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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未動

暗流涌動

旗未動 打馬過三關 5420 2019-06-01 12:30:00

  李絕情從來也沒有想到,武林大會里竟然會有和朝廷勾結、暗中出賣他的內奸。

  “可會是誰呢?夏大俠?不可能,張大哥?不可能。就是峨眉武當全真三派的掌門人,行事做事也是坦坦蕩蕩,沒什么值得懷疑的?!?p>  田小娟見李絕情神不守舍,關切的問道:“你怎么啦?”

  李絕情看著她美麗的臉龐,突然一激靈,腦子里一個想法生了出來:

  會不會是田小娟干的!

  或許從一開始,自己就已經中了她的計謀。扔令牌許諾言什么的,都只是為了誘自己深入!她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內奸。

  啊,那她帶自己來廣東...是了,她在這里輕車熟路,欺負我人生地不熟。所做的一切也只是為了哄騙我,她...對那漢子做出那樣的事情,你有什么資格擔保她不會對你做出來!李絕情啊李絕情,別傻了!她根本不會帶你去找梁忘天,她會把你交給平公公,她提拔升官,從此仕途坦蕩無阻!是這樣的!

  李絕情這樣想,很快就被這個想法給包圍盤踞了。心中沒有半點真相大白的激動,反而充滿了愁云,他心里愛著田小娟,被她出賣后更是難以接受、悲憤交加。想動手殺了田小娟,但卻遲遲下不去手。他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和田小娟把話說清楚。

  走出一條街,田小娟在一個糖葫蘆攤前停了下來,指著一串最大的道:“我要那個!”然后拿出幾文錢拍在桌子上。她接過糖葫蘆,興奮在鼻子下面聞了聞,道:“嗯!還新鮮的!”然后咬下一個,又把手上的遞給李絕情。李絕情漠然的擺擺手,示意自己不吃。

  田小娟有些焦慮,問他:“你怎么了?為什么不吃???”說著搖了搖手中的糖葫蘆。

  李絕情心中冷笑道:“妖女,我看你演戲到什么時候!”但嘴上卻說:“我肚子不餓,你吃吧?!?p>  田小娟察覺出他有心事,既然不能強求,也只好自己享受這一串糖葫蘆了。說著又張開嘴,把一個晶瑩剔透、珠圓玉潤的小葫蘆給吃了下去,酸酸甜甜、甘美無比。忍不住出口贊嘆:“太好吃了!”

  冰糖葫蘆即是開胃良藥,也是解悶奇招。一男一女,一個苦大仇深,一個輕松愉悅。二人就這樣走過了街頭巷尾。

  走到一條田間小路上,李絕情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模樣打扮都古怪到極致的人,那人似乎正在向他們走來,待他走近,李絕情才看清:只見他一身蛇皮打扮,臉上也生著青色的鱗片。他就算開口說話會吐出紅色的信子,李絕情也不驚訝了。

  田小娟見到那人好像很意外,搖搖手走上前去,指著那人對李絕情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在六扇門當差時的同事,響尾蛇。響尾蛇,這是我的好朋友...李無心?!?p>  李絕情提防她的緊,此時冷若冰霜的心想:“好嗎,在這兒做下馬威看,又給我改名換姓,不肯向別人分享你的戰(zhàn)果!罷了,我索性陪你演一出好戲!”拱手道:“在下李無心,見過響尾蛇前輩?!?p>  響尾蛇點點頭,沒有說話,然后打著手語和田小娟交流一番。他原來是個啞巴,田小娟翻譯道:“大哥就要走了,他讓我們自己多保重。”翻譯一完,響尾蛇手語即停,快步流星的走了。

  田小娟笑著對李絕情道:“沒嚇著你吧!”李絕情淡淡笑道:“要讓我李絕情如坐針氈,卻也沒那么容易!”

  他這句話出來,田小娟已感到有些不對,但是不好說,只得看看他恍惚間有些陌生的臉,繼續(xù)走了。

  這一段路走得很長,二人已是貌合神離,田小娟再聰明也不會想到李絕情已經開始懷疑他了。

  走到一片空地上,田小娟似乎再也憋不住了。道:“你有什么心思,向我袒露就好??!”

  李絕情冷冷看了她一眼,道:“不必了,有些東西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何必拆開弄的那么難看,像你說的,誰還沒點秘密,對吧!田捕頭!”

  田小娟一愕,愣在那里好大一會兒,過了半晌,眼里帶著淚道:“你...懷疑我害你?”

  李絕情見她流淚,有些心軟,但他回頭又狠狠地告訴自己:“切忌婦人之仁!”便強作生硬道:“這本是鐵板釘釘,又用的上什么懷疑了?”

  田小娟眼淚汪汪,冷笑道:“你...我要是想害你...何需等到今日,那日華山,我只要不管你的死活!又有誰會說我了?!怪我瞎了眼,看上你這么個糊里糊涂又疑心重重的家伙!呸!我恨死你了!我再也不要見到你!”說著掩面疾速跑出,李絕情被她一番話說的如夢初醒,急道:“小娟!”說著便要追上去,田小娟掏出幾枚暗器打向他,李絕情急忙伸手攔下,卻因此錯過了追她的機會。只能眼睜睜的看她逐漸消失。

  目送她遠去,李絕情大有失魂落魄之感。他知道,自己這下是真的釀下大錯了。他蹲下來雙手抱頭,痛苦無比的想著:“我真的如小娟所說,是個疑心重重的大笨蛋,她一個女孩子,雖說身負武功。但到底是缺乏保護,不行,我得去找她?!崩罱^情這樣想,起身走了幾步,又突然停下,想:“我像現(xiàn)在這樣去找小娟,那必定是無頭蒼蠅四處亂撞。我得好好想想,小娟和我是否有過約定的地方...有了!”

  ...

  這日晚上,楊府可真是張燈結彩、里里外外人聲鼎沸,喧嘩不斷。為了慶祝楊九日四十歲誕辰,七進的院子,整整八十桌酒席。二百多位本地的英雄豪杰,還有廣東的各位官員,各行各業(yè),凡是叫得出名字的,一律奉為上賓,進座吃飯。也有不少從全國各地趕來祝壽的,也一視同仁。即便是有些平日里偷雞摸狗、不學無術之輩。在今天也是擺脫了殘羹剩飯,一樣是大魚大肉備著。這般排場的宴席,試問整個中華大地,除了京城皇帝老兒和廣東楊九日。還有誰擺的出來?!

  第六進的宴席上,所有人喝的無不是酩酊大醉,筋骨舒泰。而月明風清,天色漸暗。實是美好時分,引入入勝,流連忘返了。

  其中一人,名為“追風腿”劉鶴。這人面相精明。四肢都是十分的纖細,好像柴火棒子般頂腕口一撅就折。他也是面色迷醉,四周看看群雄盡皆睡著,借著三分醉氣放聲喝道:“他娘的!楊九日擺宴席請咱們,難道連出來敬個酒也做不到嗎?!這未免有些失了禮吧!”

  一個佝僂著背的年老家仆過來咳嗽兩聲,收掉了碟子,道:“老爺...咳咳...日理萬機...哪犯得上和三流角色喝酒...”劉鶴大怒,正要發(fā)作,突然笑了。把背回靠在椅背上,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連他楊九日也要對我禮讓三分,自家的這個老奴倒是不識好歹,差了禮數!你就是個奴才!低聲下氣的奴才!懂不懂?!”

  老奴不卑不亢的道:“請劉先生高抬貴***才要把這碟子糖醋魚收拾了。”說著就伸手去拿,劉鶴卻雙腿按著,冷笑道:“我不許,今天非讓你長點記性不可!”說著抬起一腿,擄掠過一陣強勁的腿風從老奴眼前劃過,他有意炫技。踢完后立刻回坐在椅子上,饒有趣味的道:“老子這招‘追魂斷命腿’怎么樣?”

  老奴點點頭道:“名字起得不錯。”劉鶴登時大怒,一腳踢向老奴面門,老奴放下碟子,雙手不知哪來的力氣和反應,瞬間死死抓住他的雙腳。劉鶴面色一下變得很難看,吃痛道:“你...你這是...”

  老奴冷冷道:“這點斤兩也好意思在楊府上賣弄!”說著雙手發(fā)力,將“追風腿”劉鶴的雙腿捏的紫青變形了,劉鶴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老奴搖搖頭,收走了那碟糖醋魚。殺伐果斷的戾氣似乎也隨著糖醋魚消失的無影無蹤。但見他雙手端了兩個碟子就要往回走。突然從門口走出一人,正是李絕情。他為了田小娟和平廣州來這兒。

  老奴掃視了一下李絕情,默默道:“廚房還在做,請稍微等會兒?!笨磥砭谷皇前牙罱^情當成是上門討食的乞兒了。

  李絕情見這人似乎心腸不壞,便直截了當的表明了自己的心意,道:“老爺爺您好,我是來拜訪楊九日的?!?p>  老奴聽他口稱自己為“老爺爺”,又見他雖然陌生,但模樣誠懇。心想:“這小娃娃倒挺有禮貌?!贝蛄苛死罱^情一會兒,道:“你有個什么名號呀?”

  “?。俊?p>  “就是行走江湖,人家佩服你,送你一個代號。以后人人也這么叫你。”說著踢了一下昏迷不醒的劉鶴,道:“這位就是‘追風腿’劉鶴,你現(xiàn)在懂了嗎?”

  李絕情搖搖頭,道:“晚輩沒有什么名號,晚輩姓李,名絕情?!?p>  老奴突然愣了一下,道:“你就是李絕情?你最近在廣東好大的名聲啊,聽說你練了韃子武功,在華山敗盡高手,這趟是來廣東楊府顯威風了?”

  李絕情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已在無意間變成了人盡皆知。他有些欣喜,但隨即意識到現(xiàn)在不是時候。拱拱手謙虛道:“晚輩不敢,這趟來拜訪,是想和家主討教一番。”

  老奴放下手中活計,審視了李絕情良久。突然笑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每天帶著金子綢緞給我家老爺送禮,我家老爺都閉門不見的嗎?”

  李絕情感到有些難堪,紅著臉道:“此行倉促,下次定當備下薄禮?!?p>  老奴哈哈笑著,往里一欠身,道:“李少俠,請吧!”

  李絕情感激的點點頭,走過了門,來到了第五進院子。

  第五進院子比前兩進都要大些,李絕情一進門。卻發(fā)現(xiàn)宴席上一人也沒有。李絕情先是意識到有些不對,隨即很快反應過來了:“這楊九日知道我要來,已經是把鴻門宴也給辦好了,也好,我今天就來一招樊噲飲酒,項莊舞劍!”說著一撩衣服,坐在一張凳子上,對那些被動了沒幾筷子的菜肴也不嫌棄,夾起來便吃。

  半柱香過了,從里屋突然慢慢出來一個身材高大的家丁。走到李絕情附近,道:“少俠,您用的可還滿意?”

  李絕情深知來者不善,但仍得體的道:“滿意得緊。”他又看了一眼家丁,贊道:“你們家老爺真是錢多人善,把你們一個個家丁也喂的那么結實啊?!闭f著伸出手來往他胸脯拍去。

  家丁暴喝一聲,舉起一只沙包大拳頭就向李絕情手上打去,李絕情早有防備,冷哼一聲反手使了招擒鷹手扣住家丁脈門。家丁也不是弱者,使了招“化骨大法”,從李絕情手里脫出。接著又是一記最普通不過的大紅拳,李絕情用搏牛功去擋,竟然被震的后退兩步。

  李絕情心里一驚,這楊九日府上真乃臥虎藏龍,這普通的一個家丁,竟然身據如此武功!他忍不住站定端直,好好打量了一下那人。只見那人耳根到下巴上,竟然有一條不長不短的疤。李絕情倒吸一口涼氣,道:“你是‘神拳’武天魁?”

  那人點點頭,得意的道:“想不到隱退多年,江湖上仍然有我的名聲?!?p>  李絕情詫異的道:“當年你在武林大會,一套‘龍翔神拳’也是可以與煙羅師太打成平手的。怎么淪落至給人看家護院了?”

  奇怪的是“看家護院”這四個字,竟然沒有讓武天魁暴跳如雷,按理說任何一個有骨氣的習武之人都不會接受這種稱呼。更何況武天魁這種昔日高手,相反的是。他還很高興答道:“我家老爺,天生神力,報國為民。我就是做他的家丁,也是心甘情愿的。”

  李絕情冷笑道:“好一個報國為民,自己一手遮天管理廣東,又和東廠太監(jiān)勾結,荼害忠良,這種人值得你為他賣命?”

  武天魁臉色漲紅,結巴道:“你沒有證據...不要道聽途說!”然后似乎是惱羞成怒,揮拳打來,李絕情伸手一拂。似乎是知道他的武功路子了,在等武天魁揮招打來的時候一早就屏氣凝神,隨手抓起一根筷子。待武天魁打得順了,趁他不注意,左手一記空拂,右手將筷子彈射出去。

  武天魁似乎沒有料到這招,驚呼道:“梁忘天!”隨后避開筷子,李絕情也瞅準他避的身形,一拳打去,待快到時化拳為手,一記分筋錯骨手捏向他的手臂,武天魁來不及施展“化骨大法”,被捏的手骨皆斷,暈了過去。

  李絕情又連忙的走向第四進院子,待他看清面前情景時,幾欲嘔吐。

  來做客的豪杰竟然齊齊被毒死!一個個口吐白沫,面色發(fā)青。可來不及思考,又是一個面容憔悴的婦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婦人淡淡笑道:“你贏了武天魁...真的很厲害呢,怪不得名滿天下,真是英雄出少年啊?!?p>  李絕情見她雖已是半老徐娘,但仍然儀態(tài)萬端、國色天香。又看她云鬢上所插的那根金釵,心里也有底了。道:“想必伯母應該就是玉面狐貍了?!?p>  玉面狐貍淺淺一笑道:“你還蠻通達的...對了,開打前,允許我一點不情之請?”

  李絕情拱手道:“伯母自當囑托,絕情自當照辦?!?p>  玉面狐貍輕輕拔下釵子,一頭黑瀑洗般的長頭發(fā)刷的傾瀉下來。嬌艷嫵媚、如花似玉。李絕情竟不自覺的看呆了。

  玉面狐貍發(fā)現(xiàn)他在瞧著自己,臉紅著低下去,嬌嗔道:“你個小不正經的,到底是聽不聽我說?”

  李絕情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也忙不迭地道歉。

  玉面狐貍輕笑道:“我知道你認識張鴻輝,你下次見到他的時候,麻煩幫我把這釵子帶給他?!比缓笙蛩恿诉^去。

  李絕情一把抓住,看看那釵子,不必多想也知道是一段怎樣的風流韻事。他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收了下來。

  玉面狐貍媚眼如絲、剪水雙瞳。嘆息道:“臭小子,男人真的壞。不過...”說著眼波流轉、宜喜宜嗔。李絕情大窘,簡直要被那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給拖入。

  “你好像不一樣?!庇衩婧傉f著,輕輕的笑了。李絕情看著她千嬌百媚,忍不住想到了鎖清秋。這樣的女人好像總有一種魔力就是讓男人說不出話來。

  “臭小子,我問你?!庇衩婧偫^續(xù)問道?!拔乙悄贻p個十歲,你愿不愿意和我好?”

  李絕情血氣上涌,他一句“我現(xiàn)在也愿意和你好”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但是不知為何,他想起了田小娟。心里一陣絞痛。自己實不愿意再負了小娟。于是兀自定了定神,道:“別說話了,快進招吧?!闭f著就做出擒鷹手式子。

  玉面狐貍挑起眉毛看了看他,突然捂嘴輕笑道:“你這個臭小子還真的挺不一般,蠻有意思的?!苯又矸ㄒ活?,雙手一換,一只手虛掩,一只手直穿。便是一記“美人如玉”了。李絕情一記白鶴亮翅躲過,喝道:“該我了!”說罷抬手將往前一遞,一記運力足夠的開山掌自上而下直劈去。玉面狐貍極為迅捷的側身避過??┛┬Φ溃骸奥伺缎∽印谙胝l呢?”

  李絕情心里立刻出現(xiàn)了田小娟的面容,他心立刻一陣絞痛,自言自語道:“小娟,快回來吧!”

  玉面狐貍見他分心,立刻踏上前去,雙手直抓他的背,李絕情感到爪風凌厲。暗叫不好,立刻將氣功護體。玉面狐貍立刻被震飛。李絕情走上前去抬起一掌就要打向她。突然聽得她楚楚可憐的求情道:“你把我打疼了...我要是被打傷,青一塊紫一塊的...不好看了?!?p>  李絕情心神大蕩,但又不敢卸下防備,只得將信將疑的道:“你說的可是真?”

  玉面狐貍撒嬌道:“你武功這么強,我就算騙你也打不過你啊...”

  李絕情猶豫著收回手,道:“好吧,那我走了。”然后轉身大步流星的走向了第三進院子。

  玉面狐貍躺在地上,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忍不住輕笑道:“好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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