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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庭商

第八章

內(nèi)庭商 皮斯安拉芙 3329 2019-04-29 18:00:00

  “這木牌還挺好看的,你看這塊后面是丁香,這塊后面是茉莉,這塊是玫瑰。”

  趙月鶯翻來覆去的把玩著那幾塊木牌,說完還遞給她看,趙慕鳶便接過來仔細看了看,確實做工雕刻都很精致。

  “蔣六兒也是下功夫了?!?p>  “我能不能拿幾塊回去玩???”

  “那得問蔣六兒了。”

  姐妹二人閑聊著,沒多大功夫就到了流芳園。

  朱瑾的小丫鬟珍珠在門口等了好大會兒了,看到她們的馬車忙笑著迎了過來。

  “趙大小姐,三小姐,我們小姐怕兩位小姐待會兒找不到廂房,特意讓珍珠在這里等著二位呢。”

  “辛苦珍珠姐姐了,勞煩姐姐帶我們過去吧?!壁w慕鳶說著,替趙月鶯理了下衣袖的褶皺,二人笑著跟在珍珠后面進了流芳園。

  流芳園叫做流芳園,是因為它真的是個園子。

  而且是個大花園,只在花園最中心的位置開了一塊青石板鋪就的空地,四周錯落有致的建著亭臺樓閣,這些亭臺樓閣之間由回廊連接,正好是圍著這空地的周圍一圈。

  平日里流芳園招待的也多是些達官貴人,也就只有乞巧節(jié)這日打著射藝比賽的名頭,才會多擺些桌椅招待尋常人,只不過這尋常人也不是想來就能來的,進流芳園,入園就得收一兩銀子呢。

  朱瑾包的廂房位置確實極好,是正對著射藝場的視角的南蓮閣二層。

  “你們可算來了,我都等好久了?!敝扈姷剿齻儯ι锨袄俗?。

  “可見到秦家大公子了?”趙月鶯一見面就打趣她,朱瑾卻絲毫不以為意,指了指東菊閣的位置對她們說道:“喏,就在東菊閣支字房,見是當然見到了,不然我豈不是白來了這么一大早?!?p>  “如何,當真如傳說中那貌比潘安英俊瀟灑?”

  “英俊瀟灑倒是有,貌比潘安嘛,差了點?!敝扈行┦?。

  “江南這么大,風(fēng)流倜儻的公子哥兒可多了去,看著吧,今年射藝比賽定然又能冒出來許多.....”趙月鶯拍拍她的手,轉(zhuǎn)而說道:“我倒是一直覺得鄭家三公子挺不錯的,阿瑾你與他年齡家世也相當......”

  “你再胡說,我不過是想一睹美男風(fēng)采,哪里就像你說的那般......那般了,若真說起來你還比我大半歲呢,不如趁今日好好相看一番?”

  耳邊是朱瑾與趙月鶯的嬉笑打鬧聲,趙慕鳶卻坐不住了,站在珠簾旁四處打量,也不知道周大表哥過來了沒有,是在哪個閣樓,正這樣想著,便看到了二哥趙鳴鶴往這邊走來的身影,她神色一喜,忙掀開珠簾走到廊下。

  “二哥!”

  “阿鳶,周謹說,周大表哥和朋友在北竹閣那邊兒?!?p>  “那二哥陪我一起過去吧?!壁w慕鳶說著,對屋內(nèi)趙月鶯與朱瑾打了個招呼:“長姐,阿瑾姐姐,我隨二哥去趟北竹閣周大表哥那里?!?p>  趙月鶯聞言側(cè)頭看了看外面,確實是趙鳴鶴的身影沒錯,便擺擺手示意她去吧,轉(zhuǎn)過頭又和朱瑾聊了起來。

  周大表哥在北竹閣地字間,趙鳴鶴和她并肩往北竹閣的方向走去,路過天字房時,正巧有男子撩了珠簾出來。

  “除了周大表哥還有哪些人?二哥啊......”說到這里,趙慕鳶忽然感覺頭發(fā)像是被什么力量猛地往后一帶,頭皮瞬時間生疼,眼眶都疼出了淚花。

  “阿鳶!”趙鳴鶴看到這狀況有些驚慌,忙上前一把握住趙慕鳶發(fā)髻上那根被掛到的發(fā)帶,往這邊拉著想要減輕力度。

  那擦肩而過的男子這才感到些什么,低頭一看,自己腰間掛的狼牙骨勾到了條桃紅色絲帶,順著絲帶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一個小姑娘的發(fā)帶。

  他頓時一慌,忙后退兩步然后抽刀砍斷了腰間的配飾。

  趙慕鳶這才感覺頭皮好過了些,捂著腦袋轉(zhuǎn)過身,卻看到了一個明顯不是中原人裝扮的高大男子。

  “失禮......”

  那男子忙拱手,中原話的發(fā)音還有些蹩腳,頓時就把趙慕鳶逗樂了。

  剛要發(fā)難的趙鳴鶴被她這一笑,霎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原來不是中原人啊。”趙慕鳶扯過發(fā)帶,將那狼牙骨取下來遞給他,“還給你?!?p>  那男子便咧開嘴笑著接過狼牙骨,“謝...謝?!?p>  趙慕鳶沖他和善的笑笑,看著男子離開,略有些好奇的瞥了一眼珠簾后的內(nèi)室,天字房啊,里面居然還不是中原人。

  隔著潔白溫潤的珍珠簾,只看見靠窗的位置坐了個身穿煙灰色大氅的少年,那大氅上還繡了仙鶴紋,倒是少見。

  她也只是好奇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和趙鳴鶴繼續(xù)往前走了兩步,站定在回廊邊。趙鳴鶴將她的發(fā)帶拆開又給重新綁好,萬幸從前他也會幫趙慕鳶綁發(fā)帶,若不然這會兒瀲枝和葉嬤嬤都不在身邊,頭發(fā)亂成這個樣子她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好。

  “你呀!”綁好發(fā)帶,趙鳴鶴捏了下她的鼻梁,“真是不知道怎么說你好了。被人扯到頭發(fā)還能笑得出來,疼的眼淚花兒都出來的那會兒也忘記了是不是?”

  “又不是有意為之嘛.....”趙慕鳶笑笑,拉拉著他的衣袖撒嬌道:“不說這些了,咱們快去周大表哥那里吧?!?p>  趙鳴鶴無奈的搖搖頭,他這個妹妹,就是脾氣太好說話了。

  北竹閣地字房

  還未走近,趙慕鳶便聽見里面?zhèn)鱽黻囮嚧笮β暎手型钢鴰追趾罋?,這可不像她平時見過沉穩(wěn)謙和的周大表哥。

  趙慕鳶像趙鳴鶴投去疑問的目光,趙鳴鶴也只能搖搖頭,他是真的不知道里面都有誰,也沒聽周謹講。

  周大表哥身邊的小廝寶樹遠遠看到是他們過來了,便趕緊進去通報了一聲,等到趙慕鳶二人走近時,正巧寶樹也走了出來,笑著問安:“趙家二少爺,三小姐,大爺說了,您二位過來了直接進去就成?!闭f著寶樹便抬手替他們打了簾子。

  趙慕鳶走進去,只見窗邊的本來應(yīng)該用來擺放茶點的木桌上,此刻正擺著副葉子牌,桌邊圍坐著四個人,靠門西位坐的,正是一身豆青直綴的周大表哥,周議。

  “議表哥。”兄妹二人齊齊見禮道。

  “過來了?不用拘束,坐吧?!敝茏h起身對她們笑笑,指了指旁邊空著的位置,又將在座幾人指給她們二人認識。

  “這是我姑姑家的表弟,前金陵趙知府家的二公子趙鳴鶴和三小姐趙慕鳶,這是良國公府的四公子齊邕,這是宋尚書府的三公子宋深,這位是祥云綢莊的大公子池云?!?p>  兄妹二人一一見禮后這才坐下,便聽見坐在東位的齊邕笑道:“趙知府,倒是常聽我大哥講,說是個清廉的好官呢?!?p>  趙鳴鶴便笑著道謝,屋內(nèi)一時也沒人覺得他這語氣奇怪。

  畢竟是良國公府的公子,講起話來自然不需要太多顧忌,宋深忍不住踢了他一腳,讓他別廢話那么多,趕緊看牌。

  周議一邊盯著牌,一邊詢問趙慕鳶:“慕鳶,阿謹說,你有事找我?”

  “確實是有些事?!壁w慕鳶略有些猶豫,下意識看了一眼坐在北位身穿蟹殼青直綴,胸前掛著紫檀木佛珠,拇指上還戴著枚金鑲玉的祥云綢莊大公子池云。

  周議正專心看牌,只當她語氣中的猶豫是擔(dān)心外人在場,便笑著安慰她道:“沒事,這里也沒有外人,你只管說給我聽便是?!?p>  “是我母親......從前留給我一個布莊,我想暫時轉(zhuǎn)手出去,可我認識的人也不多,就想問問議表哥可有熟人介紹?!?p>  “那你可是找對人了哈哈哈?!饼R邕聞言大笑幾聲,抬起下巴沖池云點了點,“江南最大綢緞莊的大少爺,這不可就在這兒坐著呢嘛?!?p>  周議倒是聽出了重點,問她:“怎么要把鋪子轉(zhuǎn)出去,可是出了什么事?”

  “不瞞議表哥,是我近來缺些銀子要用?!壁w慕鳶和周議關(guān)系親近,也沒什么好欺瞞的,只聽她話音剛落,宋深便接話道:“那就更是來對地方了,你議表哥如今不是祥泰票號的當家人嘛,要借多少銀子沒有。”

  宋深男生女相,倒不是說長得陰柔,而是較一般男子更為清秀,再加上右眼下的一粒青灰色淚痣,更是讓他顯得眉眼秀氣。

  “雖說缺銀子,卻也不是急缺,而且這布莊暫時放在我手里,也是只虧不盈利,所以我才想著暫時轉(zhuǎn)出去幾年待過年再拿回來。”趙慕鳶笑著拒絕了周議的好意。

  “呵,我說趙家三妹妹,你這叫空手套白狼啊?!饼R邕摸了張牌,一看忙笑呵呵把牌一推,“胡了!”

  說罷翹起二郎腿端起旁邊的茶抿了一口,這才細細打量趙慕鳶,也就八九歲大吧,眼珠子黑是黑白是白的,看著就透著股機靈勁兒。

  “讓齊公子見笑了?!壁w慕鳶笑嘻嘻道,也不遮掩她的那些小心思,她的確是打著這小算盤的,這也是她找周大表哥介紹熟人的第二個原因。

  將這布莊交給有時間又有能力打理的人,經(jīng)營個幾年,她自己這邊也能緩緩,等手頭充裕了些的時候再把布莊拿回來。

  “這話你可得對池大公子說?!饼R邕說著將手搭在池云肩膀上沖他擠眉弄眼道,空手套白狼,套的自然是池云這頭大肥狼了。

  “不過是間小布莊罷了,周議兄的表妹都找上門來了,我豈會拒絕?!背卦葡訔壍拇蜷_他的手,倒也爽快?!叭〗惆巡记f的名字和位置寫下來了吧,我回頭派個人過去看看,再商量價格和期限?!?p>  “得,這都用不著我?guī)兔α恕!敝茏h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模樣,起身吩咐寶樹進來伺候筆墨,又道:“慕鳶,若是池大公子你就放心吧,價格絕對是給你往高了給,絕不會往低了去?!?p>  “議表哥的朋友,慕鳶自然是放心的。”趙慕鳶笑著,起身又對池云福身道:“如此,就多謝池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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