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買保費?業(yè)務員把保費給別人嗎?這不可能?。窟@會影響本人和他主管收入的啊?!睂m文想了想說道。
“據(jù)說有大單的業(yè)務員這個月可以私底下轉到紅旗區(qū)的營業(yè)部下面,這樣保費就算紅旗區(qū)的了,可以拿到紅旗區(qū)的獎勵,下個月再轉回去?!标愋歉咭а狼旋X的說,“他們說,邢總偷偷給了紅旗區(qū)一筆費用,這是故意不讓我們當?shù)谝话??!?p> “這么做,分公司能同意嗎?”宮文問道,像是問陳星高,又像是在問自己,因為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回答,在場的人都知道,沒有分公司的暗中支持,紅旗區(qū)怎么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做這樣的事。
夏信也是鐵青著臉,這邢建偉做的太過分了,這是要干什么?試點成功對邢建偉不是也是一件好事嗎?如果夏信知道邢建偉已經把夏信當成了可能接替自己的人了,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笑了。這真應了那句話,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雖然很生氣,但安撫住大家的情緒也很重要,夏信想了想,說:“大家先不要在這瞎猜了,都是道聽途說,不要在下面?zhèn)?,都去找些可靠的人確認一下,是真有此事,還是大家胡編的,我覺得下結論為時過早。下午夕會后,我們碰一下情況?!?p> 幾個人都點頭稱是,分別出門去打聽情況了,宮文也出門找人去了,他原來是個人業(yè)務部經理,在分公司還是有一些人脈的,這種事又不好打電話,就親自跑一趟分公司了。
等他們走后,夏信自己在辦公室里轉來轉去,心里對這個消息的準確性其實已經不懷疑了,無風不起浪,既然消息都傳出來這么確切,那就說明不能是假的,夏信讓大家去打聽確認一下的原因,一是真的需要確認,不要以訛傳訛,二是自己需要一點時間想一下怎么辦,這件事宮文和營業(yè)部經理們是處理不了的,他們都是邢建偉的下屬,只有自己這個外人可以出面解決。
自己直接去找邢建偉?不行,邢建偉敢這么做,就說明根本沒把自己放眼里,找他也沒有用;
和陳麗安總匯報,不行,這事直接找這么大領導,只能顯示自己處理事情的水平太低;
找程玉祁,也不行,程總在BJ時讓自己把收尾做好,這要是找他告狀,那不是明著告訴程總,收尾沒做好嗎?那自己這幾個月的辛苦不是全白費了。
那怎么辦,夏信一時間也被搞得有點不知所措了,心想,這個邢建偉真是暗地里捅刀子的好手啊,業(yè)務能力不行,這些手段還真想的出來。換成自己,還真想不出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像把最差的營業(yè)部集中在一個督導區(qū)這種想法,夏信也是來了H省分公司后才聽說。
叮玲玲的手機聲,把正在不斷轉圈沉浸在沉思中的夏信喚醒了過來,從桌子上把手機拿起來,一看是張麗電話,接通電話,話筒里傳來張麗清脆的的聲音:“下樓吧,中午沒人和你吃飯了吧,我請你吃飯吧?!?p> 夏信苦笑一聲說:“我現(xiàn)在是真沒吃飯的心思啊?!?p> “我知道,不就是紅旗區(qū)的那個不要臉的事嗎?我和你說說我聽說的事,趕緊下樓吧?!睆堺惔叽俚?。
“好吧?!毕男乓蚕肼犅爮堺惵牭叫┦裁聪?。
“拿把傘啊,這外面雨還挺大的。”張麗提醒道。
夏信聽到雨大,也是無言地搖了搖頭,這雨從月初下到現(xiàn)在,也是沒誰了,這一下雨,對業(yè)務員的拜訪量還是造成了不小的困擾,這也讓夏信郁悶了好久,要不是這雨,江南區(qū)業(yè)績會比現(xiàn)在更好。
張麗開車拉著夏信到了一個離督導區(qū)有點距離的地方,來到一個公園邊上名叫《聽雨軒》的茶館,配合窗外正在下的細雨,倒是非常貼切。直接進了一個小的包房,包房里也很簡單,就是一張小方桌,兩把椅子而已,白白的墻面,掛著一副水墨畫,甚是淡雅,焚著的一爐香飄出淡淡的青煙,幽香深沉的檀香味兒讓人一下心情安靜了下來。
夏信一看就知道,張麗這是早就定好了的。聞著檀香味,夏信有點急躁的心也似乎平靜了很多。張麗也知道夏信大概沒什么心情吃飯,簡單點了兩個菜,又點了一壺茶,就讓服務員出去了。
夏信看著服務員出去,放下杯子,急切地對張麗說:“你聽說什么了?”關系到自己這幾個月辛苦的結果,也關系到自己對大家當全省第一的承諾,夏信一向平靜的心也被邢建偉出的這個邪招搞得有點不淡定了。
張麗看著夏信這個神情,笑了,說:“認識你幾個月,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也有不冷靜的一面啊?!?p> “這不是讓老邢的下三濫動作給氣著了嗎?”夏信在張麗面前還是比較放松的。
“其實事情沒你想的那么嚴重?!睆堺愓f了一句令夏信眼睛一亮的話。
“這話怎么說?”
“紅旗區(qū)是在私底下買保費,而且那個方珍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缺心眼,還到處找其他區(qū)的大單業(yè)務員說這是邢總支持的。她是痛快了,其他區(qū)的營業(yè)部經理和督導區(qū)經理就不愿意了?!?p> 正要往下說,服務員敲門把菜和飯送了進來,張麗就停住不說了。等服務員一退出去,夏信看著張麗說:“同志,接著往下說啊?!?p> 張麗莞爾一笑,說:“要不我們先說說這次打賭我們要是贏了,你打算怎么兌現(xiàn)吧?”
“哎喲,你這人,盡賣關子,贏了,你說怎么兌現(xiàn)就怎么兌現(xiàn),現(xiàn)在看肯定就是全省第一了,這還有疑問嗎?”對著張麗的笑臉,夏信也是無可奈何。
“嗯,贏了的話,我的條件是——?!睆堺愓f著,自己臉卻紅了,但眼睛卻盯著夏信。
張麗這一下臉紅,卻讓夏信很是忐忑,不知道張麗會開出什么條件。
張麗看到夏信這個樣子,心里暗笑,于是主動接上了前面的話題,“那個條件到時再說吧,還說原來的。那些區(qū)經理于是就鼓動營業(yè)部經理去找邢總,還有李總,可能也有幾個督導區(qū)經理是李總的人,反正李總就知道了這事。”
聽張麗說到了正事,夏信也擺脫了局促不安的情緒,問道:“后來呢?”
“我就是聽說李總剛剛也知道了,就來找你了,我覺得應該不會再這樣下去的,李總和邢總本來就是面和心不和的?!?p> “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李路和陳星高只說了紅旗區(qū)買保費的事,沒說后半段?!毕男怕犕陱堺惖脑?,心情大好。
“只要沒有這種爛事,這個月我們江南區(qū)肯定是全省第一,你們勝利部也一定是全省第一,現(xiàn)在你們勝利部比第二名高一百萬呢?!毕男耪f到業(yè)務,自信的表情又回到了臉上。
張麗柔情地看著夏信重新充滿自信的臉龐,突然說道:“夏信,要是有一天,我不干了,你也見不到我了,你會想我嗎?”
“不干了,那你重新回家嗎?怎么就見不到了呢?除非去外國?!毕男怕犞@個問題有點沒反應過來。
“我開個玩笑,這個茶館不錯吧?”張麗岔開了話題,拿起壺低頭倒茶,眼中閃過一縷不舍的神色。
“挺不錯的,H市就是一個文化大省,一個茶館都很有文化?!毕男刨潎@道,卻沒有注意到張麗露出的眼神。
吃完飯,兩人起身出門,走到門邊,張麗回轉身,一下抱住了夏信,把頭貼在夏信的胸口,說:“夏信,我好喜歡你,你能親我一下嗎?”
夏信愣了一下,猶豫了一下,也伸手抱住張麗纖細的腰,在張麗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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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會前,夏信正準備一會兒開營業(yè)部經理會的內容,宮文跑了進來,說:“夏信,剛才分公司來電話,說李總馬上來我們區(qū),專門來找你?!?p> “找我?”夏信問道,印象里,好像自己就和李總見過兩面啊,一次是剛到H省分公司的時候,和韓元一起見的呢,第二次是開啟動會的時候。
“有說什么事嗎?”
“沒說,只是說李總專門找你,讓我通知你別出去。”
“那我們去迎一下吧。”夏信建議道。
時間不長,李總就到了江南區(qū),夏信和宮文把李總接進辦公室,宮文就借口要去看營業(yè)部的夕會,離開了辦公室。
李總看著在自己對面坐著的夏信,心里暗叫慶幸,這可是陳麗安總最欣賞的一個人,這個邢建偉不知道哪根筋壞了,居然想出那么個損招來對付夏信。且不說這件事能不能成,就算買保費買成了,那你也是阻礙改革試點,這天子門生回去一匯報,自己不得被邢建偉害死啊,說不定夏信還會認為這件事是自己指使邢建偉干的呢。
夏信也不知道這一會兒,李總腦子里轉了那么多彎,看著李總陰晴轉換的臉,說:“李總,您找我有事?”
聽夏信這么一問,李總回過神來,干笑了兩聲說,“夏老師,我這幾個月對你也是照顧不周啊?!?p> “李總客氣了,喊我小夏就行。也沒什么需要照顧的,您工作忙,我能理解的,宮經理他們都很支持我的工作?!?p> “好,那我就喊你小夏了。”李總也不客氣,直接就喊小夏了,顯得很熟絡一樣,“這個個人業(yè)務是邢總分管的,所以我也沒有過多插手,但這幾天一直有營業(yè)部經理來找我反應說,紅旗區(qū)在買保費,要阻止江南區(qū)當?shù)谝?。?p> 李總說到這,拿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措了一下詞,接著說:“我又找了幾個督導區(qū)經理問了一下,果然有這事,我當時就把方珍叫去批評了一頓,怎么能用這種手段做業(yè)務呢。江南區(qū)從倒數(shù)第一變成全省第一,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這也說明總公司的方向絕對是正確的?!?p> 夏信聽到這,也知道該自己表態(tài)了,說:“謝謝李總支持,江南區(qū)試點的一點成績和您,和分公司的支持是分不開的。”
李總聽到這句話,也是松了一口氣,心里說,這個夏信真是會說話,江南區(qū)這么一個倒數(shù)第一的單位,現(xiàn)在業(yè)務能把邢建偉逼得拿費用去買保費,這能力也很強啊,怪不得陳總欣賞他。
站起身來,拍了拍夏信的肩膀,說:“小夏,我是支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