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健美操比賽塑料友誼事件 4

　　抽簽決定比賽順序的日子到了。大家都期望不要抽到第一個。從往年的經(jīng)驗來看，第一個上臺的，分?jǐn)?shù)都會稍微低一點點。最好是中間一點的次序，打分會好看一點。

　　不過拿到第一個的幾率很低的。只要不拿第一個，第二個都可以。第一個的壓力也太大了。

　　廣播讓每個班選代表去抽簽?；ɑê腿袅匾黄鹑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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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班怎么回事！”負(fù)責(zé)抽簽的老師對著花花和若霖生氣地怒吼著。

　　花花和若霖低著頭，老師拿著寫著“1”的紙條，交給了她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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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了第一個上臺表演。

　　李梨只能感嘆著人生就是這樣地戲劇化。

　　卻沒有發(fā)現(xiàn)回來的時候，兩個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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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guān)系，不就是第一個上臺嗎？沒關(guān)系的！只要我們認(rèn)真比賽，分?jǐn)?shù)不是很重要！”看著大家因為抽簽的結(jié)果心情都很不好，花花只能努力地勸著大家。

　　“抽了第一個，我們的評分肯定會被拉下來了！”女生們抱怨著，仿佛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一樣。

　　“沒有啊，并不是這樣的?！被ɑㄖ荒苓@樣勸著。

　　“你手氣也太差了吧，早知道就不讓你……”一個女生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若霖捂住了嘴。

　　但是怨氣沒有就這樣消失，大家的議論聲音雖然很稀疏，但停不下來。接下來的訓(xùn)練，大家也都打不起精神。

　　花花很著急，但沒有辦法，第一個上臺是改不了的事實，可是大家的志氣不能就這么被消磨干凈。

　　“同學(xué)們，我們都努力這么久了，你們還認(rèn)為最重要的是分?jǐn)?shù)和名次嗎？”肖梁突然站出來，停下音樂，面對著同學(xué)們喊著。

　　肖梁畢竟是班長，大家都安靜地看著他。

　　“我們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這支舞跳好，讓全校都看到我們擁有拿一等獎，甚至是第一第二的水平。不管老師怎么壓分，都壓不倒我們！”

　　大家沒有反應(yīng)。但大家的眼神已經(jīng)有了變化。

　　“我們努力了這么久，為的不是拿個獎，而是我們自身，我們要向全校展示，我們這個班，團結(jié)一心，充滿活力！”

　　“說得好！”老魏站在后排鼓起了掌。大家看了看老魏，也都慢慢鼓起了掌。

　　“我們要不要認(rèn)真練習(xí)！”肖梁舉起了手。

　　“要??！”大家回應(yīng)著，“放歌！”

　　肖梁低下身子，蹲在音響旁邊。

　　“還有，”他突然嚴(yán)肅地說，“不要讓我再聽到關(guān)于埋怨花花抽簽抽到第一個這種話。哪個班都有可能抽到第一個，我們運氣不好罷了?；ɑǜ冻隽诉@么多，我不希望有人故意說這種話，破壞大家的團結(jié)。”

　　沒來由的，身后一陣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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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guān)系的，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沒關(guān)系的，花花安慰著自己。

　　誰都不會知道，只要我不說。

　　就當(dāng)是我的鍋吧，沒關(guān)系的。

　　接下來的日子，還是要繼續(xù)好好練習(xí)。比賽是一定要比完的，這個是沒有疑問的。

　　這仍然會是我們高中時期，最美好的記憶之一?；ɑㄟ@樣堅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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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狼籍的操場，觀看比賽的同學(xué)們搬著椅子陸陸續(xù)續(xù)離開，比賽用的臺子慢慢的被拆掉?；ɑê苊悦?，看著手里的獎狀，她想撕掉，又深知不能。

　　她環(huán)顧四周。突然覺得世界很安靜，安靜到這么大的世界，沒有一個人會在意自己的悲傷。

　　倒數(shù)第二。全校公認(rèn)完美的開場，沒有一點失誤，贏得了幾乎是最響亮的喝彩聲，得分是倒數(shù)第二。

　　唯一比這個分?jǐn)?shù)更低的，是一個幾乎沒有排練過，全程只有一個人在跳，其他人圍觀的班級。

　　花花顫抖著上臺領(lǐng)獎，她不知道該不該哭，她只知道自己牙齒在顫抖。比賽的打分越往后越高，自己班不是唯一受害的，全校公認(rèn)的第一，十二班，因為第五個上臺，也只勉強拿了二等獎。

　　她不知道這樣還有什么意義，所有的一切都在抽簽時注定了，一等獎幾乎都是十幾名之后演出的。

　　其實本來也該是我們，在那之后演出。如果不是......花花不想回想那一天。可是現(xiàn)在，一切卻好像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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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換上統(tǒng)一-的服裝，雖然顏色不亮，但是花紋十分俏皮可愛。衣服正面是大大的眼睛。李梨當(dāng)初還懷疑這樣的衣服不好看，沒想到穿在身上卻是別樣的感覺。

　　為了加強舞臺效果，花花和幾個朋友，用午休時間，用反光紙剪了很多星星，大的貼在衣服上，小的貼在臉上。

　　比賽在操場上，臨時搭的舞臺。觀眾是全體高二學(xué)生。

　　比賽之前，第一個上臺的他們早早就站在了舞臺旁邊，大家互相鼓勁。

　　上臺，站好隊形，努力保持笑容?；ɑㄕ驹谧钋懊?，用手指打著拍子。音樂響起，心跳和節(jié)拍高度重合，早已練過太多遍，所有的動作就像是肌肉記憶。隊形絢爛地變換著。這套隊形在彩排時就收到過老師的贊揚，在今天又做了一點點微調(diào)，改掉了其中不流暢的地方。

　　李梨的心猛烈的跳著，這么多的人，這么響亮的音樂，她看到她周圍的男生女生們，雖然都是跳地不太好的放在了后面，可是他們此時此刻卻無比投入，臉上是燦爛的微笑，動作出奇地標(biāo)準(zhǔn)。合舞的時候，連老魏握著自己的手都抓緊了好幾分。

　　她突然覺得什么都不重要了，這就是高中最美好的回憶。他們是這樣年輕，他們的表演是這樣出彩。他們努力的，展示著他們的舞姿。

　　臨近舞蹈尾聲，小秋卻忘記了動作，她以為要換隊形了，往前走了半步，李梨迅速把她拉了回來，然后毫無空隙的趕上了下面的動作。但這只是一個小插曲，她倆又是邊緣后排。幾乎沒人看到這個失誤。事實證明，在后面的班級中，這樣的失誤只多不少。

　　這一刻的他們是這樣開心，半個多月的付出得到了回報，那些流下的汗水，那些熬夜補過的作業(yè)，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磨合，說不完的辛苦，在這一刻全部釋放。沒有人會后悔自己曾經(jīng)不努力，因為大家已經(jīng)幾乎做到了最好。喝彩聲一陣接著一陣，在每一次迅速的隊形變化，在每一次絢麗的舞蹈動作后，越是喝彩，大家就越是興奮。

　　結(jié)尾的四個八拍是激烈昂揚的舞姿，配合著最后一次換隊形，鞋子剁得舞臺咚咚響著。在全校猛烈的喝彩，震天的掌聲中，大家鞠躬，走下臺。這是一個近乎完美的表演，早已超過了開場的水平。

　　是的，一切都是這么完美，如果不是分?jǐn)?shù)出來的話，這一天會是六班歷史上最開心的一天。

　　報分?jǐn)?shù)的方式是，在后一個班級表演完以后，報出前一個班級的分?jǐn)?shù)。

　　第一個報出來是李梨他們班，八點九分。他們還以為是很好的分?jǐn)?shù)。

　　直到幾乎所有班都是九點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