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了?怎么失敗的?”天香樓里,秦仙兒質(zhì)問馮紫英道。
“我碰到了柳湘蓮!”馮紫英言道。
“柳湘蓮?他怎么會和林如海在一起?”秦仙兒皺緊了眉頭道。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這顯然是一個局,這次派過去的死士,全部死在了那里!”馮紫英言道。
“看來石皇怕是早有防備,沒想到他如此年輕,心思卻是如此縝密,我之前倒是有些小看他了!”秦仙兒言道。
咳咳咳,馮紫英突然捂著嘴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你傷的重不重?”秦仙兒摸著馮紫英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道。
“沒什么大礙,柳湘蓮并沒有刺到要害,養(yǎng)些日子就好了!”馮紫英言道。
“石皇木蘭秋闈之期臨近,你先離開金陵吧,以免別人起疑!”秦仙兒言道。
“好!”馮紫英說著,離開了天香樓。
“他什么時候?qū)⒘嫔徱怖肓索庀??”見馮紫英離開,賈珍從側(cè)室走出來道。
“說不定只是一個巧合呢?”秦仙兒安慰賈珍道。
“世間哪有那么多巧合!”賈珍言道。
“多他一個人也未必會影響大局!”秦仙兒言道。
“這倒也是,對了,張友士那里有沒有傳來什么消息?”賈珍問道。
“藥已經(jīng)種下,就等日后發(fā)作了!”秦仙兒笑道。
“這就好!”賈珍笑道。
“什么?林如海在半路上遇襲?有沒有查出來是什么人所為?”灼華宮中,賈元春聽到戴權(quán)的稟報,驚得站起身來道。
“好像神威將軍馮唐之子,馮紫英!”戴權(quán)言道。
“馮紫英?看來馮唐也已經(jīng)投靠義忠親王了?!辟Z元春言道。
“女史可知是誰救下了林如海?”戴權(quán)問道。
“是誰?”賈元春問道。
“柳湘蓮!”戴權(quán)言道。
“怎么會是他?”賈元春吃驚道。
“好像是林大人在揚州邊界遭遇土匪,正好遇到柳湘蓮相救,兩人這才結(jié)伴同行!”戴權(quán)言道。
賈元春皺了皺眉頭,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榮國府中,賈寶玉在襲人的幫助下穿上了御前侍衛(wèi)專用得鎧甲,又從襲人手中接過佩劍,在一人高的銅鏡前整理整理裝束,這才出了房門,一路向著正堂而來。
榮禧堂上,王夫人坐在一側(cè),正有一句沒一句的同賈政嘮著家常,突然聽到聲響,兩人抬頭看時,只看到一位身披戰(zhàn)甲的公子走了進來,陽光照在金甲之上,將堂中照的一片大亮。
賈寶玉走到堂上,朝著賈政醒了一禮道:“爹爹!”
賈政一舉目見寶玉站在跟前,神采飄逸,秀色奪人,忽又想起賈珠來。再看看王夫人只有這一個親生的兒子,素愛如珍;自己的胡須將已蒼白:因此上把平日嫌惡寶玉之心不覺減了八九分。半晌說道:“承蒙陛下厚愛,賞了你一個御前五品帶刀侍衛(wèi),你現(xiàn)如今也是有官職的人了,且不可再像往常一樣,任性胡鬧,在內(nèi)幃廝混,更不要與那些粗人一般尋花問柳,斗雞走馬,學(xué)些不上進了的東西,若是被我發(fā)現(xiàn),打斷你的腿都是輕的!”
“孩兒省的了!”賈寶玉點頭道。
王夫人見兒子氣度非凡,一表人才,高興的一把將賈寶玉摟在了懷里,不住的摩挲道:“我的兒,在外邊且要注意自己的身體,遇到事情了,不要像別人那樣沒頭沒臉的往前湊,橫豎有事情被人也會處理的,熬個三五年,還不愁在朝堂上沒個一官半職!”
“什么叫凡事不能往前湊,有你這么教育孩子的嗎?”賈政瞪眼道。
“我只有這么一個親兒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指望誰去?”王夫人道。
“好了,好了,第一天當差,趕緊走吧,別遲到了!”賈政催促道。
賈寶玉這才出了正廳,離了榮國府,那王夫人更是一路送到了大門前,一邊拉著賈寶玉的手千叮嚀萬囑咐,又讓茗煙好好照顧他,等到將來主人飛黃騰達了,自有他的好處。
茗煙牽馬侍立一旁,連連點頭稱是。
王夫人見賈寶玉出了門,不免落下淚來。
“寶哥兒長大了,現(xiàn)如今有了官職,再歷練個三五年,也會如老爺這般,坐朝堂的主,夫人以后就等著享福吧,還有什么不高興的!”鳳姐兒勸解道。
“我又何嘗想流淚,只是看著孩子就這么走了,總是忍不??!”王夫人抹了抹淚道。
賈寶玉騎馬剛出榮寧街,正碰上賈珍,趕忙下馬行禮,叫了一聲哥兒。
賈珍上下打量了一眼賈寶玉,不禁笑道:“你這穿的一身明鎧亮甲的是要到哪玩去?”
小廝茗煙笑道:大爺還不知道吧,現(xiàn)如今哥兒可是御前五品的帶刀侍衛(wèi)呢?“
賈珍聽了,連連點頭道:“倒是我看差了眼!”
“珍大哥且回去,我們有空再聊!”賈寶玉說著,一拍坐下馬,出了榮寧街。
“二爺,我們是不是走岔路了?”茗煙見賈寶玉沒有向大內(nèi)方向去,提醒道。
“我去告訴林妹妹,今日不能陪她掏胭脂膏子了!”賈寶玉道。
林府之中,林黛玉正在與史湘云吃茶弈棋,見賈寶玉一身行頭,倒是把兩人嚇了一跳。
史湘云笑問道:“二哥哥今日這是唱的哪一出?”
“哪里,今日輪到我在大內(nèi)當值,臨行前來看看兩位妹妹!”賈寶玉說道。
“你去大內(nèi)當值?”林黛玉和史湘云如同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個個嘴巴張的大大的。
“二爺說的都是真的!”茗煙趕忙解釋道。
“如此說來,二哥哥高升在即呀,還是趕緊當差去吧,免得誤了時辰,受了罰,舅母又該心疼了!”史湘云笑道。
“兩位好妹妹,等我下了學(xué)再吃晚飯。和胭脂膏子,也等我來再制?!辟Z寶玉嘮叨了半日,方撤身去了。
且說石溶帶著灰侍者來到林府,大老遠就聽到后院的嬉笑聲,遠遠的看身披戰(zhàn)甲的賈寶玉,皺著眉頭,拿著扇子指著遠處道:“不是給這個腦殘排的早班嗎?怎么現(xiàn)在還在這里溜達?”
灰侍者探頭望著遠處,見是賈寶玉,猜測道:“可能是走了掌宮內(nèi)監(jiān)戴權(quán)的門路吧,他向來與賈家交好的。”
“哼!這個老奴才,怕是不想活了!”石溶氣憤著往外走道。
灰侍者一把拉住了石溶道:“公子莫要生氣,那戴權(quán)與賈家關(guān)系匪淺,我們此時不宜與他們撕破臉皮?!?p> 石溶聽了,這才作罷,眼見著賈寶玉往外宅來了,正要上去找他晦氣,卻被灰侍者給扯著出了林府。