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拾柒想過無數(shù)次,如果有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孩子主動坐在她旁邊,她該以怎樣高傲地姿態(tài)去拒絕這個人的請求。
“你…”第二個字還沒有蹦出來,許耘帆并不友善地眼神已經(jīng)鎖定過來。
“別想太多?!辈镣曜酪危茏匀坏卦陉懯捌馀赃呑聛?。
唉,找個時間再給他調(diào)座位吧,洛老師扶額,卻也拿許耘帆沒有辦法。
兩張拼湊在一起的單人課桌,陸拾柒一聲不響地往墻邊靠,直到抵住墻根,雖然胳膊不好放,也總比挨著一個陌生人比較好。
陸拾柒在班級是出了名的不合群,她也只是比許耘帆早來了不到三個月而已。
九月份開學(xué),班級里大都是小學(xué)在一起上的,三三兩兩聚在一塊聊天。只有陸拾柒穿著薄外套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一動不動。
盡管頭頂是吱吱呀呀的風(fēng)扇,當(dāng)然學(xué)校太摳并沒有把空調(diào)打開。陸拾柒的背后還是滲出了汗?jié)n,她有些拘謹(jǐn),確切的說緊張的快要暈過去了。
坐第一排也是爸爸帶她來報名的時候,她往最后一排跑,愣是被老爸拎到第一排的位置上坐著。
“我送你來是讓你好好讀書的,跑最后面能聽什么課?”
可惜短短一上午,重新排座就把陸拾柒打回了原型,她的位置在第一組最后靠窗的地方,班上五十個同學(xué),除了一個因?yàn)樯眢w原因掛著學(xué)籍沒來,其他都找到了伴。
陸拾柒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三班釘子戶。
她的位置環(huán)境很好,既可以看到操場上揮汗如雨的各種球少年,更可以近距離接觸到一個超大的垃圾桶。
“你叫陸拾柒嗎?以前哪個小學(xué)的?”幾個性格活潑的女生圍了過來,原本就很壓抑地她更加喘不了氣。
“石溪小學(xué)?!?p> “沒聽過?!迸鷤冟洁洁爨鞄拙洌倚χx開了。
陸拾柒把頭埋在桌子上,再也不想抬起來。別的小姑娘都穿著各式的裙子,只有自己穿著短袖還套了一件薄外套。
那樣子真的像極了來城里逃荒地農(nóng)民工。
陸拾柒曾經(jīng)以為,如果自己也可以像她們那樣做小公主,是不是就可以擁有朋友。事實(shí)上證明她想多了,無論她再怎么去改變自己迎合別人,那些女生從來就沒有把她當(dāng)成朋友。
更可笑地是,可能只是一個僅供嘲笑的玩物。
幾個月的時間,陸拾柒不但沒有融進(jìn)這個集體,成績也是穩(wěn)步在中下等,她的話越來越少。
少到從每天固定和賣泡面的阿姨說上兩句話,到現(xiàn)在直接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每次父母問起,陸拾柒總會擠出微笑,我很好。
那個石溪鎮(zhèn)最快樂的小女孩已經(jīng)不見了,陸拾柒也不想把她找回來,她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趕快結(jié)束學(xué)業(yè),去工廠,去哪都行,就是不想待在學(xué)校里。
如果爸媽知道她的想法,抽死不至于,估計下半輩子得在輪椅上度過了。
許耘帆看著托腮發(fā)呆地陸拾柒也不說話,他喜歡這種相處模式,互不干擾,這也是他選擇坐在拾柒旁邊的原因。
面具戴久了總得撕下來,他可不能保證自己可以在這里堅持偽裝幾天。
與其辛苦偽裝,倒不如一開始就把自己藏起來。然而兩個各懷心事的人,注定是沒辦法和平相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