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前有一次體檢,不僅僅是對報名學(xué)員的一次篩查,更是選拔考試的一部分,體質(zhì)通不過的人會被直接淘汰。
然而,通過的標(biāo)準(zhǔn)相當(dāng)高,可能大部分沒接受過系統(tǒng)軍校訓(xùn)練的人都根本夠不上邊,畢竟煉獄行者部隊不是鍛煉人的地方,而是殺人的地方。
所以陳夕對這次體檢也有些害怕,這可是實打?qū)嵉挠仓笜?biāo)。
體檢在黃河三號城北部的一個比較大的哨站進行,這里生活著上千位工作人員和士兵,而這次來體檢的人超過300人,給這座城市的補給帶來了較大的壓力。
為了應(yīng)對可能出現(xiàn)的資源緊缺,包括張彬在內(nèi)的駕駛員們早在前一天就把需要的物資從三號城帶到了這里。
因此這一天張彬也在哨站內(nèi),正好陪陳夕在食堂吃了頓飯,幫他緩解緩解壓力。
等待前面的人體檢的過程中,兩人見到隊伍里有一些皮膚格外白凈,且沒有什么頭發(fā)的人,他們大都沒穿隔熱服內(nèi)襯工裝,而是穿著對于這個時代來說相當(dāng)時髦和個性的衣服,不出意外的話,這些衣服都是采用昂貴的超耐熱纖維制成的。
“高等人?!睆埍蚶淅涞卣f。
“煉獄行者部隊里也有高等人嗎?”
“你不知道?”張彬驚訝道:“他們往往能直接在考試后進入機動部隊擔(dān)任要務(wù),比如突擊隊,或者敢死隊,你都馬上要考試了,連這個也不清楚?”
“我還真不知道,我以為煉獄行者都是普通人。”
“煉獄行者,你仔細(xì)仔細(xì)想想這四個字是什么意思,虧你還歷史系畢業(yè)的,不知道這個特種部隊就是高等人創(chuàng)建的嗎?”
“我軍事史課上的不如你全。”
“我看你什么課都沒上全,睡覺睡的最全了?!?p> “那時候不懂事嘛……”
張彬不屑的白了陳夕一眼。
不久,就輪到了陳夕所在的隊列進去體檢了,張彬給陳夕說了幾句鼓勵的話,便出去等候了。
除了那些高等人之外,陳夕在隊伍里應(yīng)該是看上去最瘦弱的一個,當(dāng)然,除了他的同學(xué)以外,誰也不知道他在學(xué)校的體能測試?yán)镆恢蹦苊星懊?p> 張彬雖然比陳夕看上去壯實很多,但他是不敢說自己比陳夕有勁的。
而且張彬感覺,陳夕在幾次危險的任務(wù)差點出問題之后,似乎變得比過去更強了一些,他還記得自己在懸崖下被陳夕拉上去的感覺,就好像被吊車拖住了一般,真是有些驚人。
還有就是在蟲母身下被拽上車,好像也不是只有氣壓在起作用。
看著慢慢消失在門里的陳夕,坐在走廊里的張彬倒是一點不為他能不能通過考試而感到擔(dān)心。
對這些變化陳夕沒什么自覺,一來是他使勁的時候都是處在極度緊張之下的,沒精力注意自己的變化。
二來從最近頻繁參加危險的工程師任務(wù)之后,學(xué)校也沒有過體能測試,他沒有比較的機會。
進去以后,迎面一個穿著機動部隊軍袍的高等人檢視著剛剛在他面前排好隊的考生們。
袍上的紅色八叉星號圓盤徽印甚是扎眼,那是煉獄行者的標(biāo)志。
“我叫余長平?!备叩热碎_口了,這是陳夕第一次聽到高等人在他面前開口講話,實際上與普通人毫無差別,或者說除了沒頭發(fā),皮膚好一點以外,說通用語的口音有些奇怪以外,其他各個方面都與陳夕平常見到的普通人毫無差別。
嗯,個子也可能高一點,這位余長官看起來有接近一米九的身高了,但也不算特別突出。
“我是煉獄行者機動部隊的軍官,我負(fù)責(zé)3-1哨站考場的體能檢驗?!庇嚅L平的聲音很是冷靜,像極了陳夕的父親,但他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比陳夕也大不了多少。
“各位考生下面要先填寫一張表格,填寫身份,種族等信息,注意二代人和一代人的考試是分開的,二代人要先執(zhí)行熱輻射檢測,一代人則直接進行相應(yīng)的體能測試,非常簡單?!?p> 陳夕旁邊的一個女生哼了一聲,看樣子對非常簡單這個評價有些不滿。
這聲哼引得陳夕斜眼看了一下,他猛然發(fā)現(xiàn)司雨也在隊伍里,而趙離陽和其他幾個同學(xué)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看到陳夕望過來,趙離陽還回了個眼色。
很快進入填表環(huán)節(jié),陳夕的筆放在人種這一欄上有些猶豫,而余長平正好晃到陳夕面前。
“你叫什么?”余長平邊輕聲問,邊低頭看了一眼陳夕的表格,又看了看陳夕剃的短短的頭發(fā),笑著說:“陳同學(xué),你在猶豫自己是不是二代人么?”
他的話有些戲謔的意味在里面,因為冒充高等人想一步登天的普通人不是沒有,這也是為什么高等人體檢要執(zhí)行熱輻射檢測的原因。
“不,長官?!?p> “你父母是二代人,那你也幾乎肯定是二代人,如果你的父母是一代人的話,那你就填一代人就好了,就這么簡單?!?p> “不會有例外么?”陳夕突然抬起頭來。
“例外?有的。”余長平坦言:“有些二代人的孩子確實是一代人,但那種情況很少見,而一代人的孩子是二代人的情況……也是有的,但那些一代人往往會在生下孩子后不久就慘死在輻射病和器官衰竭的痛苦當(dāng)中,這些案例只在大射線暴階段后的一小段時間里出現(xiàn)過,后來就再也沒有了?!?p> 陳夕學(xué)過這些內(nèi)容,他只是……有些不甘心,似乎自己的猜測,和過去的種種都有了答案。
聽著聽著,一滴眼淚不爭氣的流下,滴在表格上,余長平?jīng)]有注意到這一切,他帶著習(xí)慣性的微笑離開,看向下一個考生。
曾經(jīng),他以為自己只是不如妹妹可愛,不如妹妹乖巧聽話,或者不如妹妹學(xué)習(xí)刻苦,不能給爸媽爭光。
只是沒想過,那種孩子之間互相謾罵的惡毒詛咒,竟然會真的在自己身上成真。
他是個撿來的孩子。
陳夕沒有再猶豫,他果斷的在表格上寫下了“一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