
引擎的轟鳴聲在羅馬斗技場的中央停下，埃里克啐了一口，從摩托上翻身而下。
“切，找到你了。”
他拔出“白楊樹”，抬手指向了那站在斗技場柱子頂部的人影：
“報上名來！”
那邊的人影處，閃爍著金屬的反光。
埃里克斷然喝道：“你要不要賭一賭...是子彈更快，還是你徒手投過來的玩意兒更快？！”
那人影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從柱子上一躍而下，斗技場昏暗的燈光映出了他的面孔。
他已白發(fā)白須，蓄著明顯的絡(luò)腮胡，雙眼是深邃不見底的藍，黑色的披風(fēng)遮擋不住他壯碩的軀干。
“你們知道過來找我，那就省得有更多的人類死在我的攻擊下了?！?p> 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像是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中老年人才有的嗓音。
埃里克怒道：“你說什么，混——”
洛伊爾攔住他：“慢著?！?p> 在見到這個人從黑暗中現(xiàn)身時，洛伊爾的內(nèi)心，便被“這不可能”四個字填滿了。
她指著這絡(luò)腮胡壯漢手上的那柄武器，難以置信地說道：
“那是...朗基努斯之槍！”
“朗基努斯之槍？！那個教會的——”
埃里克也注意到了那柄長槍。
“難怪它能擊穿女王陛下。”
“一直攻擊我們的并不是尋常的矛...我早就發(fā)現(xiàn)了，那其實是長槍。直到親眼看見時，才確認了這個難以置信的事實?！甭逡翣柡莺莸囟⒅矍暗娜恕?p> “你怎么會拿著教會的四大圣器之一...你究竟是誰！”
...
絡(luò)腮胡壯漢一抬眼，將手中的朗基努斯之槍立在身前，擲地有聲。
呼呼——當(dāng)！
“吾名朗基努斯。吾即此槍，此槍即吾?！?p> 他身上散發(fā)出不同尋常的邪氣，朗基努斯之槍的槍身隨即被黑暗浸染，化作一柄邪槍。
他的眼神中盡是熾烈的戰(zhàn)意，仿佛能驅(qū)散繚繞在他周身的那股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