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像還是佛家的人。”小黃龍也是注意到了有上面的人在靠近玄都觀。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自己九個兄弟,今天本來都是準(zhǔn)備著各自回到工作崗位上去的。
但在知道了自己最寶貝的小妹,龍生第一次被叫去幫忙約架的時候,因為怕自家小妹受欺負(fù),都是拍案而起,紛紛表示要跟過去撐場子。
這才有了現(xiàn)在,十條龍聚集在玄都觀小小廂房里面的夢幻場景。
此刻的玄都觀,頭頂上怕都已經(jīng)龍氣沖天了,想不被注意到都難。
商陽聽著龍子們的交談,也向門外看去,只見外頭走進(jìn)來一個風(fēng)度翩翩的俊朗少年,背上背著兩把吳鉤利刃,腰間別帶著一根渾鐵棍。
“惠岸使者?!苯o佛祖司鐘的五龍子徒勞龍,同為佛家體系下的員工,先是認(rèn)出了這名俊朗的少年。
惠岸使者,商陽心里清楚,這個少年應(yīng)該就是觀音座下的木吒了。
“見過諸位龍子了?!蹦具敢彩穷H為禮貌客氣,“不知諸位龍子今日聚首在這玄都觀里,所謂何事?”
“我們兄弟姐妹,想一起到玄都觀里面上柱香,不可以嗎?”小鼉龍把話搶過來。
“呵,自然是可以的。”木吒瞥了小鼉龍一眼,揚(yáng)唇一笑,“近些天,觀音大士在長安城里找尋取經(jīng)的有緣人,在下也因此要在此地盤桓幾日,還望涇河龍子們,多多關(guān)照在下?!?p> 在場的龍子們,聽了木吒的話,面面相覷。
大家都聽得明白,木吒笑瞇瞇說出來的潛臺詞是什么——“這些天我家觀音大士就在長安城,我勸你們這些涇河里的龍族都不要給我搞事情?!?p> “自然?!毙↑S龍朝著木吒拱了拱手,“替涇河向觀音大士問好?!?p> 木吒點(diǎn)了點(diǎn)頭,帶著笑意,把在場的人都掃視了一遍,同時,多看了商陽一眼。
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硬擠在十條龍之中。
雞立鶴群,看起來倒是挺稀奇的,木吒自然是多看了一眼。不過,從商陽身上,木吒沒有看出什么特別的東西。
“呵呵,別過了諸位?!蹦具敢补傲斯笆?,轉(zhuǎn)身離去。
“呸!”小鼉龍見木吒離去,向著地上啐了口唾沫。
其他的龍子,也都是神態(tài)各異。
木吒趕在涇河里面的龍族恐嚇完袁守誠后,及時出現(xiàn),定然不是個巧合。
木吒背后就是觀世音菩薩,觀音的立場就是木吒的立場。
那么毫無疑問,觀音要罩袁守誠。
而此次,涇河里面的龍族并沒有傷害袁守誠,木吒出現(xiàn)就相當(dāng)于是給了涇河一個黃牌警告。
木吒離開沒多久,敖螢的九位哥哥也離開了玄都觀。
十條龍聚集在玄都觀里,的確是有些太引人注目了。再加上小妹約架的事情,也算是得到了很好的解決,他們這些個哥哥,沒什么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隨著九位龍子的離去,小廂房里面,空曠了不少。
這時候敖螢一揚(yáng)手,那一團(tuán)包裹著李玉英的水氣,連同著李玉英手腳上的鐐銬都被解開。不過,水氣散去以后商陽看見的,卻是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李玉英。
“她怎么了?”商陽連忙上前,想要把李玉英抱起來。
不過,商陽伸出去的雙手,直接穿過了李玉英的身體,她現(xiàn)在是沒有實(shí)力,無法具象的魂魄,商陽接觸不到。
魂魄也會暈倒嗎?
“沒有實(shí)力的鬼魂,在白天的陽界待不了太久?!卑轿炦@樣解釋道,“讓她進(jìn)到你的玉墜里面去?!?p> “小白小黛。”
商陽的一聲令下,瑯煙玉中一黑一白兩個身影躍出,隨后帶著李玉英的魂魄重新躍入了瑯煙玉之中。
……
李淳風(fēng)府邸。
說起來很奇怪,李淳風(fēng)今天似乎都沒出過房門,連下午給李玉英上課這樣的事情,似乎都直接鴿了掉。
“老爺,大事不好了!”府里的下人慌慌張張在敲李淳風(fēng)的房門。
“怎么了?”李淳風(fēng)的聲音從房間里面?zhèn)鞒鰜怼?p> “玉英公主她,她……在宮中猝死了!”那下人磕磕巴巴把這個天大的消息說了出來。
房間里面沒有了聲響。
“老爺?”隔了一會,外面那個下人才又開口,“您不去宮中嗎?”
“……我會去的。”李淳風(fēng)的聲音。
下人自然沒有再多說什么,嘆口氣后離開。
此刻,李淳風(fēng)的房間里面。
房間里面,有一張紅木的圓桌,李淳風(fēng)就靜坐在圓桌邊上,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在李淳風(fēng)對角線的位置上,還做了一個人,應(yīng)該說是還坐了一個鬼。
這個鬼烏帽羅衣,白面紅瞳,正是地府里陰律司判官崔玨。
“不說句話嗎?”外面通報的下人已經(jīng)離開,崔玨百無聊賴把玩著自己的判官筆,抬頭看向李淳風(fēng),“死的可是你的師妹?!?p> 李淳風(fēng)沒講話。
“你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今天李玉英會死,算出來的嗎?”崔玨找著話題,看了李淳風(fēng)這么久,他感到很無聊。
“崔判說笑了,鬼神之事,我們凡人窺探不到?!崩畲撅L(fēng)終于開口。
這句話倒是實(shí)話,李淳風(fēng)雖然是個厲害的相師,但也只不過是個人而已。
人類的相師可不是烏巢禪師直接能看過去未來。
他們能推演出來的,永遠(yuǎn)只是未來事件的只鱗片羽而已。而后,通過對這些零散的關(guān)于未來的線索,進(jìn)行整合、推理,再得出一個確切的結(jié)論。
鬼神之事,不包括在他們能推演出的只鱗片羽之中。
而李玉英的死,明顯是地府有意為之,推演這件事,在人類相師的能力范圍之外。
“但你聽見她的死訊的時候,只有悲痛,沒有意外。”
“崔判于今天早晨出現(xiàn)在我的房間里面,我就猜想到玉英會出事了。”
“哦?為什么?明明我只要求你不能出門罷了?!贝瞢k把判官筆在指間來回旋轉(zhuǎn),顯然有了對話的興致。
今天早上,崔玨突然出現(xiàn)在李淳風(fēng)的房間之內(nèi),要求李淳風(fēng)在自己還在的期間,都不可踏出房門。
地府判官的要求,雖然無理,但李淳風(fēng)卻沒有實(shí)力反抗。
而后,一直到剛剛崔玨開口之前,房間里面的一人一鬼,都沒有進(jìn)行過交流。
“這件事情,和我?guī)煵嘘P(guān),對吧?”李淳風(fēng)睜開了眼,直視向崔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