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半個小時過后,所有選手準備就緒。
觀眾都已坐好,記者們也被再次攔到了評委席外。
三千平米的露天場地上擺設(shè)十六座擂臺。
三十二位選手和十六名裁判都已經(jīng)就緒。
田老站起身來,走到評委席后方。
在評委席后方,擺放著一口三米高的大銅鑼。
銅鑼架上放的木槌,足有一個成年人的大腿粗。
田老拿起木槌猛敲銅鑼一下,響聲震天徹地。
“我宣布,比賽正式開始!”
隨著主持人打了雞血般的聲音響起,眾多選手紛紛開打。
戰(zhàn)況一度非常激烈。
評委席上,張揚有些疑惑。
他發(fā)現(xiàn)除了洪天寶和田老以外,剩下的四位評委都已經(jīng)離開了評委席。
此刻,這四位評委都在下面的擂臺附近,大聲喊著什么。
張揚忍不住問了田老一句。
只聽田老道:“這次自由搏擊大賽指定的規(guī)則有漏洞,沒禁止評委開口指點選手。而那四個老東西的弟子又都參加了這次大賽,所以他們都出去指點各自的徒弟去了......”
“嗯?老爺子,那您和洪老怎么不下場?”張揚詫異。
洪天寶冷哼一聲,臉上的表情倨傲無比。
田老和藹一笑。
他自信道:“小子,我和老洪頭的徒弟根本用不著指點,單憑碾壓就能晉級八強。而且要是我們倆也下場了,這評委席不就空了么?”
說到這里,田老又沖著張揚擠了擠眼睛。
他笑呵呵地道:“說起來,最該下臺指點選手的人其實是你,你沒機會動手,只有靠指點選手才能證明自己的眼力,才能證明你出現(xiàn)在評委席上,靠的是實力而非黑幕??!”
張揚恍然大悟。
他快步離開評委席,來到下方的露天場地上。
............
在場內(nèi)走了半天,張揚一直在尋找合適的目標。
大多數(shù)選手的對決都是半斤八兩。
即使張揚開口指點,也沒辦法證明那選手是靠他指點才獲勝的。
只有那種接近敗局、但還有一絲希望獲勝的局勢,才最符合張揚現(xiàn)在的要求!
轉(zhuǎn)眼間半個小時已過,時間已經(jīng)是十一點整。
第一批次的三十二名選手下臺,第二批次來到場上。
張揚依舊在尋找機會。
巧的是,田氏武館的大師姐朱琳也出現(xiàn)在場上。
她赫然是第二批次的選手之一。
張揚倒是有心開口指點。
但無奈,朱琳一出手就是碾壓!
她的對手剛擺好架勢,就被朱琳用一記高鞭腿踢飛到擂臺以外,當場陷入昏迷。
擊敗對手后,朱琳才跑來跟張揚打了個招呼。
她緊接著就離開賽場,回到了等候區(qū)休息。
張揚苦笑一聲,繼續(xù)尋找目標。
正這時,十號擂臺落入他的眼中。
看到十號擂臺上的兩個人,張揚頓時大喜過望。
擂臺上兩個選手都是熟人,其中一個是溫婉的表弟,杜市長的兒子杜宇。
而另一個,則是之前跟著任泉去田氏武館踢館的高手張浩然......
杜宇剛與張浩然交手,就已經(jīng)落了下風。
此刻他全憑著一身橫練功夫硬抗,根本沒有半點還手的余地。
張揚緊忙跑了過去。
擂臺上交手的二人則毫無察覺,根本沒發(fā)現(xiàn)張揚來到附近。
擂臺上。
此刻的杜宇,與之前穿著西裝的狀態(tài)完全不同。
他穿西裝時一表斯文。
但此刻擂臺搏殺,他只穿了一件紅色短褲,身上肌肉凝實,散發(fā)出一種野性的感覺。
顯然,杜宇是個千錘百煉的實戰(zhàn)派高手。
“看他的拳路穩(wěn)扎穩(wěn)打,下盤只守不攻,倒像是專練上三路的武者。不過他這橫練功夫倒是不錯,估計是經(jīng)過高人調(diào)教......”
看了杜宇片刻,張揚心里有了判斷。
他又看向張浩然。
張浩然的打法非常兇悍,基本上是完全放棄防守,雙手齊出,偶爾出腳偷襲。
在這種暴風驟雨般的打法之下,杜宇儼然就是一艘在暴雨天出海的小船,隨時都有傾翻的危險。
略一分析之后,張揚心里有了主意。
他看準機會爆喝道:“杜宇!彎腰轉(zhuǎn)身踹他左腿!”
這時,張浩然正用雙手不斷地擊打著杜宇的胸和臉。
杜宇抱起雙臂防御,苦苦支撐。
聽到耳畔忽然有人爆喝,杜宇的身子竟不由自主地按照那聲音所說的指示行動。
他一彎腰,恰好躲開張浩然襲來的雙拳。
張浩然本能地抬右腿,踢杜宇的頭。
杜宇出腳踹張浩然立在地上的左腿,但張浩然的腿顯然要先一步踢到杜宇。
正這時,張揚爆喝道:“張浩然!你看我是誰!”
張浩然身子一顫,暗道這聲音怎么有些熟悉?
他精神被分散,動作立刻慢了一絲!
緊接著,他就覺得左腿一疼,然后整個人都失去了平衡。
杜宇一腳鏟倒張浩然,正要近身出拳追擊時,又聽張揚爆喝道:“撲他!用肘打他下巴!”
知道這是高手點撥,杜宇毫不猶豫地往張浩然身上一撲,同時出肘猛撞張浩然下巴。
此刻張浩然已經(jīng)反應過來是張揚在搗亂。
他倒在地上剛要罵人,就覺得身上一沉,又被一股巨大力量撞在自己下巴上。
他的腦袋受慣性影響撞在地上,當場被撞得眼冒金星。
到了這時候,杜宇也不再需要張揚指點。
他翻身坐到了張浩然身上,只暴風驟雨般的出拳一通亂打。
張浩然鼻青臉腫,不得不主動投降。
“哼,張浩然這貨不擅長防守,所以他師父教他以攻為守,不過被我看破了弱點,再用盤外招逼他漏出破綻,這貨就直接完蛋了?!?p> 又瞥了張浩然一眼,張揚哼著小曲兒走回評委席。
擂臺上,作為勝利者的杜宇喜滋滋地離開。
而鼻青臉腫的張浩然,則躺在擂臺上,在心里將張揚劈頭蓋臉地臭罵了一頓。
他從京城遠道而來,本以為自己跳過了海選,能在這場全國總決賽里大展風采。
卻沒想到,會在第一場淘汰賽里就遇到張揚搗亂!
第一場淘汰賽沒有復活機會。
他這一場失敗,就意味著他要徹底跟全國自由搏擊大賽的冠軍絕緣了!
等下見到了師父,自己還不得被師父活活罵死?
想到這事兒,張浩然已經(jīng)郁悶得快要吐出血來。
而體育館里的醫(yī)護人員也在這時來到擂臺上,用擔架把他抬了下去。
“嘁,還高手呢!京城了不起???找門路跳過海選進入全國賽,到現(xiàn)在第一場就被打成豬頭,哼,丟臉都丟到全國去了。”
“小聲點,人家是京城的大佬,背景還不一定多大呢!萬一人家生氣了要收拾咱們,咱這樣芝麻粒大的小人兒,還不得被弄得連哭都找不到地方?”
聽到抬著擔架的兩個醫(yī)護人員故意在旁邊冷嘲熱諷,張浩然怒不可遏。
他竭力睜大了眼睛,試圖記住這兩個醫(yī)護人員胸牌上的名字。
然而當他看清這兩人的胸牌之后,當場就氣得昏了過去。
那兩人的胸牌上寫著三個字。
臨時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