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是也沒有多久吧,女子開始經常在海邊散步。
海邊有一個安全員,他們經常交流,一起說話散步,陽光爬下來,在他們的臉上留下溫柔的痕跡。
有一天,安全員突然不見了,女子還是一樣的散步,在海邊,只是她的眉間多了一縷愁,她越來越消瘦,沿著海岸,把那些擱淺的魚蝦,那些貝殼通通扔進海里
嘴里說著:“回家吧,還回得去嗎,找得到家的方向嗎?!?p> 直到一天夜里,女孩子開始坐在礁石上唱歌
每天都來唱歌,一唱就是一整天。
海邊的魚會圍著她的腳轉,她孤獨的殘肢會小心的探索進海岸。
那天,海面很靜,水花怕打礁石,一輛救護車從別墅外面匆匆而來,穿著紅裙子的姑娘,眼睛鼓了出來,舌頭伸的長長的,假肢還掛在腿上,紅色的裙邊夾在假肢上,焦急的女人趴在男人的懷里哭泣。男人的眉頭皺成一個八字。
所為之感嘆的是海,如海嘯一般的喧鳴,我可以看到她的靈魂再次回到這里,回到礁石上,長歌著仿佛是她自己寫的曲子。
海里的魚聚在一起,海中出現一個魚尾的男人,輕輕的抱住她的靈魂,可她只是木訥的唱歌而已。
魚尾男人察覺到了我的存在,他目露兇光準備攻擊我,我見形式不對,趕緊出來解釋說:“您好,我是渡口的人,因為這位姑娘靈魂像是封鎖了一樣,所以我們來看看到底是問沒回事。”
這個海怪似乎什么都不聽,一掌把我打出了魂蝶玉,我是負傷出來的,亭東立刻扶起來我,問我發(fā)生了什么,我說對手似乎不是女孩,應該是一個海怪。
于是亭東開始一種我沒見過的招數,對女孩的靈魂進行攻擊,那靈魂似乎感覺疼,于是停止歌唱,蜷縮在礁石上。
此時,那個魚尾人身的海怪攜風而來,大海翻騰,他一臉怒氣的向亭東而來,亭東的劍術何等高明,三五招就把海怪打落到岸上,亭東按住海怪。
我覺得這樣下去只是僵局,于是走過去對海怪說:“你既然誓死保護她的靈魂,那你肯定知道她靈魂不散而未成惡鬼的原因吧”
海怪突然放棄了掙扎,他眼神中透露出一點轉瞬即逝的哀傷:“是我做的,我想把她的靈魂永遠的留在我身邊。”
我皺眉說:“可是她要投胎,要獲得新的生命啊,你這樣子未免太自私了?!?p> 海怪嘆了一聲氣:“可是你懂什么呢自殺者下十八層地獄,我多怕她受苦啊,她這一生,曲曲折折,我多怕她繼續(xù)受苦啊?!?p> 我說:“未必,未必她是自殺的”海怪說:“你都看見了,她上吊而死,不是自殺是什么。”
我爭辯到:“不信我們來問她?!庇谑呛9钟靡环N奇特的儀式我從未見過的,仿佛是解開什么鎖鏈一樣,把女孩的靈魂解開。
女孩好像大喘氣一樣的松了一口氣,說:“我從不知道事情可以發(fā)展到這個地步?!?p> 我慢慢的走過去問她:“可以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嗎?”
她癱坐在礁石上說:“我跳舞已經15年了,為了競爭,那個女人竟然買兇砸斷我的腿,我無憑無證,回來后一直悲傷的住在姐姐家里。姐姐對我關懷備至,或許就這樣,我也快走出失去雙腿的陰影了??墒悄翘焱砩?,從那天晚上開始,姐姐沒在家的那天晚上開始,姐夫就每晚進我的房間,強暴我,我想過自殺,姐姐每次都及時的救我,可是那天,姐姐回來了,她看見姐夫趴在我的身上,而我一動不動。她跑了出去,哭著喊著的跑了出去,我心痛如刀絞,那幾天,我們不知道怎么相處。只是有一天,姐姐突然走進我的臥室,對我說,或許有時候,人的歸宿應該是永久的睡著。”女孩捂著臉哭泣。“她喂我吃了抗抑郁藥我很快就睡著了,我,我被她吊在一根繩子上,可是我沒有掙扎,我醒了,,但是我沒有掙扎,她流著眼淚看著我,一句話也不說。”
我對海怪說:“你放心了,她不會下十八層地獄,把她放開吧,讓她去投胎,重新開始她的生活吧。”
遠方的海邊別墅亮起了燈,燈光搖曳,像是夜晚招魂的旗,海怪深深的抱住女孩說,來生,來生,就做一條魚吧,無憂無慮,???好嗎?女孩哭泣著點點頭。
別墅里的女人向這邊望來,咖啡杯在手里握著,突然被她扔出來,扔進海里,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夜色涼如水,女孩跟著黑白無常走進了地獄,海怪無聲,一頭扎進海里,我和亭東挽著手,慢慢的向渡口走去。
人生啊,曲折離奇,誰又能逃得出命運,或許吧,如王陽明所說,人人心中有圣人,保持赤子之心是對自己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