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叔,你不行不代表別人不行??!”趙芙有些生氣。他們幾個,雖有時會置氣,但相互之間從不說謊的,要不選擇閉口不言,要不就坦然相告。她不喜別人質(zhì)疑她的朋友,就算趙勝也不行,一如唐笑、元右他們聽不得有人說趙芙不好一樣。
“芙丫頭,老道我寶刀未老,怎會不行!”說完又驚覺場合不對,小心覷了眼主座青年,朝趙芙賠小心,干笑道,“失言,失言。”
趙芙似笑非笑:“是嗎?那我更要和天上人家打聲招呼了?!?p> 門外又響起腳步聲,卻是去而復(fù)返的侍衛(wèi):“大公子,望海樓送了飯菜過來,說是他們招待不周,害姑娘耽誤午膳。此間事了,他們望海樓會登門無憂閣親自賠罪。”
望海樓的人還沒進來,聞到門口飄來飯菜香味的趙芙,頓覺腹中饑餓如火,感覺可以吞下一只牛。
是了,走了半天的路,又演了這么一場戲,消耗如此多,她能捱到此刻才知腹饑真是奇跡了。
送餐上門,望海樓的服務(wù)果然出眾,深得她心??!
“哥哥,我餓了。”趙芙可可憐兮兮道。
趙勝笑了,對堂口道:“傳?!?p> “趙勝兄,你看我們另擇地方談?”李景然適時出聲道。
趙勝此舉,顯而易見趙芙是要在這大堂里用膳了。難道他們一行人,要圍觀一小姑娘用膳?
北淵一眾,深以為然,他們雖有探聽天魔島秘事的八卦之心,卻也沒這個臉盯著一個小姑娘吃飯。
“我天魔島議事,從來都是在崇心堂。諸位若是不耐,便去堂外等著吧?!壁w勝變臉一般收了笑。
再次被趙勝的寵妹行徑震驚,這是寵妹無下限,妹子凌駕一切之上了吧?李景然無言以對。眼睜睜地看著少女霸占主桌長案,開始大朵快頤。她的吃相并不斯文,但也不粗魯,一派自然。仿佛什么舉動在她身上,都顯自然。她的進食速度很快,顯然餓得狠了。
“慢慢吃,小心噎著了?!壁w勝推了推旁邊的一碗芙蓉碧玉湯。
話音剛落,嘴巴鼓囊囊的少女猛地咳嗽起來,但壓抑著,強忍著沒有噴飯。
“你看被我說對了吧?!壁w勝一手忙去順少女后背,幫助趙芙止咳,一手攤了絹帕至少女嘴邊,方便她吐出來,“吃快了不好克化。你慢慢吃,又不是我們急,嗯?”
“還不是你烏鴉嘴啊?!壁w芙不滿地瞪了青年一眼,順帶著路過目光兇戾,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的紅衣少年,心下泛起一絲嘲笑,又回到精致誘人的食物上,用膳的速度卻是慢了下來。
對眾人的圍觀視若無睹,滿堂人皆不見,趙芙眼里心里只有這望海樓美食了。天大地大,食物最大??!
她可不像這堂上一干人,可以不食人間煙火。
一時崇心堂內(nèi),充斥著望海樓美食香味。
飯菜香味撲鼻,客座一干人想不到少女食用的,竟都是富含靈力美食,不是尋常食物。望海樓處理食材得當,每一份獸肉靈米,竟都蘊含精純靈力,便是他們?nèi)缃裥逓?,食用后也是大有裨益?p> 客座之人,越看心下越怪異。
少女明明是普通人,一下子食用如此多靈力食物,竟安然無恙。普通凡軀,怎能一下子承受如此多靈力,不是早爆體而亡了嗎?
他們雖疑惑,心里卻想著天魔島定是用了什么秘法,用靈力養(yǎng)著趙芙。畢竟趙芙雖是普通人,可肉身精氣神卻絕非尋常凡胎可比。堂堂天魔島,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手段,也是正常的。
唯獨李景然目下沉思一閃而過。
北淵客座中,有人輕咳一聲,終于耐不住好奇:“敢問趙姑娘,此丹真是貴島唐公子所煉?”
“閉嘴!”未及趙勝投去眼神殺,柳無道已呵斥,“沒看芙丫頭在用膳嗎?”要知道趙芙什么時候脾氣都好,卻只有一種情況例外——進餐時被打斷。沒見他已經(jīng)在自己手臂上生生摳出了三個印子來克制了嗎!
定顏丹,那可是上古才有的。丹方早已失傳,存世的定顏丹屈指可數(shù),都是在發(fā)掘的幾個上古大能洞府里發(fā)現(xiàn)的。趙芙手中的定顏丹丹效濃郁,丹氣新鮮,卻是成丹不久的。
柳無道說什么也不信,這定顏丹會是唐笑煉制的。然趙芙要用午膳,打斷趙芙用膳的后果他清楚,所以再好奇也只能硬生生地憋著自己了。
果見用餐的少女筷箸一頓,淡淡一聲:“出去?!?p> 話音剛落,立即有崇心堂侍衛(wèi)上前,欲挾持北淵方才出聲之人出堂。
“大公子這是何意?”北淵為首者穆宗元,忙攔住侍衛(wèi),朝主座青年道。穆宗元,是北淵五大殺將之一,也是北淵王族宗親,結(jié)丹后期修為,一身殺伐之氣如出鞘鋒刃,很得王族看重。
“沒聽到嗎?”趙勝眉一皺,顯得很不耐煩,卻是對侍衛(wèi)道。
“是,大公子。”圍著北淵諸人的侍衛(wèi)頓時多了幾名。
“大公子?”穆宗元再次道。
“擾芙丫頭用餐者,大公子沒殺了你就感恩吧?!绷鵁o道嘆道,又轉(zhuǎn)幸災(zāi)樂禍,“眼下莫說你一個出去,再不出去,你們北淵的人就都要被請出去了?!?p> 被請出去意味著什么,他們都很清楚。若非為了定顏丹以及背后隱藏的大關(guān)系,他們北淵又怎會沒臉沒皮地賴在這崇心堂看一小姑娘用餐!
見柳無道神色不似作偽,為首北淵者點了點頭,如今還在天魔島上,他們也不敢真的與趙勝鬧僵。
那出聲之人恨恨瞥了柳無道一眼,甩開侍衛(wèi),昂首走了出去。下命令的是趙芙,可他再沒這個勇氣去招惹,柿子挑軟的捏,不滿只能向柳無道發(fā)泄。
柳無道無所謂地聳肩。
饒是如此,長案邊少女卻也沒再舉箸,杯盞一推,側(cè)過身面朝眾人,瞟了一眼柳無道:“再擰下去,怡紅就不喜歡柳二叔你的手臂了。說吧,定顏丹到底怎么著你們了?!?p> 柳無道自然不敢隱瞞,一五一十說了個方方面面。
趙芙聽得心下詫異,面上去不顯。
等柳無道說完,北淵大丹師迫不及待道:“本道有個不情之請,還望趙姑娘成全。本道于丹道一途浸淫多年,上古丹方實乃本道畢生所愿,還請趙姑娘贈于丹藥微末,全了本道畢生所愿?!?p> “你都說了是不情之請,我為何要成全你?”趙芙唇角一掀。
“趙姑娘!”北淵大丹師急道。
趙芙指腹慢慢摩挲著錦盒,緩緩道:“要成全你,也不是不可以?!庇U眼堂上,目光落在紅衣少年身上,“他之前在日照港口無遮攔,羞辱我趙芙,你把他殺了,我就把這定顏丹送你,如何?”
“不可啊!”柳無道忙道。
“丹藥是我的,我愛給誰就給誰,柳二叔你多什么事??!”趙芙的聲音冷了冷。
柳無道一噎,張了張嘴,發(fā)現(xiàn)真的還是趙芙說的這個理。
“你看,沒人可以阻攔我,就是我哥哥也不行,怎樣,只要你把他殺了,這定顏丹就是你的了!”趙芙盯著北淵大丹師,似笑非笑。
黏在滿雕獸像錦盒的目光轉(zhuǎn)向紅衣少年,北淵大丹師真的有一股沖動。殺了他,這定顏丹就是他的了,從此上古丹藥,上古丹方,就再也不是可望而不可即!
妖宗幾人迅速上前,擋在紅衣少年身前,緊緊鎖住北淵大丹師。
“褚道友,莫沖動?!崩罹叭怀谅暫鹊?,“要知道,這定顏丹可是唐公子煉制出來的!”他選擇相信趙芙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