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蓓荷現(xiàn)在就在這幢樓樓底下,正跟著在停車場里找車的江羽龍。
江濱大廈地下停車場,停滿了各種各樣的車,張蓓荷跟在江羽龍后面,像走進(jìn)一座迷宮,心中也有一股迷團(tuán)。
張蓓荷問:“喂!花花公子,我逃,是因為我媽來,你干嘛也逃啊?”
“也因為你媽。”
“因為我媽?”
“是!”
“我覺得,你應(yīng)當(dāng)從未見過我媽吧?”
張蓓荷家人非常低調(diào),她在青城大學(xué)讀了三年書,就連她的室友都不清楚她的家庭背景。
江羽龍見過她爸張明國沒幾次。雖然同是福建老鄉(xiāng),但小時候并沒有怎么見過張蓓荷。因為她媽媽是文藝劇團(tuán)演員的緣故,而且她爸開的是鋼鐵公司,張蓓荷跟張兆強、路致遠(yuǎn)、江羽龍不同,小時候并不在閩福批發(fā)市場長大的,從小一直都在機關(guān)學(xué)校讀書、升學(xué),一直到考進(jìn)了青城大學(xué)。
若不是今天碰巧,她為了躲避相親的緣故跑到她哥這里來,她相信青城大學(xué)沒有幾個人會知道她與張兆強的關(guān)系。
所以她肯定江羽龍之前沒見過她媽媽,換句話來說,即使見過,也不知道那是她媽媽。
“我敢肯定?!苯瘕埉?dāng)然沒見過她媽媽余美玲。
張蓓荷其實也想到,江羽龍就是她爸媽安排的相親對象。她很好奇,按她的家庭背景,她爸媽為何會安排她與江羽龍相親。
這與她爸媽所認(rèn)為的門當(dāng)戶對完全不匹配!
青城人都知道,江羽龍的父親江大福絕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奸商。
如果非得選擇一個福建老鄉(xiāng)的商人家庭加作為自己委身對象,路致遠(yuǎn)絕對是良配。因為路致遠(yuǎn)的父親路昊明,雖然生意做不大,但從人品與家學(xué),在青城那么多福建老鄉(xiāng)當(dāng)中,路昊明是值得稱贊的。
張蓓荷覺得路致遠(yuǎn)是自己夫婿的絕佳人選,為啥她爸不選路致遠(yuǎn)而選擇江羽龍呢?她認(rèn)為,路致遠(yuǎn)將來參加國考想從政,以他現(xiàn)有的條件與本身的勤奮刻苦,絕對輕而易舉。即使路致遠(yuǎn)不想當(dāng)官想從商,未來繼承路昊明的茶葉生意,生活也會有滋有味的。
而且……她都想了而且,張家未來就她一個獨生女,父母的一切,都將是自己的,不需要路致遠(yuǎn)家多富有。
所以張蓓荷根本就想不通,聽得江羽龍并不認(rèn)識她母親,就責(zé)問他:“那你逃什么逃?”
“沒啥!對了,你不想回家,我有家難回,這烈日炎炎,總不能在外面暴曬吧?要不,我們倆找個賓館去開房去?”江羽龍改不了嘴賤的習(xí)慣。
“開就開!”
“我去!我遇上對手了!你不怕我把你正法了?誰說的熟人不好下手,我跟你實際不熟。”
“你開你的,我開我的,誰付不起房費,誰怕誰?!睆堓砗伤^一句足以江羽龍呆在當(dāng)場的話,伸手把她的長發(fā)往肩后一甩,抬起頭挺直身子,從站定當(dāng)場的江羽龍身邊越過,走到他的前頭去。
“說實在的,我真不知道怎么聊下去了。”
“哈哈!你還真以為你是誰?我只是想坐你的車離開這里而已,實在不愿意,我出去打個車?!睆堓砗尚α?,笑得很邪,這次笑得跟她的身份很不配。
“你其實也想到我們倆相親的對象,就是你跟我吧?”江羽龍在她面前,根本無法施展他平時那種所謂的用魔性魅力勾搭女孩的才能。
“那又如何?”
“喂,我們小時候一塊玩過過家家沒有?”
他其實對張兆強的堂姐妹一無所知。自從張之林不在閩福批發(fā)市場開店之后,他對張之林一樣一無所知,根本不知道張之林有幾個兄弟。除了張明國外,這個張蓓荷是張之林哪個兄弟的女兒。
“你猜啊!”
江羽龍猜不到她家背景,卻可以猜她喜歡誰:“你喜歡路致遠(yuǎn),對不對?”
江羽龍第二次直白地把她的心事說了出來,這回張蓓荷早已不難堪了,而覺得他多管閑事。
張蓓荷氣呼呼地反問:“關(guān)你什么事?這不關(guān)你的事吧?”
江羽龍見她發(fā)火了,對自己激怒了她有點小得意:“哈哈,我可以幫你倆做媒人??!”
江羽龍實際上已經(jīng)到達(dá)他停車的位置。
江羽龍拿出車鑰匙,按了一個開鎖按鈕。車就停在他們倆跟前,車鎖開啟的指示燈閃了閃,但江羽龍卻站著不動。
因為他感覺到,在他所站立的位置,前后左右至少出現(xiàn)了八個人,正向他倆圍了過來。
“我該叫你江少爺,江公子,還是直接叫你名字呢?”
領(lǐng)頭的是林奮英,江羽龍父親江大福的江福實業(yè)公司副總經(jīng)理。
林奮英四十歲左右年紀(jì),是江大福從福建帶到青城來的,跟隨江大福有十年之久,算是江羽龍的長輩。
“林叔,怎么啦?”江羽龍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
除林奮英之外的其他七個人,正在挽起袖子,做出要對江羽龍馬上動手的樣子。
張蓓荷暗吃一驚,慌忙拿出手機,口中嚷道:“你們是什么人?別亂來!”
她一邊嚷,一邊就要撥打報警電話。
江羽龍卻對她擺擺手,示意別報警:“沒事,別緊張!”
話剛說完,他馬上擺出要與他們動手的姿態(tài),蹲身成馬步,雙手一前一后擺成分中手,對那七個人招呼道:“來??!”
林奮英向江羽龍伸出手,說道:“車鑰匙。”
“什么?”
“你爸叫你把車鑰匙交過來?!绷謯^英重復(fù)了一遍。
江羽龍松了一口氣:“早說嘛!我還以為你們找我打架,以前沒這么多人出動??!不對,我把車鑰匙交了,我怎么出行?”
“那我就不清楚了。你跟我回去,問你爸?!?p> “我不回去。”
“你不跟我回去,沒了車,出行怎么辦?”林奮英說出江羽龍的心事。
“說得也是。”
林奮英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其實他來的目的,只是要請江羽龍回去的。拿走車鑰匙,是方法。
江羽龍覺得對張蓓荷有點不好意思,但仍然很調(diào)皮地跟她說:“不好意思,沒法送你了。要不,你跟著我去見我爸?”
張蓓荷笑了:“我跟去,去觀摩你爸訓(xùn)話嗎?”
江羽龍自嘲:“我是流氓,被老流氓修理,還怕你圍觀?。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