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先生對著那個倔強(qiáng)的小乞丐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丑陋又兇惡的小乞丐朝著客人突然冷臉怒喝,道:“管你他媽的什么事?”
突然小乞丐臉上一疼,他被人給掌嘴了,那人可不就是俏女娃嗎?沒想到這曼妙的女子出手竟然如此干脆,只聽得她冷笑道:“這一下就關(guān)我叔叔的事了”
中年人笑笑不說話,默認(rèn)了一切:“你這個小家伙嘴巴倒是很厲害”
一旁艷麗的魁首賠笑道:”何止是厲害,簡直都能當(dāng)做刀劍了,嚇人的緊!”
聽著花魁一肚子的酸氣,小乞丐做好了打斗的準(zhǔn)備,就算打不過人家也要狠狠地拼命地去爭去搶,至少要咬下對方身上的一塊肉,讓他們感到切身的疼痛。
他和野狗搶,和同行搶,和奴隸搶,搶到就能活,搶不到就餓死,很簡單的道理,所以他一直都是全力以赴地?fù)?,今天他的尊?yán)被搶了。
他掏出了口袋里的利刃,銀光一閃,這個丑陋而且殘疾的乞丐身旁頓時空了,周圍的人唯恐避之不及,紛紛退避三舍而猶以為近。
這樣的亡命之徒一旦發(fā)起狠來,當(dāng)真無所顧忌。
然而兇徒的刀卻并未揮舞幾下,轉(zhuǎn)眼就被那名為奈落的女子易了手。
奈落轉(zhuǎn)手提著刀刃,用右手給“捏”了過來,蘇橙注意到她的右手戴著一雙晶瑩的手套。行云流水的手段讓一眾圍觀者發(fā)出佩服的聲音。
“這女娃的手段高明,想必背后有位高人師傅”
“那也得這女娃自己資質(zhì)非凡,她恐怕只有豆蔻之年罷”
“我看還要小一歲,估計(jì)堪堪金釵之年”
正當(dāng)眾人點(diǎn)評奈落的手法時,人群里發(fā)生了一點(diǎn)意料之外的事情:“誰?誰打我的頭?”
“誰這么大膽子,竟然敢踩老子的肩?”
人群似乎陷入了混亂,不知是誰率先罵街。接著就有幾人看不對眼,說不對口而爭執(zhí),最后愈演愈烈打了起來。
一個白衣女子突然映入眼前,她白衣勝雪,仿佛一只飛鴻,足尖輕點(diǎn)人群,作為踏腳石,飛來蘇橙幾人這里。蘇橙看她翩若驚鴻,矯若游龍的身法,不禁想湊近了一些看她。
幾個閃躍就從人群中跳入了這個小圈子里,只是來者不善,一把冷冷的鐵劍緊貼著文士的脖子。
“小心!”
奈落怒道:“你干什么?”
蘇橙也怒了,為什么要當(dāng)眾行兇?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做些什么時候,他忽而看清了來人,驚鴻一瞥莫徘徊,口中的話也死掉了,她……很美。
看著眼前的人,不止蘇橙啞口,周圍所有聲音都沉寂了下來。做買賣的也不禁停止了吆喝,呆呆地看著這如同仙子般的人物兒。
靜!靜的死寂!沒有人不覺得自己已入仙境,只是這遠(yuǎn)處的人聲喧鬧卻讓人想起了自己依舊在塵世之中,而非進(jìn)入了仙子居住的仙境。
“仙子姐姐?”蘇橙喃喃自語。莫非娘親的話是真的,這世界上真的有仙人?”
人群中有文采的人忽然想起了書中的描寫: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仿佛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fēng)之回雪。
遠(yuǎn)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
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若是書中自有顏如玉,那么一輩子也不會把書脫手,因?yàn)榈么擞袢?,此生何求?p> 只是這文士并非一般的讀書人,而這女子也并非書中的玉顏,那文士并沒有因?yàn)榈秳茉诓弊由隙腥舢悇樱粘[了擺頭,仿佛脖子要朝著那劍刃而去,蘇橙駭然。
仙子收了手,劍收回了劍鞘。但是眉眼間依舊有種嚴(yán)肅的神色,如同對待一個大敵。
蘇橙不知道這人為何要為難一個文士,就算是仇家,也不必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動刀動槍吧。
原本的蘇橙只不過是個十二歲不知人間氣象的小屁孩,他所擔(dān)憂的不過是身體,所抵抗的無非是命運(yùn)。
小小年紀(jì)就活的很累,如同負(fù)山而行。然而離別了父母,一人過活,生死有命,突然覺得輕松。
一人一影,不計(jì)前途未來,只念當(dāng)下,這一個月來,蘇橙或者的每一天仿佛都是上天的恩賜,每一天都是那脫韁的野馬,解脫的掛鉤之魚。
他頓了頓,整理心情道:“仙子姐姐,你為什么要用劍威脅一個文士叔叔?”
那文士哈哈大笑:“小兄弟,你是說我是文士叔叔?”
那女子沒有理會一個凡人的話,盡管這只是個孩子。
“敢問……敢問仙子仙名?”人群中忽而一衣著不俗,當(dāng)然,也僅僅是不俗的年輕人推手微向下,長手作揖,向仙子問好道:“在下望北秦?zé)o名,敢問仙名?”
仙子閉目,似有所想,但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想出了什么:“我們認(rèn)識嗎?”
秦公子微笑不語,只是這位公子身旁的一小廝插嘴道:“我家公子是望北城秦家的長子,也是仙門的得意弟子”
“竟然是仙門修士,我們望北城好久沒有出現(xiàn)這種人物了,這望北秦家當(dāng)真要發(fā)達(dá)了”
“何止要發(fā)達(dá)?估計(jì)連城主都要為自己的女兒登門拜訪了”
人群陷入了熱議,那灰衫小廝白了眾人一眼,緩緩道:“可不是嘛?我家公子可是在入門考試中被認(rèn)為是地級潛力!”
見到小廝得意洋洋,仿佛是他自己是仙門大俠,當(dāng)真好笑。而他的主子也默認(rèn)了,在一旁不說話。
小乞丐道:“低級?”
“你耳朵聾了嗎?是地級,不是低級!”
“白癡”
“假正經(jīng)!”文士身旁的女孩子嘟嘟嘴,表示不屑。奈落壓根看不上這個區(qū)區(qū)人元一重的人,不過是個剛剛?cè)腴T的新人,還裝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就算自己已經(jīng)地魄初期的修為也沒有怎么樣,而他竟然自恃所謂的“仙門”身份。
奈落嘲諷道:“當(dāng)真可笑”
“你說什么?”
那小廝護(hù)主心切,秦公子也是有所不滿。
“這天底下的門派倒是多,并不是什么都能稱為仙門的。修仙世界有六個門派能稱得上一個仙字:東方知音谷,南方萬劍閣,西方靈器殿,北方四象宗,中原的萬佛禪寺,以及魔域的萬魔殿。你主子的仙門是其中的哪一個?”
小廝冷笑道:“哼哼,這位姑娘說的不全對。東方知音谷,南方萬劍閣,西方靈器殿,北方金剛門,中原萬佛寺,這五大仙門固然厲害,只不過這萬魔殿又是個什么東西?”
不知怎么的,蘇橙覺得奈落姑娘似乎很生氣,不過她沒有表現(xiàn)出來罷了。
那小廝仿佛真的知道些什么,只聽他道:“你們可聽好了,我家少爺可是這五大仙門之一的萬劍閣弟子,而且是評級為地魄的天才,以后至少能達(dá)到地魄修為,如果愿意就可以在這萬劍閣當(dāng)一個教習(xí)!”
這教習(xí)聽起來不怎么樣,但是劍閣是什么地方?堂堂五大仙門之一,每一年從這里走出的上千人都是人中龍鳳,三絕山天才遍地。
劍閣弟子常年保持在三千左右,而老師不過一百個教習(xí)、三位宗者。一個教習(xí)能接觸這些天才,最終將會形成一個極大的人脈網(wǎng),這背后的黑色網(wǎng)并不是可以細(xì)細(xì)訴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