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大都中央皇宮不遠處,一座恢弘的九層白塔立在那。
那便是定元塔。
定元塔是一座高九層,八角形,通體由白石構(gòu)筑,飛檐疊起,石欄相倚,八角臺階陳舊,東方大石門瑩白滄桑,上定元塔三個字蒼勁有力,兩邊各有一副對聯(lián)。
定三山五湖同九州,元社稷國勢綿龍脈。
相傳這詩是上任皇帝駙馬所著,明明只是個酸儒書生,區(qū)區(qū)一舉人,可就借著這詩娶了白富美,當(dāng)了駙馬爺,一舉走上人生巔峰。
這塔一定程度上也是由此詩所筑,新筑之時輝輝煌煌,立于塔頂幾乎可瞰半邊大都,一時也引得文人騷客盡皆聚之。
只是后來因為政治上的一些原因沒落下來,饒是如此,平日也作為一處難得的景點,游人無數(shù)。
此時,坐在遠處一酒樓頂層的余堯和張無忌正斟酒飲食,靜靜地看著那九層白塔。
那里因為是休息日,游客倒是不少,人流如織,熱鬧非凡,聚了不少商販,周遭則不時有身披堅甲,手持鋼刀的元朝官兵巡邏。
“如果不是經(jīng)調(diào)查,任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地方會關(guān)押著六大派近百武林好手啊。”
看著腳下叫賣呼喝,人來人往的一幕,張無忌有些感慨道。
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道理很簡單,也聽過很多次,可一般人而言,依然會陷入這個誤區(qū)。
“定元塔與白馬寺,玄清觀平日是大都最受歡迎的景點,祈福,求簽,廟會皆有,熱鬧非凡,可真正開放的也只是下五層,對于一般人根本不知道最頂幾層有著什么,換句話而言,這繁華的光景本便是最好的掩護。”
余堯?qū)⒚媲暗谋械G色的液態(tài)一飲而盡。
勁道很淡,澀澀的,有些許回香,可卻始終不夠味,在余堯看來連殷野王那門外漢釀的綠蟻酒都不如。
“王大哥,那我就去了?!?p> 張無忌定定了看了眼白塔,摩擦了摩擦手中玉杯,輕輕將其放下,正色道。
“哦?這么擔(dān)心你那位紅顏?”
余堯饒有深意地看了張無忌一眼,打趣道。
張無忌自然知道余堯指的是誰,本不想言語,可腦海里卻恍然出現(xiàn)另一道倩影,下意識搖了搖頭。
余堯心里一沉,本抱著僥幸的心理,可最怕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世界的慣性真有那么大?冰火島那一段沒羞沒臊的島主生活兩人并沒有經(jīng)歷,在武當(dāng)也是他余某人再一次救場,可饒是這樣,兩人還是成了?
強忍著怒氣:
“去吧,注意安全,我在這為你掠陣?!?p> 聽著余堯明顯冷淡下來的語氣,張無忌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還是點了點頭,站起自欄桿一躍,整個人如大鳥展翅,輕輕一點落在地上,隨后快速向定元塔沖去。
像發(fā)起了某種指令。
定元塔周遭民居內(nèi)突然躥出數(shù)十道黑影,另原本在街道挑著扁擔(dān),吆喝叫賣小零小碎的小販中也有一部分人,扁擔(dān)一扔,直接亮出明晃晃的刀具,加入黑影的隊伍。
四周巡邏的元朝官兵不可避免的一驚,可好似早便料想過這樣情況發(fā)生般。
唳!
警笛響起。
源源不斷的全副武裝的官兵如蟻般從定元塔中沖出,擺出陣勢,直接與張無忌所率的明教眾人殺了起來。
普通平民的哭聲,叫喊聲,官兵,明教眾人的喘息聲,殺伐聲,刀刃碰撞的啪啦聲,一時混在一起,如一曲瘋狂,躁動的狂歌在這平日莊嚴之地響起。
“我這妹妹還真是煞費苦心啊?!?p> 余堯沉默了會,又斟了杯酒一口飲盡。
是在用這種方法證明自己是對的嗎?
故意放出消息,告知關(guān)押六大派的具體地點,偏偏又埋伏重兵,這做法,還真是,真是像小孩子啊。
一方面聽大人的話,一方面卻又像拼命證明自己是對的。
可真的有用嗎?
就算自己不出手,倚著九陽神功大成,氣力生生不息,還精通群戰(zhàn)利器乾坤大挪移的張無忌,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人海戰(zhàn)術(shù)能戰(zhàn)勝得了的了,而只剩一人的玄冥二老真能擋的???
“你還知道?”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怎么了,埋伏那么多兵,不怕你那情郎傷著哪?”
余堯沒有回頭,自斟自飲,朗聲道。
不知何時,原本一層滿滿的人早已散去,整個頂層樓只剩余堯一人。
“你!王保保!你再敢胡說八道,我扯爛你的嘴!”
原本高高在上,清冷高貴,百靈鳥般的聲音突然氣急敗壞起來。
只見身前突然出現(xiàn)一張絕美的臉蛋。
秀雅絕俗,自帶輕靈之氣,明動的兩只眼睛忽閃忽閃,不時梨渦隱現(xiàn),光是看著就讓人不自覺露出笑容。
“你這脾氣,說真的,我還真的擔(dān)心張無忌那小子能不能忍得了你這性子。”
余堯抬頭瞥了一眼趙敏,又不緊不慢地飲酒吃菜,淡淡道。
“他敢不要!我趙敏要的東西誰也搶不走!哼!”
趙敏拾起張無忌用過的筷子,夾了塊干煸牛肉,一邊吃一邊說。
“你啊。”
看見這一幕,余堯搖了搖頭。
敢愛敢恨,性格灑脫,全然不像這個時代的女性,還真是趙敏,或許這也是張無忌喜歡其的原因吧。
余堯不由想到。
“說實話,你真的做好和他在一起的準備了嗎?”
余堯放下筷子,認真地看向趙敏。
“一個明教副教主,武當(dāng)張真人徒孫,妥妥的身世來歷清白,一個蒙古人郡主,手底下不知道沾了多少漢人血,真的能在一起?”
“你知道這樣做,你要付出什么嗎?”
余堯甕聲甕氣地說道,目光銳利,如鷹般看著趙敏。
“我,我,大不了和你一樣就是,誰怕誰來著!”
趙敏先是愣了一下,沉默少許,后來忽然俏臉通紅,拍了拍桌子,
賭氣道。
“呵?!?p> 余堯又好氣又好笑。
“得了,不愧是我這妹子,愛情郎不要江山,嘖,行,我們大哥不說二妹,照你說,我倆是一齊把我們爹都賣了,后面也誰也不說誰了?!?p> “王保保,你活這么大還真不容易?!?p> 趙敏氣急。
“像你這么毒舌,喝水怎么不被嗆死??!”
“哼!”
余堯剛想回話,突然只感覺眉心一麻,冥冥中就像有人正用反狙擊器材瞄準自己般。
有人?!
余堯目光一凝,憑著感覺看去,只見街道人群中一個身穿黑袍,身材臃腫的胖子正雙手插兜,笑嘻嘻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