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輸機艙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此時大家已經(jīng)脫了防護服,休息了一段時間了。
變種人的尸體被放在事先準備好的樣本運輸倉內(nèi),而那個變種人的巢穴,已經(jīng)被陳夕用剩下的核子手雷整個炸掉了。
到了現(xiàn)在,張彬已經(jīng)坐在運輸機的駕駛艙上,看了半天的操作手冊了。
陳夕陪在李嘉兒的身邊,她的狀況不太好。
“怎么樣了,張彬?”
“你別急?!?p> “我沒法不急啊。”
“你急,我開上去摔了怎么辦?”
“沒有什么自動駕駛之類的嗎?”
“我不相信自動駕駛!”張彬多翻了兩頁,說:“再怎么樣我也比你兩個強?!?p> 陳夕嘆了口氣,摸了摸李嘉兒的額頭,她已經(jīng)意識模糊了將近十分鐘了。
本來她還能正常交流,說說自己的感覺,現(xiàn)在可能是因為危機已過,精神放松的原因,反而意識不清醒了。
這也是陳夕最怕的,在巨大的災(zāi)難里,遇難者往往能堅持存活,當(dāng)他們等到救援時,反而因為精神放松而昏死過去,很多人再也醒不過來。
陳夕拍了拍李嘉兒的臉道:“喂,看著我?!?p> “嗯?”李嘉兒的頭動了動,試圖睜開雙眼,她喃喃道:“我動不了。”
“我知道你動不了,別睡過去,堅持一會兒,我們馬上就到學(xué)會?!?p> “你騙我,我們還沒起飛?!彼徽f話,嘴里的口水流了出來,陳夕馬上幫她擦掉。
“她不會有事吧。”司雨整理好了物品,趕過來問道。
“我不知道?!标愊Υ藭r臉上全是擔(dān)憂。
這時,運輸機發(fā)出一聲轟響,引擎啟動了。
“好了?!睆埍?qū)⒉僮魇謨源钤诒肀P上,說:“陳夕,你先去射手位,我怕遇上什么奇怪的東西攔著咱們?!?p> “我?guī)湍阏疹櫵!彼居曛鲃诱f道。
陳夕抬頭看了看司雨,問:“額……可以嗎?”
“她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彼居暾f:“我操作炮臺比你差遠了,你去吧,我照顧李長官就好了。”
“好吧。”陳夕站起身來,道:“她可能不喜歡別人叫她長官。”
“嗯我記得了?!彼居挈c頭道:“只是習(xí)慣了?!?p> 陳夕沒再說什么,他檢查了射手位的狀況后,爬進射手艙將門關(guān)死。
一只酸液食腐蟲趴在玻璃上,陳夕將艙門打開,頂著熱風(fēng)出去用手槍將食腐蟲打爆,然后又縮了回來。
之后他就后悔了,食腐蟲的體液覆蓋住的面積比之前大了不少。
運輸機很快起飛,不少食腐蟲被氣流甩了下去,摔在地上死成一灘。
坐到座位上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越來越適應(yīng)這殘酷的世界了。
死亡,異獸,高溫,突變等等,在他畢業(yè)之前還是溫室之外不尋常的事物。
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元素了。
他把護目鏡對準自己,看著鏡子中自己的臉,反射出的容貌憔悴而無情。
如果他在上學(xué)的時候看到這張臉,大概會認為是一個壞人的樣子吧。
激戰(zhàn)之后安靜的空虛總會讓人開始胡思亂想。
回到學(xué)會塔,李嘉兒馬上被轉(zhuǎn)移到病房。
“脊椎骨折,腰段,略微靠上了?!必撠?zé)檢查的醫(yī)生跟陳夕說:“她是高等人,恢復(fù)沒什么問題,但至少要兩個月。”
“兩個月?”
陳夕剛剛聽到這個聲音時,覺得很漫長。
但之后他便覺得,自己既不是學(xué)生,也不是軍人了,20歲出頭的年紀,地球毀滅還早,有什么不可等的呢?
“能徹底恢復(fù)嗎?”他問道。
“能?!贬t(yī)生說:“其實在恢復(fù)劑的幫助下,二十天左右就能下床正常生活了,但想恢復(fù)之前的靈活度和力量,需要兩個月到三個月的時間。”
學(xué)會的醫(yī)生大都不是專職的,他們都有自己所負責(zé)的領(lǐng)域和研究,所以無法時時刻刻照顧李嘉兒,這個重擔(dān)就落在了陳夕的身上。
照顧截癱病人是很復(fù)雜的事,起初的一個月里陳夕每天要幫李嘉兒準備好消化的食物,還要幫助近乎昏迷的她排便。
排除這些,陳夕也一直按照當(dāng)初空間站里劍術(shù)館的老師所教的練習(xí)劍術(shù),同時也在幫助學(xué)會的人進行實驗,主要是講述自己的體驗。
后來李嘉兒醒了過來,也能自主活動,陳夕每天的事便輕松了很多。
這天他在劍術(shù)館里練習(xí)了一陣后,突然想起了巫子和寶子。
跟施燁打了聲招呼,他便前往了學(xué)會管理活變異獸的實驗室。
一個多月不見,他不知道巫子還記不記得自己。
寶子他倒是不擔(dān)心,第一兩人相處了許多年,也曾經(jīng)分別過很久,第二,寶子就算是不認識他,撓他兩下也不會有什么損傷。
倒是巫子,不知道他見到陌生人會是什么反應(yīng)。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鍛煉,陳夕變得精瘦了一些,本來看起來就不怎么壯實的他,穿著寬松的衣服更有點弱不禁風(fēng)的感覺了。
但他挺直的身板,走起路來冷靜的步伐,比起一個辦公室文員更像一個纖瘦的殺手。
正當(dāng)他走到一直保管巫子的實驗室門口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路過的研究員的隊伍中。
“哥?”
“陳恬?”陳夕看到自己的妹妹,問道:“你怎么在這?”
“我們來做實驗?!?p> 陳恬看了看自己的哥哥,一個月不見,感覺變化頗大。
“你瘦了很多?!标愄竦溃骸岸喑砸稽c,你本來也不胖,現(xiàn)在感覺風(fēng)一吹就要倒了?!?p> “我沒事?!标愊ξ⑿α艘幌碌溃骸翱赡茏罱行┟Π??!?p> “保重身體?!?p> 陳恬問道:“你是來做什么的?”
“我來看看巫子?!?p> 陳恬聽完后道:“你多長時間沒看他了?”
陳夕抬了抬眼睛道:“一個月了吧?!?p> “他長得很大了?!标愄竦溃骸皯?yīng)該有一米半長了,你有點心理準備,他兇的很。”
“一米半長?”陳夕瞪大眼睛道:“他也就是三個月大吧?!?p> 陳恬點頭道:“貓科動物,第一年都長得很快,老師說他差不多要長到八米左右?!?p> 陳夕聽到之后,背上一陣涼意。
八米,比裝甲車還長。
陳恬又問:“對了,嘉兒姐姐怎么樣了?”
“挺好的,恢復(fù)的很順利?!标愊φ勂鹄罴蝺?,臉上掩不住的笑起來。
“你們倆……到底什么關(guān)系?”陳恬眨著眼睛問:“從來沒見你承認過什么,但肯定超出普通朋友很遠了吧……”
剛聽到這個問題,陳夕還遲疑了一會兒,不過他最后還是說:“她什么態(tài)度我也不清楚,總之很混亂吧?!?p> “你就別管我的事了,早點在學(xué)院里找個小伙子吧,將來要是畢業(yè)了,就再也挑不到這么好的了。”
“我畢業(yè)也在學(xué)會里啊。”陳恬道:“再說,哥把我的標準提的太高了?!?p> “我什么時候管你的標準了?”陳夕皺了皺眉頭道:“別什么事都賴我。”
陳恬笑了笑說:“你沒管我,但我總會下意識的拿他們跟你比啊……”
“我跟這的學(xué)生比起來跟個文盲差不多,你要按我的標準找,可能兩天換一個都不夠。”
“誰說的?!标愄竦溃骸爸辽俦饶銕浀木蜎]幾個?!?p> 陳夕摸了摸自己有些凹陷下去的臉道:“那倒是實話……”
“我隨口奉承一下,你還真不要臉的聽呀……”陳恬被逗的大笑起來。
突然,實驗室的門里傳來一聲低吼,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陳夕問:“上次你見巫子是什么時候?”
“有兩個星期了?!标愄窨戳丝磳嶒炇议T道:“那什么,我就不陪你進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