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化出人形的計無心嘴角浮起一絲輕蔑的笑,自言自語:“呵,玄風,這個女人太讓你麻痹了,真天助我也。”這個曾經(jīng)叱咤妖魔鬼仙四界,混遍三教九流,雖樹敵無數(shù)但也朋友遍天下的人,如今的警惕性的確也太差了一些。
“小兒,上酒!”越天青一抬手,便有人急匆匆的端上一壺白酒
玄風搖搖頭,戲謔嘴角一撇“你還喝???”
“哈哈哈,醉生夢死才是我的魔生本色嘛。”他對著酒壺喝下一大口烈酒,臉上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像我這種把腦袋提在褲子上過日子的人,不知什么時候就沒得喝了?!?p> 他又仰頭豪飲,在抬起頭時眼角已是有些泛紅:“風,還是仙家的路子好,名門正道?!?p> 木兮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百年生死笑談中,話不多說,只道上酒。以前她還未遇到玄風的時候,總是喜歡安慰別人,因為安慰過后他們男耕女織的日子還會一成不變的過下去。但是現(xiàn)在,她越來越發(fā)現(xiàn),安慰不起半點作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著他們喝喝酒,方可生死看淡,世外瀟然。
不一會,小兒端上了幾籠精致的糕點,三人動筷,這是突然從樓內(nèi)飄來一陣陰風,木兮打了個寒顫。
著精致的糕點并不好吃,她覺得還是門口買的兩文錢一個的包子好吃。
突然大門霍得關(guān)上,所有的窗戶相繼合上,室內(nèi)暗了下來,宛如黑夜。
“艸”,越天青放下了酒壺子。
玄風往椅子背上一靠,從袖中掏出寶劍,‘啪’的朝桌子上一拍,不痛不癢的說道:“兮兒,你看遇到麻煩了吧。”
木兮抽了抽嘴角:“你們倆可真是仇家遍天下?!?p> 天青擺擺手:“不敢當不敢當,若論仇家還是玄兄更勝一籌?!?p> 玄風不可知否的點了點頭,然后慵懶的開了嗓:“敢問找事兒的人尊姓大名,我這些年得罪的人多了些,你不說我還真猜不出來。”
一人從樓上飄下來,他面色慘白,嘴唇毫無血色的微微下垂著,眼窩深陷。木兮以為他若是涂上口脂,可能還稍微像個人。鬼魅修成形的,多半都不會好看,本身就是一身怨氣所化,能好看到哪里去?
玄風從他周身的氣息中,隔空取了一縷,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計無心。沒想到半年過去了,你竟然還修成形了?!?p> “狗鼻子還挺靈?!蹦侨说穆曇暨€算像個人。
木兮正想著,半年前在亂葬崗見到的那個鬼魅,化出的形真是生怕人看不出來他以前是個鬼。這念頭還未想完,只見計無心瘦如枯槁的手一揮,霎時憑空出現(xiàn)百余鬼魅,而他本人則陰郁一笑,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木兮從腰間抽出扇子,抬眼去朝玄風,他的眸子里有殺氣,有不屑,還帶著幾分憤怒。
他并未拔劍,只是大手一揮,金光浮過,那一道道虛弱的鬼影便在金光之下灰飛湮滅。佛家的法術(shù)對付鬼是最有用的,但是有一個缺點,那就是若非本派中人,每用一次便會耗費不少功力。
當然玄風法力深厚,一向不大顧及這些,只想著速戰(zhàn)速決。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幾輪過后玄風覺得這樣不是個辦法,畢竟大千世界那么多冤魂,自己殺不干凈的。
于是拔出圣靈劍,對旁邊二人說:“盡量少費功力,還是肉搏?!?p> 道教中對鬼神最有一套的就屬茅山派,通過他家老祖自創(chuàng)的道符賺了不少人的白花花銀子。而木兮練得正好是茅山術(shù)法,一招一個,將鬼魂打得只剩一縷青煙。
三人與這些小鬼纏斗了大半個時辰,越來越覺得這不是辦法。
木兮道:“玄風,我們先在這里頂著,你去找找計無心在哪?”
玄風一邊舞劍一邊在神識中尋找他的蹤跡,良久,他才抬起頭來,說:“找不到。”
一旁的越天青已經(jīng)是有些著急,罵道:“他奶奶的,這得打到什么時候!”
木兮苦苦思索解決的辦法,不知不覺中揮扇的速度就慢了幾分,不小心被一個小鬼抓傷了胳膊。一種肉被燒焦的感覺傳遍全身,受傷的地方冒起黑煙,劇痛無比。她不禁疼出聲來。
玄風連忙護在她身邊,關(guān)切的問:“你受傷了?!笨墒亲罂从铱此纳砩暇谷灰粋€傷口都沒有。木兮手指的地方更是一處破皮都沒有。
這難道是......幻術(shù)!
玄風難得的盛怒,眼底浮起一片猩紅,木兮看到了都覺得他有點嚇人。
只見玄風騰空而起,手中劍的招式不斷變化,口中念念有詞,身影宛若金蓮。最終所有的力道都集中在那最后一劍上,這樓竟然在劍的威力下被震得四分五裂,旁邊的小鬼也突然變得只剩一把黃土。
酒樓碎了,就像被打碎的玻璃碴子,碰到地上竟然都變成了黃土。
木兮定眼一看,這哪里還有什么酒樓,分明就是一處樹林。
越天青愣住了,許久說道:“艸,這他奶奶的是幻術(shù)?!?p> 玄風不做理會,只是如靈魂出鞘一般,片刻后對著天青說道:“叫金剛大鵬鷹過來!”然后遠處一聲長嘶,那鷹便俯沖下來,三人順勢跳上鳥背
遠處逃命的計無心呵呵一笑:“算你小子運氣好,下次等你真正棋逢對手,可就不會有這么好的運氣了。”
“哦?是嗎?”玄風三人穩(wěn)穩(wěn)的停在計無心的面前。
他猛地一抬頭,驚道:“你怎么會比鬼仙的速度還快,這不可能。”
“嘎?!迸吭谠贫酥侠鄣脷獯跤醯拇簌i鷹從三人身后探出頭來,然后頗有攻擊性的揮了揮翅膀。
計無心凄厲的仰天長笑,然后惡狠狠的盯著玄風:“你等著,你總有一天要為此付出代價!”
玄風兩手一抄:“那你可得排隊嘍,這么說的人你又不是第一個了?!?p> 計無心面色猙獰,似乎是在做出什么痛苦的決定,最終他拋出了一個綠色的物什,然后一溜煙的跑了。
眾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時,只聽后面出來‘啊嗚’的一聲,天青心愛的靈寵痛苦的躺在地上。身上捆著綠色的繩索,動彈不得。
“玄風,它這是怎么了?”天青看著陪自己出生入死的坐騎,疼得嗷嗷亂叫,不禁心疼不已。
他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只能用法力探探虛實。一縷金光隨著那繩索而去,這繩索似乎還在不斷的變化形狀,其中能量深不可測。他只能把自己的法力凝聚,然后纏繞在這繩索之上,慢慢的將它剝離開。誰知這綠色的繩索竟然如此強悍,玄風注入了周身的法力也只能緩緩的移開一點。
“幫忙?!?p> 天青,木兮二人會意,便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三股功力僵持之下,那綠色繩索似乎像有靈性一般的認輸了,慢慢退了下來。
然后數(shù)十道繩索匯到一起,變成了一塊圓潤翠綠的美玉,光澤之絢爛讓三人都看呆了。最終還是見多識廣的玄風將它拿了下來,握在手里。然后清了清嗓子道:“嗯......這塊玉嘛,我拿去研究研究?!?p> 越天青急道:“分明是綁在我靈寵身上的!應(yīng)該是我的!”
“誒,我在魔族幫你的事情,人情可還沒還呢!”玄風把玉揣在懷里,一副不打算給的樣子。
天青:“先記在賬上,我改日,改日一定有厚禮奉上!”
玄風白他一眼:“我是不指望你那厚禮,正巧我家丫頭的扇子上缺一個扇墜,便拿這塊做吧?!痹捯魟偮?,那玉老老實實的化出一個孔,連光澤都淡了幾分,像極了一個尋常的扇墜。
越天青腮幫子氣鼓鼓的:“哼!你重色輕友。”
玄風聽他這話竟然笑了,然后和和氣氣的拍了拍他的肩,臉上一副贊揚的表情:“你總算是學聰明了。”
越天青氣不過,竟然跳上鷹背飛走了。
玄風若無其事道:“走,我給你找個串玉的繩子去?!?p> 木兮:“額......你不管他嗎?”
玄風低頭把玩著這塊玉,絲毫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過幾天氣消了自然就屁顛屁顛的跑回來了?!?p> 木兮:“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