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知府到,升堂~”
“威!武!”
衙役手中水火棍鏗鏘有力敲打地面,氣場驚人,原本公堂外面喧鬧議論的百姓頓時安靜下來。
官衙升堂時喊“威武”倒不是影視劇杜撰,而是卻又此事。
原因有二,其一,是為了在開公堂的時候讓公堂外圍觀的百姓肅靜,端正公堂紀律,不可在公堂上喧嘩議論,擾亂公堂的人要吃板子的。
其二,便是震懾犯人的心理,膽子小一點的,沒見過這等氣勢的,被一嚇唬就尿了,一五一十的把犯下的錯抖露出來。
不過...這招對秦鈺沒用。
先不說這個情節(jié)在電視里已經(jīng)演爛了,就說秦鈺的出生,堂堂特種兵王,上過真槍實彈的戰(zhàn)場,會被幾個人吼一聲就嚇到,那他也干脆不用喊冤了,自己尋把刀抹了脖子,一了百了,省的給他的連隊丟人。
他很鎮(zhèn)定的站在公堂中間,看著金知府走到桌案后面坐下。
“啪!”金知府拿起驚堂木重重拍下,指著秦鈺說道:“堂下可是秦鈺?既是犯人,見到本官為何不跪?”
秦鈺淡定的動動嘴皮,反問道:“大人,您這是直接給我定罪了嗎?連審問都不審問一下?”
秦鈺的態(tài)度令金知府很不舒服,本想讓人先打秦鈺十下板子搓搓銳氣,但是一想到嘉善侯府的林大娘子還在后面,自己一上來就動刑未免有些不給面子,遂作罷。
雖然林大娘子說著要秉公辦理此案,但誰知道她說的是不是假話?
要是自己誤解了林大娘子的意思,把秦鈺折磨的夠慘,那他這官做的也夠嗆了,今后想要高升?做夢吧!
想了想,金知府還是決定給雙方一個臺階下,“秦鈺,雖然案子未結(jié),但是證據(jù)俱在,你想跑也跑不了。”
“是他!就是他害了我女兒!請大人為我做主,為我屈辱而死的女兒做主!”
金知府話剛說完,一名中年男子在他人的扶持下跌跌撞撞的走上公堂,哭的稀里嘩啦,好不凄慘。
秦鈺聽了他的話卻是一頭霧水——女兒?不是兩個家丁嗎?難道他們是女扮男裝?又或者是南宋已經(jīng)有變性手術(shù)了?這么發(fā)達?
“女兒?什么女兒?這位老伯,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冤我?”
秦鈺本是疑惑發(fā)問,誰知道那中年男子聽了以后竟然直接朝秦鈺撲過來,噴了秦鈺一臉口水。
“我呸!你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仗著自己是侯府的公子,羞辱我女兒,讓我女兒喊冤自盡!你該死!你當下地獄去給我女兒恕罪!”
很快中年男子被左右衙役拉開,但仍然情緒激動,對秦鈺破口大罵。就連公堂外聽審的百姓也對秦鈺指指點點,語氣很不友善。
“什么人吶這是?仗著自己是侯府公子,還真以為可以無法無天了?”
“就是,你看他那猖狂的樣子,到了公堂居然不下跪,還裝模作樣想推掉此事?做夢!老天一定會懲罰他的!”
“是啊,這種惡人,當立即問斬才好!”
百姓議論紛紛,對秦鈺多加斥責。
秦鈺抹去臉上的口水,聽中年男子的哭訴,終于搞明白了怎么回事。
感情不是昨天打的那兩個小廝惹出來的禍事,而是另一樁案子。
這位男子的女兒被侯府的人輕薄后,不看恥辱自盡,所以女子的父親來衙門告狀了。
這事兒...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一定是他那個四哥哥秦良做的,怎么會平白無故賴到他頭上?難道這是兩方串通好的?
“老丈,你可知道輕薄你女兒的人長什么模樣?”
“我呸!不就是你這人模狗樣的!你就站在這里,自己長得什么模樣不知道嗎?”
我靠!我長得很帥的好不好?
雖然秦鈺并不在意容貌好不好看,但是,得承認的人,他長得確實非常帥氣,儒雅與陽剛并存,走出去能吸引大片女孩目光的那種,說自己人模狗樣他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
不過想到對方喪女,秦鈺也就能理解了。
“老丈人,既然你不知道犯人的模樣,又為何認定是我?可有什么憑據(jù)?”
中年男子姓徐,他指著秦鈺,氣的渾身發(fā)抖,不是有人扶著恐怕現(xiàn)在就攤在地上。
“我女兒回來時親口說是嘉善侯府的人做的,難道還有假?你莫要抵賴,大人,此人還試圖狡辯,罪孽不可饒,請大人重罰,訴我女兒冤屈!”
“大人且慢。”秦鈺拱手行禮,隨后說道:“大人,您知道我侯府有三位公子,為何偏說是我?其他兩人就不叫來一并審問一番?”
“啪!”金知府再拍驚堂木,指著秦鈺,帶著些怒氣說道:“大膽秦鈺,昨夜你徹夜未歸侯府,若不是做了此等虧心事,又為何沒回侯府?還說不是你做的?休要狡辯!”
“我昨夜是沒有回到侯府,但是我在外面買了宅院,昨天就住在外購的宅院內(nèi),并未做出輕薄之事,大人,您既然負責此案,就當秉公執(zhí)行,將我那兩個哥哥都帶上公堂來審問才是,就這么草率判定是我做的,好沒道理。
還有這位老伯,你只知道是侯府公子所為,卻不知到底是哪一個公子,若是冤錯了人,不僅你女兒不能訴冤,還因此犯下了另一份罪孽,難道這樣是你想要的?”
“你這是狡辯!連你侯府都認了這件事是你做的,你竟然還狡辯!我...我與你拼了!”徐老伯撲上來就要與秦鈺拼命,不過被左右衙役拉住了。
金知府勸慰道:“徐老伯莫要著急,公堂之上,本官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秦鈺,你先說說你昨夜都做了什么,可有人證?”
秦鈺想了想,回答道:“昨夜酉時一刻,我在和樂樓吃了飯菜,和樂樓昨天沒什么客人,想必去詢問他們定然能認出我。
吃完飯菜是什么時間沒注意,不過應(yīng)該吃了半個時辰,所以時間不到戊時,出了和樂樓我就帶著仆從去狂街賞燈。
戊時三刻的時候,在平陽街上遇到了邵國公一家,與他們同游了一會兒,離去的時候已經(jīng)快到亥時,我外宅在城西,所以走的是清水街。
這點我的仆從可以作證,若不信,大人可以單獨問他們?!?p> 金知府聽了秦鈺的訴說,當即皺起眉頭,看了看狀紙,抬頭問秦鈺,“你說你走的是城西的清水街?那時候已經(jīng)亥時(21點~23點)了?”
“是?!?p> “那你可曾飲酒?”
“昨日中午在安勇侯府的宴席上喝過酒,晚上沒喝。”
“奇怪...”金知府放下手中的狀紙,摸著胡子說道:“奇怪,若你說的都是真的,那你的時間地點,與狀紙上的完全對不上啊。”
聽到此話,秦鈺頓時放心,他基本可以確定定然是林大娘子為了保秦良,把自己推出來,用的是一石二鳥之計。
金知府拿著狀紙在思索的時候,林大娘子忽然從外面來走到公堂里,看了眼秦鈺,說道:“知府大人,你可莫要被他這番隨口胡扯的話給誆騙了,謊話誰都會說,他說的可未必是真的?!?p> 接著,她又對徐老伯還有公堂外圍觀的百姓說道:“今日雖是我侯府丑聞,但我侯府也不是欺良霸善之所,今日,便要當著大家的面,大義滅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