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多少心動

　　nine很獨特。

　　據(jù)說，他是先知院學(xué)員里的第一強者。

　　學(xué)校有五大分院。而nine不屬于任何院系。他是學(xué)員中唯一的獨立人。

　　他的異能很神秘——“星辰”。

　　沒有人知道星辰會擁有怎樣的力量。

　　就像人不知道天的盡頭有多遠，海洋深淵有多深，宇宙的邊際在何方。

　　每隔一段時間，先知院會舉行分院間的決勝之戰(zhàn)。

　　nine不作為選手參賽，而是在最終冠軍之爭決勝后，對冠軍進行最后審判。

　　每屆的冠軍會與他進行交戰(zhàn)。沐書空就曾敗在他手下。

　　多少年來，沒有人戰(zhàn)勝過他。

　　他是先知院無可取代的首席。

　　nine很少出現(xiàn)先知院的公眾視角里，與他接觸過的人非常少。

　　不說他的相貌極好，就憑他強盛的實力，神秘的行蹤。被流砂星辰縈繞的nine，天生是吸引眾人的目光的存在。

　　異能者的世界，強大就是一切。

　　神秘、強大、帥氣，這些詞匯聚在一起，總會讓同齡人對他心生傾慕。

　　“……”白水才意識到，自己與nine的距離遠比她想象地還要多很多。

　　又想起昨夜的夢。

　　她感到無地自容。就像心里缺了一塊。

　　面對他，弱小的白水感到自己如此卑微。

　　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

　　“nine只是帶我來學(xué)院，”白水笑笑：“我不了解他。”她告訴自己要和他劃清界限。

　　金稍稍安心?？磥戆姿蚽ine的交集似乎不深。

　　他常在夜里坐著小船游湖賞景，遇見nine的次數(shù)比別人多很多。

　　男人對強大的同類，多少會心生向往，也會暗暗較量。

　　大多時候，金見nine靜靜坐在湖畔，他凝視天上的星辰。觀察幾次后，發(fā)現(xiàn)他在數(shù)星星。每次遇見nine的夜，他都在數(shù)星星。

　　nine的強大毋庸置疑，但數(shù)星星的他……看起來又很傻氣。

　　想到這，金多少有些放心。

　　“他很殘忍。白水，你小心他?！?p>　　出乎預(yù)料，希爾維亞對nine的印象很不好。

　　“那是二十年前，我與他一起參與任務(wù)?！?p>　　“那時深海出現(xiàn)異變，一支特殊族群出現(xiàn)許多變異體。他直接摧毀了整個族群的巢穴，清剿了那片海域所有活著的生物?！?p>　　當(dāng)時的畫面浮現(xiàn)在眼前，染紅的大海上漂浮著數(shù)不清的魔獸尸骸。

　　血海之上，nine一身覆血，如同海中的殺神。

　　“他本可以只殺掉變異物種?！倍皇峭缆舅袩o辜的生靈。

　　殘忍，無情。漠視生命。

　　想起那時的nine，希爾維亞不禁感到寒冷。

　　或許任務(wù)要剿滅的對象是人，他也會滅絕一切。

　　所以，希爾維亞對昨晚nine帶走白水非常不放心。

　　“確實殘忍?！便鍟辗畔虏璞K，用火線遞給希爾維亞和白水各一塊點心。

　　“很多年前，他的老師深入魔族腹地失聯(lián)。學(xué)院放棄尋找，他消失了一年?；貋頃r帶著一顆魔蛋，而魔族腹地的所有魔獸群落被趕盡殺絕，無一生還?！?p>　　沐書空資歷最深，他知道的故事更為隱秘。

　　“據(jù)說他的老師被魔獸吞噬，轉(zhuǎn)生成為了魔蛋。他不知用了什么辦法，在茫茫魔獸巢穴數(shù)百萬顆魔蛋中找到老師，并帶回學(xué)院?！?p>　　“所以，雖然殘酷，但他值得托付?！?p>　　白水仿佛看見，魔獸咆哮奔走，慘叫怒吼，血流成河。碩大冰原上留存著成千上萬的魔蛋。

　　天地茫茫，白雪飄散，nine滿身覆雪，在無盡冰原的寒風(fēng)里找尋老師的身影。

　　風(fēng)吹徹骨，每走一步，他會被大量冰霜凍結(jié)。

　　破冰而出，在血色雪原上繼續(xù)踏出艱難的每一步。

　　沒有親眼目睹，白水卻好像置身其中。

　　自己就在冰原上。和他一起承受風(fēng)雪。

　　心為何如此難受……

　　至于后來大家對她的叮囑，關(guān)于鐵騎會，關(guān)于奧蘿拉。

　　白水都無心再聽。

　　回到自己的屋子，她默默來到二樓。站在臥室與獨立空間連通的門邊，白水的心很亂。

　　她知道nine正在湖心等自己。他有很重要的事。

　　可是，白水現(xiàn)在心很亂，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心情去面對他。

　　打開門，看著坐在湖泊中心木橋上的背影。

　　背影很孤寂。

　　流砂光點圍繞著他，緩緩旋繞著，就像畫一樣美。nine這樣安靜坐著時，白水會分不清。

　　分不清，他是殘忍屠戮族群的nine，還是獨滅魔族尋回老師的nine。

　　是要白水直視自己眸光的nine，是受傷時溫柔照顧她的nine……

　　或者，還是初次見面時接過她的酒，告訴她自己叫“奈”的nine。

　　哪一個都是，哪一個都不是。

　　nine是如此飄忽不定。

　　白水從不覺得自己多么特殊。她只是平淡無奇普通人中的一個。

　　一沒有強硬的實力，二與nine沒有深厚交集。

　　nine為什么來找她，為什么要對她照顧有加，為什么要和她的人生有命運的牽扯。

　　為什么……

　　讓她忍不住產(chǎn)生……

　　自己對他而言很特殊的錯覺。

　　可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又是這么遠。

　　遙不可及，就算現(xiàn)在nine就在湖心，白水也覺得他們活在不同世界里。

　　此時的白水，反感自己東想西想，陷入敏感又患得患失的境地。

　　她不懂自己怎么了，莫名其妙變難受，心緒不寧，甚至還想哭。

　　白水不是這樣的性格。

　　就算克制著，眼里心里總是忍不住去看坐在橋邊的nine。

　　究竟為什么呢？

　　或許是金的酒，后勁有些太足，她還醉著。

　　或許是昨晚的夢，夢里不該提起的吻。

　　“小白？”白龜從溫泉爬出來，叼住她的裙擺，是問詢探究的目光。

　　“沒事?！睂⒆约豪氍F(xiàn)實，白水拍拍臉，向湖心的nine走去。

　　感受到她的到來，nine緩緩從橋上站起，就那樣立在橋頭，回身等著白水到來。

　　世界變得很安靜，連風(fēng)吹樹葉的聲音都沒有了。

　　白水緩緩走著。

　　她惱自己沒換掉睡裙，不習(xí)慣大裙擺，走路也變得小心翼翼。

　　她沒有想在nine面前故作矜持。

　　nine身后飛鳥掠過，風(fēng)吹動他的發(fā)稍，黑發(fā)在蒼山經(jīng)久不化的雪下顯得越發(fā)柔順。

　　身邊流動的光點靜靜躍動，不時順著水面漂浮，蕩起漣漪又晃動落葉，靜靜流淌著。

　　風(fēng)變得越來越大，吹動他衣角，還是沒有樹葉的聲音。

　　好像天地之間，就只剩下nine和白水了。

　　還有她怎么也停不住的心跳。

　　“噗通，噗通?！?p>　　終于到了，近在咫尺。nine唇齒微動：“

　　“白水，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