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顧東成把手里的鴨舌帽往頭上一扣,若無其事穿過馬路,來到趙德住的出租車前。
來開車門坐進駕駛室里,透過后視鏡能看見兩個民警并肩往這方向走來,想必警方還在搜查他和趙允。
開出去不遠,就遇到一對搭車的情侶,顧東成讓兩人上了車后,一路往前直行。
沿途遇到幾輛匆匆駛過的警車,即將駛出城中村時,卻碰上一隊警員在路上設(shè)卡檢查。
出租車放慢了車速,按照對方指揮在路邊停下,顧東成十分配合的降下車窗,把頭探出窗外抄著一口標準的云海話問:“這是又出啥子事了嘛,剛剛過來的時候,你們就攔了我一次了?!?p> 對方?jīng)]有回答他的話,掃了眼后座上那對情侶,又走到車尾敲了敲后備箱。
“走吧?!?p> 里面自然不會有任何可疑的物品,警官擺了擺手,又走向下一輛私家車。
出租車重新發(fā)動,暢通無阻駛上了公路,等把這對情侶送到指定地點,顧東成這才扯掉粘在臉上的假胡子,掉轉(zhuǎn)車頭朝著出城方向駛?cè)ァ?p> 匪徒留給他的地址是一處別墅區(qū),只不過三年前因為開發(fā)商跑路,那里就荒廢下來,成了徹徹底底的爛尾樓,那里地處偏僻,平時少有人去,用來藏身倒是個不錯的地方。
出了城以后,路上的車輛減少,往前行駛了四五公里后,按照手機導(dǎo)航的指引拐進一條岔路。
沿著土路再往前開了幾百米遠,顧東成便把車停了下來。
這片荒廢的別墅區(qū)看不到一絲人煙,野草瘋長,沒有經(jīng)過修飾的墻體將紅磚暴露在外,墻角長滿了綠油油的青苔,拾荒者把鋼筋和鋁合金門框全都席卷了一空,讓這里變得更為蕭瑟,更像一片廢墟。
最里面一棟主體還算完整的別墅樓里,隱隱有人聲傳出,一個赤著上身的男子百無聊奈在樓外走來走去,不時抬頭望望天,嘴里嘀咕道:“怎么還不來?!?p> 踩著及膝高的野草往里走了幾步,這時他身旁那簇雜草突然晃動了一下,在扭頭的瞬間,從草堆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小腿。
還沒來得及發(fā)出叫喊,身體一歪,就被強行拖入了這堆雜草中。
茂密的草葉激烈的晃動著,過了片刻又恢復(fù)了剛開始的平靜,仿佛一切都沒發(fā)生過。
顧東成從雜草中探出頭,踮著腳悄無聲息來到別墅樓后方,二樓有面磚墻還沒砌上,只有兩根光禿禿的水泥柱立在那里,那里面隱隱有人聲傳出。
徐嬌多半就被關(guān)在上面。
他向前沖刺了幾步,用力向上一縱,身體高高躍起,兩手再一撐就無聲無息上到了二樓。
不遠處站著一人,背對這方向正低頭點煙。
為了不被刮進來的風(fēng)吹滅了火苗,這人特意轉(zhuǎn)過身背對著風(fēng)口,打火機‘啪嗒啪嗒’兩下,竄出一道火苗,剛把叼在嘴里的煙點燃,一條胳膊突然從身后伸出,緊緊勒住了他的脖子。
“呃……”
剛被點燃的香煙在掙扎中掉落在地,勒在脖子上這條胳膊粗壯有力讓他難以呼吸,這人拼命的張大嘴,卻無法發(fā)出一點聲音,一張粗獷的臉瞬間憋得鐵青。
他徒勞的掙扎了片刻,手腳混亂的撲騰了幾下之后就無力的耷拉下去。
扶著暈過去這人,顧東成往空曠的大廳里打量了幾眼,這時,忽然聽見一個罵罵咧咧的聲音說道:“特么的,怎么每次都是你們贏,我去撒泡尿,回來再收拾你們……”
接著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傳來,正迅速朝著這個方向移動。
這里無處藏身,對方過來一眼就能發(fā)現(xiàn)他這個不速之客,顧東成靈機一動,把暈過去這家伙往角落陰暗處一塞,讓他看起來向靠在墻邊睡著了一樣,自己卻扭頭往來的方向移動。
匪徒嘴里罵罵咧咧的走了過去,他顯然并沒留意到墻角陰影中那個暈過去那同伴,一直走到?jīng)]有沒外墻的位置,掏出家伙往樓下放起了水。
這泡尿憋的夠久,黃濁的水柱不斷往下方澆落,足足持續(xù)了十幾秒才逐漸減弱。
這人舒服的連打了幾個冷顫,眼角的余光卻驀然發(fā)現(xiàn),一個人影就掛在旁邊離他只有一步之遙的外墻上面,正咧嘴沖著他笑。
“你……”
他還沒從驚恐中回過神,顧東成已經(jīng)一手拽住了他衣角,用力往外一拽。
這人嘴里發(fā)出聲怪叫,張牙舞爪從缺口處摔了下去。
咚!
四仰八叉摔在堅實的泥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但這一聲怪叫也引起了屋內(nèi)人的注意。
“艸,老五出事了!”
“走!”
三個人扔下手里的撲克,提著棍棒就朝顧東成的方向跑了過來。
前面那人剛跑過轉(zhuǎn)角,就被顧東成迎面一拳打中面門。
鼻梁骨都斷了,這人痛的跪在地上,捂著鼻子血水不斷從指縫中溢出來,而他身后的兩個同伴,已經(jīng)揮舞著棍棒短刀撲向顧東成。
咣!
半空落下的棍子斷成兩截,顧東成轉(zhuǎn)身一腳踹在目瞪口呆這人的肚皮上,對方猶如皮球一樣,被踢飛出去四五米遠,撞到墻壁才停了下來。
等鼻梁骨斷了這人渾身哆嗦著重新站起身,兩個同伴已經(jīng)癱倒在地上,只剩出氣。
“啊!”
這人相當(dāng)彪悍,哪怕鼻孔里血水狂流,依然沒有退縮的意思,抽出別在腰帶上的短刀,發(fā)出一聲狂吼,一刀往顧東成胸口扎去。
這一刀不留一點余地,分明是奔著要他性命去的,果然是一幫亡命之徒。
面無表情的顧東成只是側(cè)過身體,刀尖就刺了個空,沒給對手第二次機會,他一把抓住這人頭上的短發(fā),右手一記勢大力沉的手刀迅捷劈砍在脖頸處。
松開手,這人軟塌塌的栽倒在地。
一口氣解決三人,樓下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這幫人的同伙正朝樓上趕來,顧東成沒時間歇一口氣,跨過倒在地上這人走進大廳。
兩個拼起來的木箱子上擺著撲克和幾罐啤酒,徐嬌不在這里。
他急忙往兩邊房間掃了一眼,大聲喊道:“徐嬌!徐嬌!”
右面那間屋子里立刻傳出一陣哼唧聲,人一定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