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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大帝

第七章 怒火沖冠的柳生

拓跋大帝 快放我下來 4064 2019-03-07 20:00:00

  過了那座并無名字的山道,四人沿著官道自西向東而行。約莫走了又三個時辰,在一個小驛站里停下了腳步。

  在柳如鴛身邊老人亮出來自陽泉城主府的一枚印章后,這個小小的驛站從上到驛長,下到驛夫雜役,仿佛一個螞蟻窩里被扔了一塊火柴般,迅速運轉起來。往日只用來傳遞重要軍情戰(zhàn)報的上等北原紅鬃大馬,驛站里騎術最佳的驛夫。幾乎是柳如鴛剛寫完書信按下刻章的瞬間。高大雄健的紅鬃大馬揚起了馬蹄,如離弦之箭一樣自驛站射出,蕩起陣陣灰塵。

  “夏公子,記得以后有空可以到陽泉郡來,我?guī)愠宰詈贸缘墓鸹ǜ?,還有寰香街的紅燈籠?!绷瑛x看著毛驢旁邊夏九幽的背影說道。

  夏九幽聞言,腳步略微頓了一下,擺了擺手,沒有回頭。

  “師父?!?p>  “啥事兒?”

  “舞陽峰距離陽泉郡遠不遠?”

  “不遠,幾百里路?!?p>  “這么遠啊,那走路豈不是很遠?”

  “你是不是傻,我們是什么。你以后就是那山上修士,幾百里很遠嗎?等你以后學會了以氣馭劍,瞬息可至?!?p>  “師父,達到御劍飛行的境界是不是要很多年?!?p>  “你這個榆木腦袋,應該是需要很多年的了?!?p>  “那我還是騎馬好了。”

  坐在毛驢背上的姚典兼突然歪了歪身子,照夏九幽頭上來了個大板栗。

  “年輕真好……”感嘆了一聲的姚典兼抬頭望向幽幽天穹,思緒仿佛飛到了遙遠的劍洲。不知每年是否還有白衣折一枝梅花,拎在手里,在山巔眺望。

  頭上挨了一記的夏九幽偷偷咧著嘴笑著。

  正午陽光猛烈。一匹高大紅馬在陽泉郡城主府的大門前剎住了腳步,人立而起。片刻之后,一個身著盔甲的侍衛(wèi)急沖沖向著府邸主人所在地方而去。

  一聲茶杯摔在地上的聲音突兀的響起。穿著一身黑色官服,面無表情的柳生從城主府最大的正殿之中走出,徑直出了大門。

  陽泉郡守軍的演武場中,沒有巡邏任務的所有的士兵都在這里訓練著。當一身黑色官服的柳生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中時,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口呼“郡守大人”。汗水淋漓的守軍士兵心里都在嘀咕著,除非重大事情,否則身為郡守的柳生一般不會親自到演武場來,平日有什么命令都由專門的人負責。況且郡守大人的臉色看起來不像很好的樣子。

  “都起來。陳雄,楚信,你們跟我來。”柳生對著地上兩個身材較魁梧的中年漢子說道。

  演武場旁邊臨時休息的木棚中,柳生對名為陳雄和楚信的兩位駐軍首領吩咐了幾句便離去。

  寬闊場地中搞不清楚狀況的守軍們面面相覷,這就完了?

  這一天的黃昏里,陽泉郡駐軍之中,人頭滾滾。所有,幾乎是所有與鐘沖有不當往來的士兵或者隊長,全部成了刀下亡魂,許多人到死都沒有明白自己因何而死。有個名叫袁伏龍的少年下手猶為狠辣。

  他還記得,自己最初不顧家人反對加入駐軍之中,不是為了守護這偌大的陽泉郡,或者陽泉郡中生活的平民百姓,只是為了守護一名叫做柳如鴛的少女。因為六歲那年,他在街邊透過人群看了明媚如朝陽的她一眼,她也正好給那時還是一個衣衫襤褸在街頭要飯的袁伏龍一抹笑容,那個注定在他一生中留下不可磨滅印記的笑容。

  陽泉郡高達十丈的城門緩緩被推開,滾滾黑潮從金屬城門口涌出,奔流在寬大的官道之上,馬蹄聲震耳欲聾。一名十八歲的少年一騎當先,背后一柄刀柄大的有點詭異的闊刀斜斜插著。

  城主府,柳生私房之中。

  “夫人,鴛兒沒事,她在信中說是被路過的離山劍宗修士救下了,也沒有受傷,只是受了些驚嚇,并無大礙。”

  柳生輕聲安慰著床邊小聲啜泣的婦人說道。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他此次也是被嚇得不輕,這十幾年來,女兒從沒有遇到任何的意外,或是危險。他柳家在這陽泉郡經(jīng)營無數(shù)年,雖然說不上是多大的好官,但是自認為從不會飛揚跋扈,欺壓平民。且柳如鴛從小為人心善,經(jīng)常有幫助潦倒的老人做些小活。所以柳家在陽泉郡談不上有什么仇家。

  這第一次出了家門,竟差點落到不可挽救的地步。柳生有深深地自責,差點葬送了柳如鴛性命的緣由竟是他一手收養(yǎng)且寄予厚望的鐘沖。

  原本有些惱怒丈夫沒有攔著柳如鴛的婦人看了一眼柳生臉上的自責和懊惱,所有的惱怒煙消云散。她知道柳生對女兒的關心和愛護之心一點也不比她這個當娘的少。

  名叫官知羽的婦人勉強對著柳生擠出笑容,雙手握著寬大的男子手掌輕輕摩挲著。

  ……

  南安鎮(zhèn),劉府。

  此次蒼玄宗派到平定來的弟子之中三男一女。領頭的是二代弟子當中天資較為出色的一個,僅次于蒼玄宗掌門的親傳弟子。名叫雷曲河,二十歲便已經(jīng)躋身洞玄境。

  九洲修士境界大至分為凝氣,聚神,輪海,洞玄,此四境為下境。

  上清,太玄,破虛,無距,此四境為中境。轉輪,無極,逍遙,自在,此四境為上境。

  傳說上境之上還有極境,只是九洲已經(jīng)上萬年沒有極境的修士出現(xiàn)過。幾乎所有的修士,無論劍修,道修,儒修或者其他旁門左道的修士,但凡不是天生愚鈍,資質是在不堪入目者,幾乎人人都可打破下三境,躋身中四境。

  是以九洲修士,中四境者如過江之鯉,不知凡幾。自中四境開始越往上,越是艱難,如同攀登一座座高山。只是所有踏上了修行之路的修士,人人都有攀上巔峰的渴望,路漫漫其修遠兮,吾輩修士與天斗,所為幾何?唯大自在!

  雷曲河和另外三男一女此時正看著庭院中手舞足蹈的劉家唯一一位幸存者露出了同情的眼光。雖說修行之路漫漫長,修行之人終將會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一個的離去,終將會從痛苦變?yōu)槁槟尽?p>  可是這蒼玄宗的三男一女也只有二十來歲,距離古井無波的心境還有很遠的距離。所以看著因為家破人亡變成瘋子的劉晉成,皆有一種心有戚戚焉的感覺。

  來到南安鎮(zhèn)已有一日的五人,從市井之處大致了解了劉府這些年的光榮歷史,同情歸同情,但是他們一點也不覺的劉府如今的慘淡下場有什么不對。

  甚至性子比較烈的一個名叫葉塵的洞玄境巔峰的男子,暗自心想:“假如自己是那個少年,絕對也會做出同樣的舉動?!?p>  五人之中有三人在打聽清楚大致情況之后,沒想繼續(xù)深入調查就想返回蒼玄宗。但是叫羅耳的人阻止了三人。

  “曲河師兄,我們若是空手回到宗里,怎么和太上長老交代,這是長老親自吩咐的事,我們要是辦不好,怕是大道就要毀在此刻。如果你們要回去,那你們就回去吧,我自己查?!绷_耳對著身穿白衣的雷曲河激動地說道。

  “不然要怎么辦,殺了這么多人,傻子都知道跑了,你以為都像這個嗎?難道兇手還會乖乖等著別人來尋仇嗎。這南安鎮(zhèn)上誰不知道傅韻和傅長老是姐妹?!蔽迦酥形ㄒ坏呐灾噶酥敢慌宰炖镌谡f著胡話的劉晉成說道。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明天我們可以去兇手的住處??纯从惺裁淳€索遺留下來,只要我們能查到下手之人的目的地。我們還怕追不上他?”

  “我覺得羅耳師兄說的也有道理?!弊詈笠晃簧泶┥n玄宗服飾的男子說道。

  “那明日我們就去一趟那條清泉街??纯从袥]有什么蛛絲馬跡?!弊詈筮€是由雷曲河拍板決定了。

  ……

  陽泉郡和望河郡交界處的官道上,有人星夜趕路,背上包袱裝著拆成節(jié)狀的耀日天嵐長槍。

  夏九幽師徒二人這時在一個客棧住下了。要了相鄰的兩個房間,用過晚飯的二人各自回房,臨分開前姚典兼扔了本書給夏九幽要他先好好看看。

  夏九幽在小房間的桌子上就著油燈的光芒,在看那本剛從師父那里得來的沒有名字的書。

  攤開一看,并不是他想象中的修煉法門或者劍法。而是一本明顯是手抄錄一樣的東西。剛開始的夏九幽還有些微微的失落,他看過師父輕描淡寫地在一拳差點打的他半死的鐘沖頭上戳一個窟窿的樣子,所以他也是很期待自己有一天也能有那樣的劍,或者學會那樣的劍法。

  隨著夏九幽認真地閱讀那本沒有名字的手抄錄,他很快被里面的內容給吸引了全部的心神。雖然他是個寫字稀爛的人,但不代表他看不懂中土大陸上的文字。

  他只是懶得一筆一劃在紙上慢吞吞的描字。記得小時候在南安的小書塾里的時候,每到寫字的時候是他最頭疼的時候。其他學生都一板一眼的按照先生所教在紙上練著橫豎撇捺。這時候的夏九幽往往歪著頭看向窗外,腦子里想的是青蓮山上奔跑著的野物。

  后面終于是忍不了的老先生發(fā)了火,從那以后南安鎮(zhèn)的書塾里再沒有夏九幽的身影。對于夏九幽不愛寫字這一點,身為夏九幽爺爺?shù)睦先藢Υ艘矝]有太好的辦法。

  書沒有名字,但是裝訂的極好。里面是姚典兼第一次從劍洲的宗門出走游歷到現(xiàn)在的所見所聞。

  夏九幽記得第一頁只有寥寥幾十字?!熬胖拗泼?,人窮一生曾不能閱盡所有壯麗。以此冊記之所見,錄之精彩?!庇蚁路绞枪P走龍蛇的姚典兼三字。

  “據(jù)聞,珠云洲有道教祖庭龍虎山,數(shù)千年前有名天生道體橫空出世,號玄機天師,十五歲那年,一劍劈死清涼山未來掌教。而后一騎絕塵,冠絕同代九洲所有修士和武夫。三十歲劈去清涼山半數(shù)山峰,一人一劍壓的清涼山幾乎上千年抬不起頭。

  六十入自在境,開太初世界萬年來的先河。后不知所蹤。玄機天師死后,龍虎山青黃不接,清涼山道士于是奮起,漸漸奪走龍虎山的道教祖庭名號,大周起勢之時,清涼山攜全山之力行扶龍之舉幫助大周太宗圣皇。最終成功入主大周為大周皇室座上賓,現(xiàn)在大周平民百姓說起道士皆默認為清涼山的道士,曾經(jīng)輝煌的龍虎山日漸式微?!?p>  “紫云洲有酆都,為九洲鬼修圣地。酆都有十二逍遙境鬼王,兩大半步自在鬼帝為一男一女兩夫妻。麾下鬼修如云,但是被爛柯寺佛首和觀音座大能畫地為牢,凡紫云洲無極境以上鬼修終生不能邁出紫云洲,除非九州第一山天擎山倒,黃河倒流。有鬼王不信邪,誓要做那打破規(guī)矩的先行者,結果后腳邁出紫云洲的一剎那,有九瓣紫金蓮自天而降,原先酆都十三鬼王,頃刻之間變成現(xiàn)在的十二鬼王?!?p>  “玲瓏洲多練氣士,練氣士為中土大陸修士之中的另類。所有練氣士的實力不能與修士或者純粹武夫一樣衡量。練氣士擅祭煉,其實力往往由祭煉之物的的實力決定。相傳,有一練氣士祭煉九條逍遙境天龍,所有妖族欲處之而后快?!坝挠木胖?,除陛下之外,天下之大無物不可煉?!边@句出自練氣士徐福之口,被玲瓏洲所有練氣士奉為圭臬?!?p>  “大周都城太安,除皇宮外,另一與之齊名的地方叫稷下學宮,不僅僅是大周所有讀書人希冀的神圣之地,亦是九洲所有讀書人心之所向。有白衣儒生劍出,九洲最不可一世的魔宗于劍下消亡?!?p>  ……

  這本不很厚的手札,或詳盡或簡略的記錄了大部分姚典兼所經(jīng)歷過的大部分地方的風土,故事。一副波瀾壯闊的璀璨畫卷在夏九幽面前緩緩鋪開,直叫他熱血沸騰。

  手札的最后一頁也僅有短短的一句話。

  “半池洲胭脂山上的梅花開了,你還好嗎?”

  看到半夜的夏九幽這才滿足的睡去。

  黑暗的寬闊官道,身背耀日天嵐的男子依然在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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