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建了一個煙道,沙文把木門關死,原本他還考慮做幾張椅子,但這個鬼地方放眼望去一棵樹都沒有,看了一眼背包里僅剩的273單位木料,決定還是省著點用。
一行人坐在干燥的木質地板上,粗糙的壁爐里火光陣陣,帶來溫暖和安心。
奧斯汀坐在沙文身邊,如同一個好奇寶寶不停地說道,“這么說沙文你已經是一階一星法師了?老天,這才一年級第一學期結束,難道入學前就已經得到過法師的教導?還有你剛才使用的是什么大地系法術,我怎么從來沒見過?!”
他問話的時候,除了索菲,其他人也都有意無意的看著他,強烈的好奇心促使著他們想知道,這名低調到不能更低調的一階一星法師究竟還有什么秘密?
沙文坐在地上,一邊吃蘋果一邊無所謂的說道,“我當然不是一階一星法師,你們可別誤會,而且剛才那些東西也不是什么法術,不過就算我解釋給你聽你也聽不明白,好好吃你的東西吧,問題真多?!?p> 沒有得到回答,不僅是奧斯汀,其他人也都大失所望。
不過他這一番掩耳盜鈴的說辭讓所有人心中都一陣鄙夷,一階法師就一階法師,還到處藏著掖著。
羅森喝了一口水,一只手撐在地面上說道,“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索菲法師你有什么建議嗎?”
女孩靠在墻角,一條小指粗細的水藍色小辮垂在耳前,神情淡漠道,“我無法感覺到寒冷,所以沒什么建議提供給你們。”
得到一句冷冰冰的回答,羅森的神情有些尷尬,好在這時有人出來打圓場,弓手的領隊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里應該是洛加北部的苔原無人區(qū),不過這里倒是有許多大型草食動物,如果我們能弄到一些獸皮,我有辦法處理做成可以御寒的大衣?!?p> 基隆此時也說道,“狩獵的話算我一個。”
羅森眉頭微皺,考慮了一會說道,“如果這樣的話,任務時間就要被大大延長...班加,你和基隆兩個人外出狩獵我沒什么意見,這樣吧,讓威爾跟著你們一起去,如果獵物太重,兩個人帶不回來?!?p> 威爾,那名臉上有著小雀斑的微胖少年楞了一下,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我?隊長,我對狩獵可是一竅不通?!?p> “沒關系,讓你去只是搬東西,這是對你之前行為的懲罰,明白嗎?”
“哦。”
少年蓋上水壺,低頭應了一聲,隨后三人就出門開始尋找可能存在的鹿群或是狼群。
勞累了一天,除了羅森主動提出他去外面放哨,另外兩名年紀看上去只有十五歲的弓手全都靠在墻角打起了盹。
奧斯汀原本想把他的皮衣借給羅森,奈何兩人體格差距太大,只能作罷。
一個小時后。
羅森在屋中回暖身體,又推開門出去巡視了。
兩名弓手和奧斯汀已經呼呼大睡,沙文則坐在地上看著一面墻壁發(fā)呆。
不過這只是其他人看見的樣子,真實情況是他正在利用這難能可貴的休息時間研究魔藥種植。
除了附魔師和卷軸繪制完全依靠天賦和金錢堆砌,其他幾個選修科目并不需要太多金錢支撐,只是內容及其復雜龐大,而且細節(jié)之多,如果不是沉浸其中數(shù)年以上,只能做到懂而不精。
尤其是魔藥種植和藥劑學,甚至因為各地水質的差異,都有可能帶來未知的結果。
這幾門選修課是他最先開始就研究的東西,只是過去了這么久,依然沒有得到副職業(yè)認證,甚至連學徒都不是。
再想想礦工副職業(yè)認證的獲取過程,沙文不禁有些感動。
猛男落淚。
索菲此時走到沙文身邊坐下,伸手把落在臉頰上的水藍發(fā)絲撥開,看著火勢漸小的壁爐說道,“當初野外的那幢房子也是你用同樣的手法建造的吧?!?p> “有問題嗎?”
沙文甚至都懶得搭理她,不咸不淡道,“我現(xiàn)在很忙,沒什么事我建議你可以去旁邊睡一會,或者去輪換羅森,反正你也不會感覺到冷?!?p> 女孩蜷坐在地上,手臂緊緊抱在一起,“我讓你感覺到厭煩,對嗎?”
這時,沙文轉身對她露出一個燦爛笑臉,點頭說道,“在這一點上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既然你都知道了,還要我送你坐到一邊去嗎?”
索菲面無表情,淡淡道,“并沒有人規(guī)定我不能坐在這里?!?p> “隨你高興就好,索菲小姐?!?p> 房間里又陷入了寂靜。
良久后,索菲才說道,“我有一個請求,沙文?!?p> 沙文并沒有回答,但索菲還是壓低聲音說道,“我和蘭登的婚禮定在半年后,我準備在婚禮上殺了他,然后同歸于盡,沒有人可以操縱我的生命,除了我自己?!?p> “是嗎?那簡直太好了,放心吧,你死之后我會給你燒...呃,給你的墓碑前送花?!?p> “那你就是答應我了?”
沙文有些頭皮發(fā)麻的轉身看著這個就像牛皮糖一樣,死死黏住他身上的女法師,面帶微笑,嘴角抽搐了一下說道,“我答應你什么了?我可沒說過這種話,而且拜托,以后再有這種好事你去找別人行不行?”
突然,索菲笑了一下,雖然只是一瞬。
她說道,“我沒有父母,沒有親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死之后,除了你,我想不到什么人愿意在我的墓碑前放上鮮花?!?p> 沙文扶著額頭,一臉活見鬼的表情。
這年頭竟然還有人歡迎墳頭蹦迪?
有些抓狂的撓了一下頭頂,“我很奇怪你這個人的思想怎么這么極端啊!凡事都要死要活的,蘭登對你來說不好嗎?法利安家族的天才法師,年少有為,長相也不賴,想要嫁給他的女人可是排著長隊呢,你倒好,天天苦大仇深,還好死不死都得帶上我,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
不過索菲卻突然笑了一聲,看著沙文的眼睛說道,“所以我一直都很羨慕你,放棄自己的姓氏,為了姐姐毆打洛加皇子,任何時候都會這么豁達,完全是在享受自己的人生,仿佛可以照亮黑暗的陽光,溫暖,令人安心,如果阿勒代斯·霍爾...那個混蛋父親有你的十分之一,我就很滿足了?!?p> 看著女孩臉上的笑容,沙文挑了挑眉毛,“瞧!你現(xiàn)在不就笑的很開心嗎?不要什么事情都以犧牲自己作為借口,我倒覺得你不如在結婚之前就把蘭登給...”
說著話,他做出一個抹脖子的舉動,然后接著說道,“殺人又不一定見血,就像我給你說的那樣,多動動腦子,只要你能做到天衣無縫,還能給自己洗脫關系,簡直完美?!?p> 沙文和索菲雖然關系極差,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巴不得蘭登現(xiàn)在就死!
如果索菲真能弄死那個讓他很不爽的二世祖,他一定得親自去蘭登的墳頭高歌一曲今天是個好日子。
索菲似乎想到了什么,隨即搖了搖頭說道,“你想的太容易了,蘭登身邊始終都有人保護,想要殺他除非是在婚禮上和我交換戒指的時候,不然根本沒有機會。”
“那就是沒得談了?!?p> 沙文聳聳肩,轉身又開始繼續(xù)學習魔藥種植了。
只是索菲看著他的背影,臉上逐漸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